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原來，是你們

  如果結局早就註定，那你還會選擇走下去嗎？—顧謹謹

  顧謹謹曾經在家樓下的小賣鋪聽別人嘮嗑，說的是個小三逆襲的故事。

  她還很清晰地記得那個燙了大波浪卷的老闆語重心長地說：你沒有才，長得也沒有別人美，就連身材都沒有！你想拿什麼跟別人比?

  顧謹謹當時還不明白，現在突然細想起來，覺得很有道理。

  同樣是女生，可她才華不比餘莫淺高，也沒有餘莫淺美，連身材都不如她。一個隻有一年感情，而另一個則是青梅竹馬。

  怎麼算，她的勝算都不大！

  「這樣看來，是差得遠了！」單珍坐在顧謹謹對頭的淺紫色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說。

  顧謹謹橫她好幾眼，「你為什麼都不安慰我？」

  單珍坐到顧謹謹身邊，又用她獨有的那種很神秘的表情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勝過餘莫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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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來了，單巫婆。」顧謹謹取笑道。

  可她又想了想，有些嫉妒地說，「可是你為什麼會說我會勝過餘莫淺呢？她有才有德，不僅長得好看又是青梅竹馬，我算得了什麼呢？」

  「說不定，我隻是他世界裡的過客。」顧謹謹自卑地說，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悲傷的氣息。

  她說到這，單珍忽然用力擊掌，啪的好大一聲，激動的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這就對了！餘莫淺就沒有你這樣的自知之明，當然比不過你！」

  顧謹謹聽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隔了好久，她茫然地擡起頭，「珍珍，我還是不懂。」

  「你呀！」單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的意思是說，餘莫淺那麼有才有華，長得又好看，肯定會很驕傲，性格上肯定會有些囂張跋扈。一個人跟這樣的女生在一起太久，多多少少都會厭煩的，而你一直那麼卑微安靜，相比較，你的優勢會大些。」

  「為為什麼我的優勢會大啊，我還是不懂！」顧謹謹還是一臉茫然，好奇的眼睛直直鎖定單珍。

  單珍嘆口氣，「真是拿你沒轍！反正你信我就對了，我這次預感很強。」

  顧謹謹接過話，「但都是壞的靈，好的不靈啊！」

  聽顧謹謹說完，單珍眼睛瞪地圓圓的，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你忘了，是誰的預感靈到讓你進文一了嗎？」

  「是，是，單女俠說什麼是什麼！」顧謹謹笑得很恭維。

  「哼！」單珍高傲地擡起下巴。

  「不過，謹謹，你沒有問他，在檸萌奶茶店和風琴曄的是不是他女朋友嗎？」單珍發現這一點很重要。

  「我忘了，那天太緊張了，聽他講完他女朋友，我腦袋裡都昏昏的。」

  「你呀！怎麼能把這麼關鍵的點給忘了？」

  「應該是他女朋友吧，他不是朝三暮四的男生。」

  「可我」可我明明看得不是同一個人。

  單珍想了想，把話咽回去。

  「可你什麼？」顧謹謹在搗鼓著自己的手機，單珍隱隱看去，卻見她打開某個人的qq，似乎下一步就是要進去他的空間。

  單珍連忙站起來，拎起棕色系大嘴猴圖式的單肩包，「沒什麼！晚了，我該回去了。」

  顧謹謹一聽，趕緊把手機丟到一旁，站起來想要送她。

  「別送了！」單珍回絕道。

  「這樣啊，那你路上小心！」

  單珍點點頭，視線卻在顧謹謹丟在一旁的手機上移不開眼，她把門輕輕帶上的瞬間，隻見顧謹謹坐回床邊，又重新拿起手機。

  就在門鎖緊扣住門栓的那一刻，單珍已經隱藏不住臉上愧疚的神情被厚厚的門口，遠遠分隔開來。

  「謹謹，對不起」

  這是單珍在離開顧謹謹家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在房間裡的顧謹謹並未聽到。

  像是某種預示，那個被淡粉色包裹的手機發出淡淡熒藍光的屏幕上，依舊寫著幾個冷冰冰的字眼。

  對不起，你無權訪問此空間。

  天空才微微泛白，空氣裡帶著或隱或現的霧氣，一片一片地罩在整個八十一中裏，遠遠看去竟有些許仙境般的感覺。

  顧謹謹這時候就已經到了學校，八十一中的樹木上的鳥兒還沒醒，整個學校還沉浸在寂靜當中，她聽著自己腳步聲在樓梯上不斷迴蕩著，有些害怕。

  開門的老大爺連續瞪了顧謹謹好幾眼，似乎覺得是顧謹謹擾了他的清夢。

  而顧謹謹一言不發，小巧淨白的臉上顯出一副知錯的樣子讓那個老大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話來指責她就懶洋洋地走了回去。

  顧謹謹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她把已經打開的鎖又關回去，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邊角處，把身子縮成一小團蹲在一個較為隱蔽卻能將文一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方，開始靜靜等待。

  時間如水洩般，太陽在不知不覺中照亮了整片天空，八十一中的鳥兒似乎也被喚醒了，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叫喚著，盛開在一角的淡紫色牽牛花也開始沿著牆角不斷攀爬著。

  似乎是起得太早，顧謹謹不禁打了個哈欠，眼皮終於撐不住重量，緩緩閉上了。

  顧謹謹就這樣在寂靜的樓梯裏靠著牆壁睡著了。

  啪啪~噠噠~

  似乎是什麼金屬碰撞的聲音。

  顧謹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刺眼的光芒一瞬間投進眼簾，她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適應了。

  她仔細尋找聲源，隻見這時的文一已經開了門，但教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去哪了呢？」顧謹謹小聲地問。

  她換了個方向看去，就在這時，從走廊裏傳出一些細小的聲音。

  顧謹謹小心翼翼地下了幾階樓梯，隱隱約約間隻見有兩個女生在談話。

  說話的那個女生從背影上看上去身材很高挑，細長的手上似乎提著什麼東西；

  而她對面的女生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

  顧謹謹又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挪，才看清了那個先前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的女生，居然是劉橙。

  「你這樣真的可以讓蘇憶年喜歡上你嗎？」劉橙淡棕色鏡框裡是深深的擔憂。

  站在她對面的那個女生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劉橙手上，顧謹謹看了好幾眼，才看清那個東西上的紅色KFC老人頭的標誌。

  「當然可以，已經初現成果了，你耐心等吧！我們都會得到想要的！」劉橙對面的女生回答道，甜甜的聲音通過空氣傳到顧謹謹豎得高高的耳朵裏。

  這聲音，她似乎在哪聽過，在哪呢？

  顧謹謹一時間怎麼都想不起來，於是便索性不想了，繼續聽著。

  「你不信就等著瞧，記得把這個放在桌上，把門鎖好！」甜甜的聲音裡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劉橙不情願地點頭，越過她走進文一，把那份帶有紅色KFC老人頭標誌的東西放到蘇憶年的桌上，再不露痕跡地走出來把門鎖上。

  「這樣可以了吧？」劉橙淡淡的說，表情裏夾帶著些許不屑的神情。

  她轉過頭來，看到蘇憶年桌上的早餐穩穩噹噹地放著，才滿意地點頭，「可以了。」

  而顧謹謹終於在她轉頭的瞬間看清了來人。

  娃娃般精緻的小臉，聲音甜到膩的林莞。

  當~當~

  悠長空曠的鈴聲迴蕩在八十一中裏，打破了寂靜的氛圍。宏偉高大的校門上不鏽鋼的鐵欄杆越開越大，八十一中裏開始不斷有人不緊不慢地走進去，一個接著一個。

  劉橙在校門口等了很久，在一個個過往的人群裏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興奮地叫起來，連忙跑上前去，「宏斌！」

  倪宏斌似乎沒睡好，碩黑的眼睛裡布滿了一絲絲紅色紋路，看見來人是劉橙，神情便更加憔悴了。

  他嗯了一聲，繼續快步向前走。

  劉橙跟在他身後，由於跟不上他的步伐便小跑起來。

  「你沒睡好嗎？」她一臉擔憂地問，見倪宏斌沒有回答，又開口說了句，「我給你買了早餐。」

  倪宏斌停住腳步，回頭看她，臉上儘是冷漠和厭煩的表情，「劉橙，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你別再跟著我了。」

  他說完，也不管劉橙會怎麼樣就自顧自地向前走了。

  「我知道你喜歡顧謹謹！」劉橙在他身後大喊。

  他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劉橙不甘心的表情。

  「她又不喜歡你，你究竟喜歡她什麼？」劉橙看著倪宏斌，眼裡滿滿的嫉妒、怨恨。

  倪宏斌愣了下，他沒想到終有一天，劉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而且是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一直討好你的人忽然間摘掉討好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他想了好久，許是為了讓她死心，他竟回答了她的問題，「那好，我從頭到尾告訴你。」

  微風緩緩吹來，吹起倪宏斌頭上一小許雜發，他似乎看見了顧謹謹，眼裡一絲絲紅色的紋路竟慢慢淡去。

  他輕聲笑起來，低啞的聲音裏灌進了無數魅惑人的魔力。

  「我喜歡謹謹時，她還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