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不聽話，先打一頓

  沈太虛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任務選項。

  他知道系統會搞事，沒想到會這麼搞事。

  按節奏來，真的是想和老子聖人不死不休。

  廢人教、創帝道，就已經讓清靜無為的老子失了分寸，把火氣都撒向聖母女媧。

  現在他的親傳弟子降臨，還要釜底抽薪。

  不得不說，系統辦的真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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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奈斯！

  而且獎勵也頗為重要，是目前最為急缺需要的。

  「選擇三。」

  沈太虛接下任務後，對燧人氏道：「玄都，畢竟是人族兒郎，把他帶進來吧。」

  燧人氏遲疑片刻，「帝，他雖為人族，卻是聖人門徒。嚴格來說，非我族類，恐怕……」

  經與妖庭一戰，燧人氏的心裡設下了防線。尤其是身死存亡之際，老子聖人袖手旁觀，不聞不問。身為人族的玄都，更是不曾露面，難免會將兩者歸為同類。

  沈太虛也不確定玄都之心，既然任務中有此選項，說明有遊說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為了一己前程、不顧種族大義，代師開罪。沈太虛不介意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反正已是不死不休的死結，多一點、少一點恩怨，結果是不會變的。

  知道沈太虛已有謀劃，燧人氏也不多言，瞬息之間來到了宛丘入口前。

  此時，玄都也剛好自雲端落下，見燧人氏親自來迎，眉頭微蹙。

  倒不是覺得受到輕視，而是準備了一路的開場白，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若沈太虛親臨，他可以一鼓作氣，列出條條罪狀，一口氣將其拿下。

  但面對燧人氏，玄都最敬重的人祖之一，他的心裡沒來由升出愧疚感。

  「玄都，你回來了！」

  燧人氏面露笑容，關心的詢問起來。

  「人祖，我……」

  玄都垂下了頭，不敢與燧人氏對視。

  種族生死存亡之際，有能耐阻止大劫的他，礙於身份不能伸出手，害的無數同胞死於妖族之手。

  他拜入聖人門下，修無為之道。即使再無為，也是有根，有感情。

  即使成仙，得大羅道果，曉天意明天理，依舊褪不去身為人族的皮囊和思想。

  他掙扎過，乞求過，無濟於事。

  更怕惹怒老師，從而牽連人族。

  在沈太虛一人一劍擊退妖族，保人族族眾時，他也想過那個人是自己該多好。

  可是，他沒有那樣的膽魄。

  既然沒有，那就……

  玄都緊咬牙關，道：「我以聖人首徒之名，詔告人族。沈太虛羞辱聖人，妄圖顛倒乾坤，帶領人族走向不歸路。更是違逆天意，罪該當誅。聖人有憐憫之心，只要罪魁伏首，人族重歸正道，不行牽連之責！」

  玄都言此，大羅金仙法力鼓盪，聲若驚雷，在宛丘的每個角落迴蕩。

  眾人聞言，紛紛從屋中走出，向入口聚集而來。

  燧人氏不悅的盯著玄都，斥道：「玄都，你也是人族出身，怎麼？歸了聖人門下，就忘祖忘根？你所敬仰的老師，享人族氣運，卻在危難時刻躲了起來。帝退妖庭大軍，為人族創新道，帶來新的希望。在你們的眼中，就是逆天而行，是人族的罪人？」

  玄都深吸一口氣，聖人之威的波及，依舊在洪荒上空盤旋。他更清楚，惹怒一尊聖人的後果是什麼。

  「人祖，莫要自誤。」

  太極陰陽圖案，在玄都的身後徐徐展開。

  恐怖至極的威壓，如風暴一般，將宛丘整個籠罩。

  守護宛丘的劍陣，瑩瑩光澤綻放，抵抗住威壓，不讓族眾受到傷害。

  玄都望著在威壓下苦苦支撐的燧人氏，硬著心道：「沈太虛，你一人之過，難道要讓整個人族受牽連嗎？」

  「玄都，你……」

  燧人氏被壓的死死地，無論怎麼抵抗，都掙脫不開、抵擋不了先天至寶的鎮壓。

  「燧人，回來吧。迷路的孩子，靠說是拉不回來的，打一頓就好了！」

  一道無匹的劍光閃過，沈太虛瞬間移動到燧人氏前面，輕輕一推，他便回到宛丘。

  「帝，玄都他……」

  燧人氏還想說什麼，被沈太虛抬手打斷。

  「小毛孩，出去沒多久翅膀硬了。走吧，你也不想大戰餘波影響到族地吧！」

  沈太虛說完，腳下生出劍蓮，軀體閃爍，來到了萬里高空。

  玄都接踵而至。

  沈太虛向他勾勾手指，「讓本帝見識一下，跟著聖人如此久，學到了什麼本事！」

  玄都二話不說，將法力注入太極圖中，一時間，整片天地，被黑白兩色所填充。慢慢的化作一個太極圖案，以順時針方向旋轉不停。

  面對沈太虛，玄都不敢大意，自始至終，他都看不透其修為。

  尤其是目睹過那絢爛深奧的驚天一劍後，更不敢掉以輕心。

  太極圖不愧為先天至寶，此時的玄都，還只是大羅金仙巔峰的修為道行，一經祭出法寶。恐怖的威壓自上壓將下來，所爆發出來的威能，准聖初期的沈太虛都感覺應付起來吃力。

  「轟！」

  一道黑白分明的無匹光柱，自太極圖案中傾瀉而下。

  空間霎時崩毀，被格擋在外的混沌氣息，也經不住先天至寶的威能，不斷的被磨滅、重組。

  「劍來！」

  沈太虛高喝一聲，立於祭壇之上的斬道劍應聲而起。

  他不再隱藏，劍道法則瀰漫開來，鋒銳的劍意無堅不摧。

  與此同時，沈太虛的肉體嗡鳴顫動，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溢出金色的光輝。

  人脈帝體，第一次展現在洪荒生靈眼前。

  玄都瞳孔猛然收縮，感受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波動，駭然道：「人族氣運之力？」

  沈太虛集人族之力求問天道，後氣運金龍顯現，玄都皆以神通觀之。

  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沈太虛竟能將氣運之力載入體內，收歸己用。

  「拔劍，斬天！」

  沈太虛出手，便是最強一劍。

  斬道劍在人脈帝體的耀目金光下，劍芒瘋漲。

  這一劍，不再是斬殺英招時那般樸實無華。

  帝體中的法力全力灌輸，劍芒每漲一寸，准聖威壓便澎湃一倍。

  宛丘上空，已不見大日驕陽、星辰雲朵。

  只有黑白與金光，遙遙對峙，互不相讓。

  陡然，斬道劍激射而出。

  與黑白光柱相交，登時天崩地裂。

  毀滅般的雷霆、火焰、颶風，宛如墜落的隕石群，無情的肆虐著洪荒大地。

  宛丘劍陣激活，將所有災劫都擋在外面。

  同一時間，洪荒大地成千上萬道光澤沖霄而起。

  洪荒萬族的生靈，都咬著牙注視著人族族地，祭起陣法抵抗無妄之災。

  沈太虛眸中略顯疲憊，此戰，是他與老子的交鋒。

  太極圖為老子至寶，更是凝聚真靈。

  若不是玄都的道行只能激發出太極圖萬分之一的威力，再強一點的話，沈太虛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聖人之下皆螻蟻！

  聖人至寶，豈是浪得虛名。

  沈太虛不好受，玄都更是難受至極。

  太極圖就像是無盡深淵，每一次攻擊，都汲取他大量的法力。

  斬道劍儘管不如太極圖，可是沈太虛的修為遠遠超過他。

  更有人族氣運加持，玄都越打越心驚。

  忽然，風雲突變。

  太極圖案再次發出黑白光柱後，還未與劍芒相遇，就崩散開來。

  機會！

  沈太虛自然不會放過，他一步跨出，瞬間來到玄都眼前。

  一記毫無花俏的重拳擊打在他的小腹上。

  玄都徹底力竭，如斷線的風箏，自高空向宛丘落下。

  而太極圖，在失去法力的加持後，撕開空間遠遁而去。

  沈太虛長出一口氣，收斂法力，回到族地。

  差一點，這人就丟大發了。

  聖人手段，果真是匪夷所思。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心頭。

  單單聖人至寶就應付的如此吃力，

  若聖人親自出手，恐怕……

  果然，只有強絕的實力，才能守護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燧人氏餵了玄都一顆丹藥，他才緩緩轉醒。

  他虛弱的站起身，望著親切的同胞，他慚愧的低下了頭。

  「玄都，聖人之道，可適合人族？」

  沈太虛突兀的問話，問的玄都一臉懵。

  「聖人降罪，言我乃人族罪人。既是罪人，當應知曉我罪在何處。你不妨親自在族地遊走一番，用你自身之眼、之心，去感悟我的罪！」

  如何勸降一個敵人？

  身乏力竭後的攻心，才是最致命的。

  何況，玄都自出現那刻種種動作，足以說明他的內心處於掙扎狀態。

  強行攻心，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沈太虛才會與之一戰，打滅他的銳氣和稜角。

  無論輸贏，玄都的心裡對老師所下的任務已經完成。

  那時，另一種情感會占據上峰。

  燧人氏適時的站出來，道：「許久未回家了吧，我帶你去你的部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