第四十七章碑林探寶（1）

  「長老有長老的想法，普通僧人也有普通僧人的想法。」杜群繼續循循善誘，「悟見雖然說是瓦崗軍一脈的弟子，身負著守護碑林的重則，但他應該常在山下行走，也見識過了洛陽城的繁華旖旎，你說他能耐得住寂寞一直守在青蓮寺里做個無欲無求的和尚嗎？難道他就不會對瓦崗軍留下來的寶藏動上一點心思？」

  「阿彌陀佛，杜公子的意思是悟見一直在打寶藏的主意，準備偷偷進入碑林破解出寶藏的秘密，所以在很久之前就開始銼籬笆門上的鐵鎖了？」圓性這才恍然大悟。

  「不錯，他帶著阿更進入碑林，說不定還懷著讓阿更幫忙一塊兒參悟碑林秘密的意思。」杜群見終於把圓性引到自己的思路上來，不禁在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悟見沒有想到，他這麼做完全是開門揖盜。阿更在七年前就已經在青蓮寺里小住過，而且與當時的方丈法明是好友，當然聽說過碑林中七塊石碑上關於東白山神的傳說故事。這一回，悟見沒頭沒腦地把阿更帶到了這個罕有人至的禁地當中，正好給了阿更下手的機會。阿更殺死了悟見之後，按照石碑上傳說的模樣，切下了屍體的頭顱和部分肢體，又剝去了悟見的衣衫。我估摸著阿更應該把悟見的僧衣罩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和悟見的身形差不多，衣衫大小正合適。穿上僧衣再往頭上扣一個斗笠，恐怕其他僧人遠遠看到他都會以為這是本寺的僧人。阿更殺害悟見的目的有二，一是在這起命案上籠罩上東白山神的神秘面紗，好引起寺僧的恐慌，二是為了讓大家以為慘遭殺害的是阿更本人，從而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提供方便。要實現這兩個目的還有一個阻礙，那就是圓鑒。整個青蓮寺里知道悟見回來的只有阿更與圓鑒兩人，發生命案後若是悟見一直不露面，勢必會引起圓鑒的懷疑。這個時候的完全之策就是連同圓鑒一起殺了。」

  「對圓鑒下手要容易的多，他單獨住在門房裡，又要挑著燈籠巡夜，阿更對他下手的機會可以說是數不勝數。難就難在藏屍上，藏圓鑒的屍體難，藏前面悟見的頭顱更難——要是悟見的頭顱被人發現，他的障眼法就會被人一眼識破。不過阿更在藏屍方便確實天馬行空，如果不是小莜姑娘心血來潮地舞了一套刀法，恐怕我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悟見的頭顱、斷肢還有圓鑒的屍體竟然會藏在假人當中。這也說明阿更對青蓮寺的情況確實非常熟悉，不僅知道有著三個假人存在，甚至提前準備好了包裹在假人外面的布帛。」

  「殺悟見和圓鑒都說得通，可阿更又是怎麼做到把法聞方丈騙到禁地碑林里殺害的呢？」下面坐著的圓光又大聲問道。

  「這一點我到現在也不清楚。」杜群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殺害法聞方丈的手法只有抓到阿更以後直接問他了。不過我猜測阿更應該是拿住了法聞方丈的什麼把柄，這才能要挾法聞方丈到禁地去。」

  「說來也奇怪，青蓮寺統共也就這麼點大，我們剛剛找小莜的時候已經像梳篦似地把整個青蓮寺來回篦了幾遍了，就連藏在山神殿下的小佛堂都被杜公子找了出來，阿更哪怕變作了一隻蒼蠅也應該被我們找著了，他總不可能連隱身的妖法都會吧？」王捕頭在邊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之前的幾輪細緻的搜索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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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慈長老，空悲長老，不知青蓮寺里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能夠藏人的暗道密室？」杜群轉向兩位空字輩的長老問道，「阿更如果確實為了七年前的事情報復青蓮寺的話，絕不會就此停手的，不管是為了其他僧人的安危，還是為了兩位長老自己，我希望兩位長老以誠相告。」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空慈口中習慣性地冒出這麼一句話，差點沒把杜群逗樂。話出口以後，空慈也意識到自稱不打誑語有些不妥，尷尬地笑了笑才繼續道：「青蓮寺里確實沒有其他什麼暗道密室了，不過禁地碑林里到底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瓦崗一脈的僧人只負責守衛碑林，對於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也不太清楚。」

  「杜公子，你之前也說了，悟見可能請阿更一起參詳碑林的秘密。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已經破解了碑林中的秘密，找到了寶藏的所在，甚至在碑林里發現了類似山神殿下佛堂之類的密室，這兩天阿更就藏在那個密室當中，也不虞會被我們發現。我想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碑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若是真的被阿更把瓦崗軍留下的寶藏奪走了，那真是青蓮寺天大的笑話。」顧淳在一旁給杜群支了一招。

  空慈和空悲一開始聽顧淳這麼說，兩張臉頓時都黑了下來，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才有些出神。是啊，青蓮寺那麼多代弟子苦心孤詣守護的寶藏秘密若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阿更就弄走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所有人一起去禁地，哪怕真的破解了寶藏的秘密，那秘密至少還在青蓮寺的掌握之中，不會被阿更這樣的鼠輩竊取。

  兩位長老低聲商議了幾句後，便由空慈開口對杜群道：「杜公子，顧居士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若是幾位施主願意發下毒誓，絕不覬覦青蓮寺的寶藏，我們倒是可以讓幾位施主試著去破解一下碑林的機密。」

  「兩位長老放心，我對什麼寶藏之類的根本沒有興趣，阿更的下落才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為了安撫空慈和空悲，杜群一臉正經地在釋迦摩尼像下發了一個毒誓。

  接下來小莜、王捕頭和顧居士三人也都學著杜群的模樣在佛像下發了類似的毒誓。

  空慈和空悲這才稍稍安心一些，帶著群僧和四位客人一齊往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