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世家決定

  「齊軍來了，攻破婁縣，正在吳縣城下。」

  吳縣一處宅邸，幾個世家子對視一眼，心中驚駭難以言喻。可在驚駭之外，他們莫名狂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李雲義對世家豪族在苛刻，也不至於將世家豪族的腦袋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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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也鬧騰起來，孫賁那廝正在組織城防，一時半會兒只怕不能獻城。」

  「獻城？」一個老者大驚失色，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什麼都不做跟主動獻城相比，後者誘惑力更大，但也更危險。不是誰都能冒險一博而勝。

  「對，就是獻城。」陸姓少年神色冰冷，似乎早就做了決定。他並非是冒冒失失這樣做的，而是陸家已經被孫家殺了一波。

  李雲義出現並未影響長江以南局勢，孫策仍舊攻破廬江，陸康為首的陸家損失慘重。這個慘重並非是土地損失，而是陸家嫡系子孫死在守城當中的不計其數。

  孫家也就此跟陸家結仇。可隨著孫家如日中天，陸家不得不屈服於孫家，陸遜本人也取了孫策女兒為妻。

  但仇恨並不會因為個別原因就消弭，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齊公不曾殺戮諸侯，諸侯家眷。你我一心為齊公效力，縱然獻城失敗，孫賁敢殺你我，來日他的腦袋就會被齊公斬下來。甚至他的族人，都會被齊公誅殺。」

  「傳聞孫策之弟孫權，現在就在鄴城做人質。」

  陸家少年一字一頓，等在場眾人聽得明明白白，這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要玩，就玩大的。

  「孫賁此人只可為將，不可為帥。其人行事拖泥帶水，一定會想盡辦法固守吳縣，而非守住吳郡。此番齊公南下乃是順應天命，孫策強攻會稽，犯了填下大忌。諸侯之戰，先要師出有名。其次孫策身份並非是朝廷官員，而是逆賊。」

  陸家少年觀望著左近人的神態，見他們嘴唇蠕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微笑：「大漢有繼承爵位一說，從未有繼承官職。還是諸位覺得孫策還是袁術那廝任命的官員。」

  「並非如此，袁術逆賊喪命齊公之手，今日齊公南下掃蕩袁術餘孽，順應民心，我張家鼎力支持。」

  江東張氏並非是張昭張宏的張家，此二人乃是徐州人，在戰亂之際南渡江東避禍。江東張氏是本土派，與陸家顧家朱家世代姻親，是鐵桿盟友。

  陸家表態之後，張家緊隨其後，除了猶豫不決的朱家之外，顧家也毫不猶豫加入聯通當中。

  許多人都知道，顧家未來家主顧雍乃是齊公過世岳父的親傳弟子，是蔡文姬的師兄。

  此事知道的人不少，顧家的態度在江東一向曖昧，現在總算是做了決定。

  一切說定，又是細節上的推敲。各家各戶出動多少人馬，又有多少可以依仗的親信。

  ......

  此時張飛並未空著，他與魯肅踏上吳郡之後，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傳檄。

  郡縣當中，小縣無甚駐軍，大縣也是如此。除了州郡治所，險要之地，大多數城池並沒有成建制的正規軍，連民壯都湊不出千人。

  這樣的縣城不值得分兵攻打，只需要傳檄讓各縣縣令主動歸順大漢，在派遣一營士卒進駐，就已經掌握大局。

  「子敬，吳郡縣城不少，處處分兵只怕日後對陣孫策小兒的兵力，頗為不足。」張飛不會拽文，卻喜歡跟士大夫在一起廝混。

  倒不是他肚子裡面墨水不少，而是大漢上等人就是士大夫，世家子。不跟世家子混在一起，難不成還要跟下面的泥腿子混在一起？

  他素來看不上寒素之人，現在不敢表露，卻也深藏心中，不會輕易說出。

  「吳郡十三縣，處處駐軍五百人，便要將近七千人之眾。以肅看，守備大可在烏程，陽羨各自駐軍三千人，就近餘杭錢塘將城防交給太史將軍負責。如此一來，守備只需要親自坐鎮吳縣或是曲阿，丹徒。」

  吳郡不小，半數小城靠近大海，半數小城靠近山越。真正需要駐紮防禦的，只有靠近山脈，會稽的數個縣城。

  現在將南方小城交給太史慈進駐，西方防禦山越人之後，整個吳郡便穩如泰山，除非江東水師能夠突破長江口，出現在東海之上。

  「倒是一個好辦法。」

  張飛聞言大喜，立馬拍板同意。南方山陰孫策精銳沒自己的份兒，那丹陽郡就得自己一手拿下來。

  打定主意後，軍隊快速的調動，一對對騎士將消息送往各地，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吳郡臣服，重回大漢。

  ......

  長江口，丹徒，此處往南便是曲阿。

  隸屬於吳郡，由韓當暫時掌控中的江東水師軍士不過五千，船隻多為艨艟，樓船占比不到二十分之一。

  無他，艨艟小船容易打造，樓船需要的時間木材太多，想要打造一艘，消耗的人力物力是艨艟的百倍。

  人力物力孫策周瑜擠擠還是有的，但時間卻不是能夠擠出來的。

  上等的木材晾曬需要時間，從深山當中由山越人砍伐而來的木頭還未抵達丹徒，齊軍便打上門來。

  這讓韓當束手無策。

  這是從未設想過的結果。

  齊軍來了，不是渡江而來，而是從吳縣殺來，兵馬強盛，所過之處無一不降。

  最讓韓當痛苦的是，這個時候他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江東土著信不用，孫家人分在各處，老兄弟黃蓋隨後，程普又在鄱陽，相距太遠，一來一去，至少要七八日。

  七八日時間會發生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校尉大人，水寨外面有齊軍使者拜見。」

  「拜見？不見。」

  韓當橫眉冷對，狐疑的看向身邊軍士。這種事情居然還要問自己，難道他們認為自己會跟齊軍媾和，投降齊軍？

  不多時，軍士去而復返，再度稟告：「校尉大人，那齊軍使者說校尉不願意投降齊軍，今夜水寨便會付之一炬，您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猖狂！」

  韓當一拍桌子，忍不住罵道：「齊軍欺人太甚！」

  「校尉所言甚至，不如主動出擊，與齊軍一決雌雄。齊軍能夠放火摧毀我軍戰船，俺們也能順流而下，擊潰齊軍。」

  一旁心腹人聲音洪亮，卻是一個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