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舉賢乎舉才乎

  這個話題一出口，眾人安靜的等待那邊的回應。

  坐在顧長臨對面的人，也是司念熟悉的兩位，孫有才跟岳啟行。

  岳啟行的臉上依舊帶著慧深莫測的笑，孫有才則明顯的多，就是對顧長臨的不服氣。

  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好像一會不給顧長臨找麻煩，他心裡就過意不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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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有才，這是學院之間的比賽，你是青山書院的人，跟瀚晨書院的人坐在一起是怎麼回事？」

  有學子看不下去，衝著孫有才喊了一聲。

  這傢伙未免也太丟人了。

  孫有才菜不管他們對自己的鄙視，目光緊緊的盯著顧長臨，自顧自的解釋著：「我這樣做，才能顯示我們書院的公平，而且啟行兄這邊人手不足，也是需要幫助的。」

  眾人在心中一片唏噓。

  什麼人手不夠，你可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人家就算隨便從外面拉一個人進來，都能比你強一萬倍。

  當然這話，眾人沒有明說，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對孫有才的不屑。

  蘇夫子見狀忙跟著上前開口：「行了行了，比賽而已，誰跟誰都是學子，只要雙方沒有異議就可以了。」

  蘇夫子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也不跟著吵鬧了。

  他讓人將辯論的橫幅給拉了起來。

  橫幅上寫著舉賢或舉才。

  縣城每年會有三個名額，可以去更高學府里交流生，可以理解成就跟我們現在保送高考一樣。

  而且所需的學費，伙食費用，全部都是官家給出。

  這樣一想，這個名額還是很誘人的。

  花錢國家給報效，還能去更好的書院，更好的學習環境裡讀書。

  這是所有學子都嚮往的事情。

  而能去的名額，就有縣老爺跟書院的推薦才有機會。

  往屆來說推薦的緣由都是才學高的，當然也有舉賢的情況。

  只是另外一種，能被評出賢能人品的人真的很少。

  「青山書院這邊，就以舉才為題，反著瀚晨書院就以舉賢為題，一炷香內一方將另一方辨輸就算勝。」

  「現在開始。」

  蘇夫子下了開始令，兩邊的學員便開始激烈的爭辯。

  司念縮在門口聽的一頭霧水。

  她只覺得今晚的酒實在是太烈了，讓她喝的暈暈乎乎的，心中念叨著，今後肯定是不能再亂喝了。

  那邊辯論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推舉賢德之人，可以讓平民百姓有進入官場為過效力的機會，不應該被廢棄。」

  岳啟行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另外一旁的學子立刻反駁他：「可這也不能掩飾它的弊端，推舉出來的人，有的並不適合做官，卻空占了一個名額，讓本來應該因為功名而得到晉升機會的人，被頂下去了。」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在符合。

  孫有才小眼一眯，站起來衝著眾人吼著：「你怎麼就知道賢者沒有當官的潛質，人家可能只是學識上不及某些人，但人品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國家不利。」

  「這可說不準，有些人就是長得道貌岸然，可骨子裡卻是一隻壞了蛀蟲！放任這樣狼子野心的人進入官場，才是對國家的不利。」

  聽眾又是一陣唏噓。

  岳啟行也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就算有才學的人，憑自己本事考進官場，也不見得，就是對國家有用的人。」

  像官場上的蛀蟲可是比比皆是，沒有說全部都是好官。

  眾人又一陣議論。

  到最後，好像不管是舉賢，還是舉才，到最後都不是最好的結果。

  利弊各有。

  顧長臨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給出了最終的結論。

  「科舉考試雖然需要我們寒窗苦讀數十載，但他於所有人而言，大家起點是一樣的，是公平的，不分人品優劣，只看個人能力。」

  「舉才的選拔是全國範圍內的，而舉賢的範圍就局限到了一點，甚至是單純從孝廉上來說，所選擇的範圍是局限的。」

  「貪官並不是說，不能為國家創造價值，也不是說一定是壞人。」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好壞，只不過是人們給定義的準則不同吧了。

  「從整體上來講，舉才是不管對平民，還是世家子弟都公平的一點。」

  這句話說完，現場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他們中很多學子，家境都是不富裕的，之所以選擇科考之路，就是為了改變一下命運。

  這是人生公平的跳點，就想顧長臨講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能得到機會，全憑自己，而不是別人的一句話。

  「好！長臨兄說的好！」

  有人站起身，對著顧長臨應和著，眼神中全部都是欽佩的樣子。

  有一個就會有兩個，窸窸窣窣的掌聲，到最後，成了萬千學子們的吶喊聲。

  他們要的是公平對待，而不是什麼禮儀孝廉。

  這場辯論會，到最後，不需要蘇夫子再下結論，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他欣慰的瞧著顧長臨，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這個人絕非池中之物，往後定當會有一番大的作為！

  一場齊鳴宴後，顧長臨的名字成了長街萬千學子競相崇拜的存在。

  司念在心中為自己的男人吶喊著，她就知道顧長臨肯定會贏。

  心中的事放下一半，司念總覺得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讓她給忘了。

  只是腦袋因為醉酒，迷迷糊糊的讓她現在只想睡覺。

  她往回走著，身後有人靠近，將她一下帶到了身旁。

  司念回頭，一眼就瞧見，剛才還站在高台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身後。

  「相公，你怎麼在這裡？」

  「來多久了？」

  男人自動迴避了她的詢問，司念定神一想：「剛好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她的聲音很高，眼睛亮亮的，帶著對顧長臨的崇拜。

  男人對此很受用，沒說話，卻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帶著司念回到兩人住處，司念一腳踏進門才想起來被自己忘記的重要事情。

  「相公，下毒的兇手還沒有抓到呢！」

  司念的心跟著一緊，手抓住門板怔怔的瞧著顧長臨。

  男人淺笑出聲。

  「不急，他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