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疲倦
2024-04-28 10:44:28
作者: 楚妖
「好了,知道你是個不服氣的,有些事情,我們主僕指間知道就好,找一個時間,將這隻耳環送過去。」
孟靜怡有些疲倦地入了屋,這半天的折騰已經有些讓他吃不消了,腹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身子下的血總是斷斷續續的,還好這府裡頭的大夫是自己的人,在行事上還能自由一點,否則,按照老夫人的秉性,還不將她的流子刨根究底了去麼。
秋天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這一天早過一條的晚暮,更讓梁千洛覺得孤獨,她在這個時候,竟分外惦記昨晚沒有親自送到的熱湯,雖然知道穆天琪一定不會吃,可心中還是存了奢望的念頭。
正想著,阿碧已小心地提醒:「夫人,外頭好像站著四少爺。」
他如何能來呢,且不說沒有時間,每次來都是帶了很大的陣仗,像是要將她這個小小的東廂房給擠滿了一樣,肯定是阿碧眼花了。
如此想著,梁千洛便用筷子夾了一塊脆瓜,放入自己的口中。
「胡說什麼,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話音剛落,穆天琪如同一場迅疾的風一樣,入了房門,梁千洛的眼中帶了微微的驚詫,很快,她扶著桌子的沿站起來,說:「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在阿碧的面前出了丑。」
梁千洛看到穆天琪的手裡提著什麼,已是微微地屈下膝蓋,行了一個平禮。
「這算什麼出醜。」
穆天琪說著,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梁千洛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食盒,看樣子,還是自己帶去的那一個。
「我還以為你這幾天都要悶在書房了。」
「昨天的熱湯送上來的時候都涼了,我胃寒,也喝不了,倒是將湯倒了,給你送回來了。」
穆天琪像是匯報工作一樣,謹慎小心地說著,梁千洛眼神里的失望,慢慢地盈滿了。
「既然是倒了,那食盒也沒有必要再送來了,我這裡多的是。」
梁千洛說著,已經在穆天琪的扶腰下,緩緩地坐下。
「你是不是生氣了。」
穆天琪帶了壞笑說。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穆天琪這個樣子,梁千洛就想到大婚當天,他當著齊燕寧羞辱自己的模樣,他的眼睛裡有凌厲的光,是打算將自己細碎折磨的光。
如此想著,在表面上卻要強顏歡笑:「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只要有人在你的身旁解憂,都是一樣的。」
穆天琪看著梁千洛,她今日的長髮漸漸散開,像是一汪瀑布落下了山崖,其實昨天晚上的湯他喝下了,為了這個,還鬧了大半夜的肚子,只是這樣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讓梁千洛知道呢。
他始終提醒自己,與梁千洛是一種博弈,表面上的恩愛,也不過是為了暗地裡爭一場勝負罷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正面問自己,為什麼自己要喝下這一碗熱湯。
「額娘很早就跟我說,你很有正室的風範,什麼事情都讓著敏玉先來,其實你這個樣子,我也很放心。」
說著,穆天琪就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帶了嚴肅地說:「阿碧,我看你現在是偷懶慣了,我在這裡這麼久了,怎麼連一口水都喝不上。」
阿碧忙說:「少爺恕罪,是阿碧疏忽了,阿碧馬上就去。」
阿碧走後,穆天琪略帶了詫異地說:「奇怪,這個小丫頭平日裡都是無法無天的,今天我不過說了這麼一句,倒是讓她這樣惶恐不安嗎。」
梁千洛分明知道穆天琪的疑惑,不過淡淡笑道:「她剛才才被我多罰了一個月的俸祿,這會子肯定是膽戰心驚的。」
「什麼事情。」
「潑髒了我最喜歡衣服的袖子,你說,這還不該罰麼。」
「是不是你從裴國帶來的。」
「是,最近不知道是觸了什麼霉頭,似乎和我母國相關的事情都會遭遇不測。」
梁千洛無奈地笑了笑,最後笑容不過成了凝固在唇邊的沉默。
「怎麼了。」
穆天琪的眉目之間略帶了心疼地說,和梁千洛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總是清楚明白,自己既然將消息帶到,她必定會採取相關的應對之策,可知,在自己這裡陳述的方方面面,是暗含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
「我最珍惜的耳環昨日也不見了,今天,母親從前為我制的衣裙,也被污了衣袖。」
「可是那串與你陪嫁來的?」
「正是了,不過這件事,我也不願太過聲張,不過是暗地裡讓人去找就是了。」
說著,梁千洛倒是將自己眼眸中的紅泛給輕掩了,強顏歡笑起來。
雖然知道梁千洛此番說法是有打算的,可還是忍不住要憐惜起自己的嬌妻來。
「你找到哪一步了?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可見是不將我這個夫君放在心裡。」
梁千洛看著穆天琪,有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兩個人分明都知道雙方對待孟靜怡的態度,卻仍在演戲。
「就是昨天晚上,讓阿碧幫忙找了,結果這個小蹄子,大概是找到了別人的府裡頭去了,才給我多加了許多的麻煩。」
說著,梁千洛沉沉地嘆了口氣:「今天嫂子來過了,那意思我大概是懂得的。」
穆天琪看梁千洛這個樣子,明白他已經將這件事情相對圓滿地遮掩過去了,倒有些詫異梁千洛的辦事果斷。
「阿碧是真的找到人家家裡頭去了麼。」
穆天琪問。
「當時黑燈瞎火的,我著急為夫人找那串耳環,便是漸漸地朝著有光的方向走去,大概也因此闖了禍。」
阿碧說。
「無礙,孟靜怡不是旁人,也有自己的評價標準,她必定會用自己的方式佐證你說的話,說不定還因禍得福,丟失的東西能夠物歸原主呢。」
梁千洛說著,端起了面前的茶盞,笑著說。
空間中划過了淡淡的沉寂,梁千洛想了一會兒,才笑道:「難怪說夫君是就家裡的山,我原本很是六神無主,聽你今天這般分析,倒是不那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