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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下卷 我要越獄

2024-05-11 13:02:36 作者: 雨雪霏霏

  蘇翎顏已經徒步走了好幾天,她不缺衣食,此時卻已經嘴唇乾裂,衣角和衣襟處已經被枝丫勾得破爛。

  她不想吃東西,不想換衣服,過去短短一月內發生的事一件件浮光掠影地在她腦海里不停地划過。

  蘇老大和周秀的反應比她想像之中要劇烈得多,他們老淚縱橫的控訴了好一番,周秀幾次想再對她動手,但是被蘇勤給攔住了。到了最後,蘇老大說:「既然本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本族,我們這佃農又粗魯又貧寒的,就不留你了。」

  「你的東西,過兩天我給你送來。」

  這是蘇老大和蘇翎顏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們要和蘇翎顏之間斷絕關係往來。不論曾經答應過蘇翎顏什麼,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一舉將過往十多年情分一句話斬斷。

  蘇翎顏當時愣在原地,整個人掉進了冰窟窿里一般:她追逐的那點兒溫暖,終究還是抓不住的風。

  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山山這件事上面確實是因她而起,不論蘇家怎麼對自己問責她都承受。可是他們連承受的機會都沒給她。

  

  蘇翎顏已經挨了兩次巴掌了,顧留安已經忍蘇家的人很久了,現在是他們自己說與蘇翎顏再無干係的,顧留安當場就不忍了:真當蘇翎顏是沒人護著的是吧?

  好歹是為人父母的,怎麼,蘇山山受傷是受傷,蘇翎顏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多大的人了堂而皇之地跑到昌和居里來打臉自己的女兒,這叫什麼事兒?

  「斷絕關係就斷絕,用得著這麼大陣仗?」顧留安一秒鐘端起來了自己大小姐的架子:「是蘇翎顏把蘇山山弄傷的?你們以為若不是她還有你們能有現在在這裡叫囂的資格?不是她你們蘇家算什麼?享了她的銀錢優越,一些磨難就翻臉,屬白眼狼的是不是?」

  蘇老大和周秀不知者無畏,再加上如今是怒上心頭失去了理智,只想著從今日不會再和那些貴人們有半分的瓜葛,也就不用對誰小心翼翼的了。

  可蘇勤知道承琰君三個字意味著什麼,眼見顧留安發了火,只得連連謝罪:「您息怒,您息怒。」

  「息怒什麼息怒?」顧留安火氣更盛:「這些話你留著對你那大哥一家說去。」

  蘇勤瞬間不敢出聲了。

  顧留安回頭看了一眼蘇翎顏,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心疼,心裡暗自想著還是早些去王都里給她求個王妃的頭銜比較好,省得她再受這些糟心氣。

  再轉過身來,蘇家一大家子人還站著。尤其是跟著蘇勤來的靜柔,滿臉的得意讓顧留安很不爽。

  「看看看,看什麼看?」她抬了抬手召來自己身邊的護衛示意他們將這一大家子的給趕出去,「一個兩個該撒的潑也撒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想再罵一罵還是替蘇山山討要賠償費?你們弄清楚點兒,傷了蘇山山的是李涵青,有本事去他那兒鬧去!」

  真真是,窩裡橫的好手!

  「是,這就走。」蘇勤這才將蘇家一大家子神遊太虛的人給帶走,其實從一開蘇勤就不贊成他們來昌和居,一則為人父母這般做事實在是不妥,找個機會罵一罵訓一訓也就是了。二則昌和居里還有東和郡府的大小姐呢。他實在是不想參與到摸老虎屁股這樣的事情里來。

  現在好了,不想摸也摸了。

  蘇翎顏機械地轉身,走了幾步坐在了院子裡的石階上,腦袋裡一片空白。

  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一把什麼叫做寒心。

  「顏兒?」顧留安見她這幅樣子,擔心都擔心死了。心底又開始暗罵自己那個傻弟弟:這個時候就需要他陪在身邊啊,怎麼那麼聽話說讓走就走了?

  嗯,她的傻弟弟也遇見了麻煩。

  南越那邊逐步引著鎮南軍深入,顧流年和南宮徹都不在,花無鏡一個人鞭長莫及,顧泊岸離開清遠縣回去南越的途中心裡鬱結難平,便順帶著幫助永真的人用近乎是「自.殺式」襲擊的方式毀了糧草。

  他的胸腔中困著一團火,灼燙得難以觸碰,又無時不刻不在讓他難過痛苦著--只有毀滅,才能短暫的緩解,才能讓他勉強覺得他是可以掌控了自己的。

  從離開清遠縣到現在,李家的人一直尾隨著,被他一時按捺住了結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被永真派著暗中跟隨著保護他的人給收拾了的。

  把顧泊岸賣給李涵青是一碼事,不能讓任何人動他一根汗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顧泊岸險些連永真派遣來跟著她的那些人也給了結了。

  「顧公子稍安。」那些人敢對顧泊岸還手才怪了,萬一傷了他永真一定會把他們給千刀萬剮了的,所以只得採取一些迂迴的策略:「公主有話帶給您。」

  「什麼話?」

  你該看清楚了,有人你永遠都得不到,辦砸了事還是得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回來我身邊,顧泊岸,你認命吧。

  這是永真的原話。

  那一瞬間,天知道顧泊岸多麼希望自己只是一隻沒有任何感情的傀儡。

  糧草一斷,就是神兵也沒辦法再繼續,花無鏡只得急急傳了信給顧流年和南宮徹。

  顧流年身為鎮南軍主帥,離開得太久委實不妥,李涵青一路往王都方向而去,顧流年已經隱約觸及到了那股子和永真交叉纏在一起的勢力是從王都傳來的。

  他身份特殊實在也不好插手,只得將徹查的事交給了南宮徹。至於糧草,他只得先才從東河郡城裡調用一些過去應急,應該能撐到南宮徹運送新一批的糧草過來。

  而一紙名曰潛伏在永真身邊得到消息的告密信將他和南宮徹直接調到了南越的顧泊岸也需要他去查個明白:他怎麼會捲入在清遠縣裡對他姐姐和蘇翎顏發難那一連串兒的事情里?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雖然東河郡屬於承琰君封地,他可以自行安排儲備糧,但這麼大的事終歸不好由著一群散臣拿主意,李涵青敢動顧留安,算是和東和郡府徹底決裂了,譚卓文在真南軍營里聽遣,承琰君親自回去也不妥,最好的人選只能是顧留安了。

  雖然對昌和居里這裡十分放心不下,可消息傳來,顧留安還是立刻就命人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哦,她還著人將一直輔導蘇山山讀書的藍才從蘇勤家裡給拎了回來。

  人家那一家子本事可大了去了,需要他上趕著去討好?

  「我沒事了。」顧留安臨行前一夜,蘇翎顏和花夫人來送行,蘇翎顏看上去冷靜了許多。

  李爺現在也留在了她身邊幫忙這處理散了南巷的事,南枯離將楊老爺平安送到了豐泰郡里之後就去辦蘇翎顏囑咐的另一件事了。

  她整日裡不怎麼說話。顧留安和花夫人幾乎是輪流守著她。

  「好顏兒。」顧留安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但那些委屈不要自己往肚子裡吞,該發泄就發泄出來,不要多顧忌些什麼,要是自己開不了口罵就告訴我,我去幫你出頭。」

  「大小姐說得極是。」花夫人也接了茬兒:「顏姑娘,憂思傷神傷身,一些事還是看開些好。」

  「多謝。」蘇翎顏勉強擠出來一抹苦笑,看向了顧留安:「事關流年,不論是什麼情況都及時告訴我,不要瞞著我好不好?」

  顧留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縣丞原本已經睡下了,是生生被顧留安派去的人從床上給薅起來的,一腦袋的睡意給嚇了個四散。

  「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縣丞吃不准究竟是因為什麼,只得一面唯唯諾諾恭恭敬敬一面飛快地在腦海里划過近來發生的事:好像沒有什麼是招惹到了這位大小姐的。

  「吩咐談不上。」顧留安指了指下方的椅子示意縣丞坐下,讓侍候的人上了茶,挑了挑眉:「我明日離開,相送就不必了。只是有一事,格外放不下。」

  「不知是何事?」

  「眼下承琰君被軍務絆住無法與蘇翎顏成事,但我這個姐姐還有整個東和郡府都是認了她這個王妃的。清遠縣裡一些人實在是可惡,我不希望我走了之後她再受什麼委屈。」

  「是。」關於這件事縣丞心底明鏡兒一般,「下官知曉了。」

  同時心底涼颼颼的:這確實不是吩咐,這是變相的軍令狀啊。

  要是蘇翎顏有個什麼好歹,別說官運,他的壽數估計也就到了頭兒了。

  有道說是福無雙至,但禍不單行。

  顧留安才走了不久,南宮徹才回到王都之中,連王都之中有人在暗中和永真一起玩弄風雲一事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同南宮大人說一說,迎頭就被他爹痛罵了一頓:「你是聾子瞎子?就這麼回來做什麼?就這麼由著你妹妹讓李家那群雜碎欺負?」

  這個……顯然是大大在南宮徹的意料之外的:蘇翎顏發生什麼事了?

  南宮大人火氣一階堪比一階高,氣得摔了好幾個茶盞。

  「廢農」這兩個字等同謀反,南宮大人同蘇翎顏大吵歸大吵,心底對這個女兒的虧欠可海了去了,別說只是涉嫌廢農,就算是蘇翎顏真的卷進去謀反那件事裡去,他也能豁出去一張老臉保她不死。

  當初李涵青在清遠縣找他說廢農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料到李家會有動作,已經和承琰君先聲奪人,聯合著上了一封摺子到輔政大臣那裡將這件事給揭過去了,接下來只要東河郡城內不出什麼大亂子,就不會有人追究這件事,不會去追究到蘇翎顏的頭頂。

  可就在今早,南宮大人收到消息,李家不知道嘴裡沒牙滿嘴瞎噴沫子在輔政大臣那裡叨叨了些什麼,輔政大臣授權李家差人執行,昨晚就將蘇翎顏給下了大獄了。

  說是事關國之大計,要徹查。

  「徹查個屁!」南宮大人一聽蘇翎顏被下了大獄了,心急如焚冒火,連粗話都爆了出來:「那丫頭就是同縣丞念叨了幾句,現在都還在籌劃階段,一個佃農都沒動,查翻了天也查不出來什麼。李家那老小子根本是存心找我的不痛快!」

  南宮徹眨巴眨巴了眼,回來的途中他收到了顧留安的信,知道了蘇家問責蘇翎顏的事,原本還想著在他爹面前提一提這件事,老頭兒一心疼說不準就能放下那些面子成見什麼的,讓他妹妹認祖歸宗。

  現在看來,還是別提的好……

  「您先息怒,當心氣壞了身子。」南宮徹親自去給他爹倒來了一杯茶:「咱們南宮家的人自然不能被人欺負了去。現在是李家先挑茬兒,那咱們也即不用客氣了,我那兒正有一堆李家做的『好事』沒往出抖呢,對了,李家新認回來的那個兒子您知道吧,以前是承琰君的一個府臣,認回身份後可是做了許多讓人惱火的事。」

  「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南宮大人很暴躁,暴躁到了極致。

  那幾天裡,好懸是沒將南宮徹給忙得起飛了,一面要安排糧草的事,一面要查王都的那個背後之人,還要和爹一起同李家鬥法。

  南越就像是一個越收越緊的口袋,顧流年和花無鏡抵擋地吃力,顧留安那邊也不輕鬆。

  南宮家和李家鬥法的中心定在了能否將蘇翎顏「鼓動廢農」的罪名給落實了。從王都直連清遠縣,跨過了東河郡城那一道。

  李家來人將蘇翎顏給下了獄的之後,李爺急得團團轉,縣丞則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偏偏是件在他的地盤上卻由不得他做主的事。

  他的腿軟成了煮熟的粉條,幾乎是爬到了大獄裡去的,一臉絕望開口就是哭腔:「顏姑娘,我……」

  「無礙。」倒是蘇翎顏比較淡定,「只要你的嘴夠緊,郡府里一時半會兒不會知道這裡的事的,屆時若郡府有追查問責,我幫你扛著就是,這事不怪你。你加緊辦我交代你的那件事。」

  前半句話縣丞聽得熱淚盈眶,恨不得當場給蘇翎顏跪了。

  後半句話縣丞聽得膽戰心驚,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了:她都因為那件事進了大獄了,怎麼還敢提?

  「只是兩尊大神鬥法而已。」蘇翎顏淡定笑笑:「無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由他們,輕輕揭過粉飾太平也在他們。但是這件事,卻是要緊一定要辦的。」

  三言兩語,聽得縣丞一愣一愣的。

  後來,他親自下令將蘇翎顏的那間牢房給布置成了豪華級別的:鋪蓋是從昌和居里搬過來的,吃食每日由老平頭親自從酒樓里送來,李爺時刻留心著王都里的動向,還替蘇翎顏去給花夫人傳了個話:戰場兇險,不要讓花無鏡和顧流年知曉。

  不好的消息是隨著老平頭來送飯的時候出傳來的。

  南枯離將楊老爺送到豐泰郡之後就去了南越,一面留心著局勢一面暗中保護著顧流年,眼下能確定的是這次的南越內亂和永真逃不開干係,連攝政王府都被她圍了起來,襄碧帶著劍門的弟子進了南越皇宮好幾日未出來,情況未明:不知是一同被困住了還是娶逼宮的。

  顧泊岸一直待在公主府里深居簡出。

  唯一能確定的,是顧流年那邊的糧草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不止有真南軍營那般大的開銷,還有救下的南越百姓也需要接濟,東河郡城一段航運不通,水路陸路轉來轉去極費時間,供應得很困難。

  同一晚,顧留安的信也傳來了,大同小異的內容。

  蘇翎顏眯眼思忖了會兒後,看向了老平頭:「去請縣丞大人和李爺過來一趟吧。」

  「我要越獄。」等兩人來了之後,顏姑娘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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