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嫌隙漸生
2024-04-28 10:44:26
作者: 楚妖
阿碧忙說:「只要能服侍在夫人的身邊,阿碧多扣幾個月的又有什麼關係。」
梁千洛冷笑道:「現在倒是說出這樣的話,你去吧,好好反省反省,最近是不是毛躁許多。」
阿碧不過是低垂眼眸,小聲地抽泣罷了。
在去駿豐府的路上,清荷並不言語。
「怎麼了,怎麼悶悶的。」
孟靜怡照顧到清荷的情緒,緩慢地問她。
「如果梁千洛是在撒謊,那麼她的段數太高,如果梁千洛沒有撒謊,我無論如何也信不過。」
「你為什麼信不過。」
「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是不是湊巧,回去找找有沒有她的半雙耳環不就可以了麼。」
孟靜怡說話的當下,有一群信鴿從他們的眼前飛躍而過,穆武侯府中養了一群能傳信的鴿子,孟靜怡聽說,這裡頭有大部分的鴿子是分派到九皇子的府上的。
穆天駿和九皇子的那一點心思,孟靜怡怎麼不知,只是皇上如今身體尚健,他們在前朝已漸漸起勢,實在不算明智。
「我們還要費心思給她找麼。」
清荷的眼神中閃過了淡淡的疑惑。
「你剛才不是還質疑我的信任給的毫無道理麼,如今我要求證,你反而不行了?」
清荷想了許久,才說:「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既然有此一問,那便是不該說的話了,不該說的,你別說,我倒圖個耳根清淨。」
「可是我若不說,也對不起您的信任。」
孟靜怡大概也知道清荷這個傻丫頭要說什麼話,她們說話間已經過了一座橋,橋身被精緻的石體保護,雕著精緻的圖案,穆武侯府的富麗堂皇,在宣城內算得上是三絕之一,只是這樣的奢靡繁華早在孟靜怡的腦中凝固麻木了。
「說吧。」
兩人登上橋頭,夏天的荷早就全部落盡,這幾天府裡頭在慢慢灌入溫熱的泉。
「我們的心思算計終不能只在梁千洛上面,您昨天和少爺鬧得這般僵,今日是不是要想辦法緩和一二?」
清荷假裝鎮定地說出這樣的話,實際上手已攥得很緊。
「緩和?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毛病,不需要緩和什麼。」
清荷算是看明白了,孟靜怡和穆天駿之間的關係,何嘗不是因為孟靜怡這不冷不淡的性子造成的呢。
「如今夫人就不要嘴犟了,太傅府上的太后賀禮馬上就要到了,老爺也是想趁著這一次機會,修了您與少爺的舊好,這一點心意,您是該成全的。」
清荷這苦口婆心的樣子,倒真是她一路帶下來的好侍婢,孟靜怡不免覺得淒涼,自己這一路走來,身邊的這位是忠僕還是監官,她都快要不瞭然了。
「父親怎麼知道我與穆天駿不好,怕不是有人在他的面前多嘴。」
說著,孟靜怡狠狠地看了一眼清荷,清荷忙說:「奴婢從來不曾在老爺的面前說什麼,奴婢既然與您一同入了穆武侯府,便是您的人了。」
「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也沒說你,我和穆天駿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倒是不需要你這樣操心。」
清荷從小與孟靜怡一塊長大的,怎麼不知她的清冷也是因為被家族涼薄傷透了心,她所謂的解決,不過是繼續將自己的心思包裹起來,不去想穆天駿的好,不被穆天駿傷害,便是了。
「小姐如此說,那奴婢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梁千洛說的話,難道您要輕易相信了嗎。」
「所以我說,到附近多找找,若是可以找到,倒真是有幾分可信了。」
「他也配我們幫她找麼。」
清荷有些不服氣地說。
「我不願意為了一件經不起推敲的事情錯怪了旁人,在這裡,多一個朋友,總歸是比多一個敵人好的。」
說著,孟靜怡緩緩都朝著橋下走去,風吹起了她的衣裙,讓她的思索多了幾分,她恍惚之間記得,當年也是在蕭瑟的秋風中,她嫁入了穆武侯府,穆天駿當年為了討她的歡心,做了多少溫柔的事,如今再想起,全是苦澀。
其實自己大可不必這麼早看透人生,可敏感多思的她,總是克制不住地多想。
「既然夫人打算認他這個朋友,奴婢努力去做就是了。」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這件事情是梁千洛早有準備,她,就是老夫人目前最大的難題了。」
拋下了這麼一句來源不明的話之後,孟靜怡便趁著秋風,回了府里,那裡還有一束綻放的木槿在等著自己,縱然穆天駿需要破壞她的心愛之物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她也不能不抓緊過好自己的生活。
清荷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孟靜怡總是這麼委屈自己,才會日漸消瘦的吧。
到了府中,清荷按照孟靜怡的吩咐開始搜索駿豐府附近的地面,果然在靠近內牆的地方看到了一隻耳環,上面沾了泥,只是府牆內的地面每日都有人清掃,並不會沾染這樣的東西。
拿到孟靜怡的面前的時候,孟靜怡仔細地看了看,果然是一串極好的耳環,玲瓏一般的模樣上,還刻有印記,都說塞北的人尊重信仰,他們將深沉刻在裝飾品上,倒有幾分認真嚴肅的模樣了。
「這應該是從外頭帶進來的泥。」
「我們的圍牆外頭的確是有些泥,且昨天的那場秋雨,是將泥土翻卷了上來。」
清荷這下子,即便是不想相信,也必須要相信了。
「阿碧真是聰明,黑燈瞎火的,倒是知道往裡頭走,若是我,不過是在那條路上找找就是了,也不必誤闖了別人的府內。」
清荷沉沉地說。
「昨天我撤了侍衛,而且這個方向有幾盞燈在亮著,她下意識地朝著光亮的地方來,也是有可能的,清荷,你要學著去接受一些與自己立場對立的事,我覺得,你這點就很應該學學阿碧。」
「她不過是個失了教養的侍婢,值得我學麼。」
自從感受到夫人對自己的意見漸漸大起來了之後,清荷也漸漸有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