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又一具屍體（2）

  王捕頭先一步從地上站起來，把口中的薑片用力嚼了下，然後一口啐掉，口中罵罵咧咧地道：「媽了個巴子滴，這手法也太兇了，鎮上的屠夫殺豬也就這樣了，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這人要是落了難，還不如豬。」杜群搖了搖頭嘆道。他說得也不算錯，殺了頭豬至少豬頭還在，不至於像阿更這樣弄到現在連頭顱去了哪裡都不清楚。

  「杜公子，看來你之前的推斷是對的，青蓮寺里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和東白山神脫不了干係。」王捕頭的臉色很凝重，「我認為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阿更和法聞被殺是同一個人的手筆，而且這個人的殺人手法完全和石碑上東白山神的傳說一一對應起來。」

  聽王捕頭說道這裡，杜群立刻轉過頭問兩眼失神坐在地上的知客僧：「圓性師父，碑林當中與東白山神有關的石碑有幾塊？」

  圓性尚沒有從師父被殺的沉痛當中回過神來，杜群連續問了兩三遍後，他臉上才露出恍然的神情：「石碑？應該是有七塊。」

  小莜雖然站在圓性的邊上，但兩隻耳朵一直豎著在聽杜群和王捕頭的對話。圓性答了問題之後，小莜也咂摸出了杜群話里的意思：「杜公子，你的意思難道是兇手會繼續模仿石碑上的故事進行殺人，直到死者的數量和石碑相同為止？」小莜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打心底里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瘋狂嗜血的人。

  「我想兇手應該是對東白山神有著瘋狂的信仰，這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殘忍的屠殺，而是一場神聖的獻祭。如果我的這個想法沒錯的話，兇手肯定不會就此罷手，青蓮寺里很快就會出現下一個犧牲者。」杜群說這話的時候心情非常沉重，兇手已經在暗處磨刀霍霍，而他卻在明處一籌莫展，甚至連兇手的一丁點訊息都找不到，這種滋味實在是挫敗。

  「我們還是去寺里喊幾個幫手，把法聞方丈的法身收拾一下。法聞再怎麼說也是青蓮寺的高僧大德，讓他曝屍於此，實在於心不忍。而且方丈被殺這種大事怎麼也得知會一下空慈、空悲兩位長老，不然青蓮寺非亂了套不可。」

  「王捕頭所言老持沉重，圓性師父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繼續在偵緝司，還要讓青蓮寺這邊再選一個人和我們一起行動。」杜群很快做出了決斷，不知不覺中他慢慢成了偵緝司四個人當中做決斷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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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公子，我已經沒事了。」圓性聽杜群準備換人，忙從地上站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我懇求三位讓我繼續留在偵緝司當中，這是我親手為師父報仇的唯一方法了。」

  杜群看了看王捕頭和小莜，見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麼意見，圓性的話又說得這麼誠懇，便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圓性。

  「也不用再去喊別人幫忙了，我把師父背到佛殿去。」圓性似乎是有心要表現得賣力一點，直接將自己的僧袍一解，裹在了法聞的屍首上，也不顧屍體上的血污直接就要背到自己的背上。只是他有些低估了法聞的重量，手上一滑差點就把法聞的屍體摔到地上。

  杜群和王捕頭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搭把手，三個人一齊抬起了法聞的屍首。

  三人走了幾步後，杜群見小莜站在原地愣愣地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麼事，便開口催促她道：「小莜，別愣著了，該走了。」

  小莜抬起頭，看著杜群，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看她的樣子就好像有了什麼特別的發現。

  「杜公子，你還記得剛剛圓性師父說得東白山神怪談里的那個姑娘麼？」她問杜群道。

  「你說的是那個在山澗里溺死的姑娘吧？」杜群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沒錯，我們剛剛在碑林搜索的時候也發現了刻著這個故事的石碑，」小莜說話的語速很快，「我在想失蹤的小和尚圓鑒會不會已經被兇手溺死在了水裡。只不過禁地碑林里並沒有水，所以圓鑒並不像阿更和法聞方丈那樣被棄屍於碑林。圓性師父，不知道青蓮寺里有沒有溪澗之類的地方？」

  圓性搖了搖頭：「青蓮寺內以前倒是有一條山澗流過，但後來被寺僧挖了一條水渠直接引到別處去了。」

  小莜的臉上才剛露出失望的神色，圓性的話鋒就又是一轉：「不過並不是只有山澗能淹死人，在伙房邊上有一口水井，平時寺里的用水全從這口井打上來。另外精舍那邊還有幾口大水缸用來儲水。不過僧舍那一塊來往的僧人頗多，兇手應該沒有機會在那裡對師弟下手。」

  小莜又向圓性問明了伙房和水井所在的位置，然後便道：「杜公子，不若我們兵分兩路。你和王捕頭還有圓性先把法聞方丈送到佛殿那邊去安置好，然後把這個情況通報給青蓮寺的長老。我檢查了水井就回來，到時候我們在客堂里會合。」

  「萬萬不可！」杜群斬釘截鐵地說道。開什麼玩笑，小莜的身份不尋常，要是一個人在青蓮寺里行動，被藏在暗處的兇手傷害，不光杜群要倒大霉，就連王捕頭的下場也會非常悽慘。

  見小莜臉上流露出不悅的表情，杜群便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小莜，現在青蓮寺仍然危機重重，你一個姑娘家單獨去水井那裡找屍體實是在太危險，別忘了兇手極有可能在尋找下一個犧牲品……」

  「我還怕那個殺人魔鬼不來找我呢，」杜群的話非但沒有打消小莜單獨行動的心思，反倒讓她更加躍躍欲試，「我看這個法子不錯，我把自己當餌，吸引兇手把我當成軟柿子來捏，到時候我這個硬電子再三拳兩腳把他解決掉。」看小莜的表情，腦海當中應該已經在幻想自己制服兇手的場景了。

  杜群還想勸阻，小莜卻不給他機會：「杜公子，我砸銀子是為了讓你幫忙弄清楚阿更的來歷，可不是讓你來對我指手畫腳的。我還不信習武這麼多年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