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種子

  ……

  「我想明白了，我得有一把劍。」三天以後楊子凡在地上畫面一柄劍對身邊的明道說著。明道跟著他東走西逛了幾天覺得他腦子有點問題勸道：「楊子凡，不要折騰了。」

  「當然要折騰。」楊子凡比劃著名表示自己的不滿。

  明道道：「你在靈台觀又不出去打打殺殺用劍做什麼，而且不見得你會用劍。」

  楊子凡撿起一根樹枝撤去上面的雜枝，一提樹枝橫展而出，腳尖一轉揮舞起手中的樹枝忽而如同蝴蝶飄舞，忽而快似一陣清風，忽而猛似驚雷，驚得明道目瞪口呆，他原以為楊子凡不會劍術，可這會看來明明就是一位劍術大師，就當他看得入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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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子凡突然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樹枝道：「這又有何用。」說罷扔掉了樹枝又蹲在了地上繼續畫著自己的劍。

  明道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覺得他真是瘋了，無奈的搖頭走進了觀中，就在他剛剛踏入觀中的時候楊子凡如同一抹青煙追了上來拉住明道道：「我得要了一個爐子。」

  明道道：「沒有，觀里只有香爐。」

  楊子凡想了想道：「香爐也行。」

  明道拿他沒有辦法、到了觀里拿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香爐給他，楊子凡正經八百的道：「謝謝師兄。」

  然後捧著香爐來到庭院中，坐在一棵桃樹下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明道便被砍樹聲給驚醒了，他匆匆披上衣服跑到院中見到楊子凡不知道哪裡弄來一把缺口的斧子在砍庭院中最為繁茂的梅樹。

  「楊子凡，你在做什麼？」明道大驚，連忙上前一把拉住他。

  楊子凡好像看不見他一把甩開他道：「這棵樹擋了風水，我需要在這個地方煉劍。」

  「胡扯，庭院裡的都是師父喜歡的東西，你不能亂動。」明道大驚失色。

  「我去問過了，他不說話，那便是同意了。」楊子凡固執的砍著，樹幹缺了一個大口。

  明道打不過楊子凡只能去找師父求救，於是跑到師父的門外喊道：「師父，師父楊子凡把你最喜歡的梅樹給砍了。」

  屋內沒有聲音，外面砍樹的聲音更加響，他一著急推開門，只見裡面空無一人，他大驚滿院子喊道：「師父、師父。你去哪了？」

  從小到大他還見過師父出觀。

  「嘭。」

  院子中傳來巨大的響聲，明道呆呆的看著倒下的梅樹不知道師父回來怎麼交代跺腳罵道：「瘋子，你是瘋子。」

  楊子凡揮手間燒去了樹，坐在光禿禿的院子中，掏出香爐小心的放在庭院中央，又抬頭看了看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紅色的粉末小心的灑了一了一小把到香爐中。明道不知道楊子凡為何會突然瘋了，拿他沒轍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捂著耳朵坐在蒲團上對著那株堂上的小青樹誦經。

  楊子凡拍了拍地，站了起來滿意的點了點頭，回到了觀中坐在地上閉目眼神。當晚，靈台寺沒有點燈，明道、楊子凡誰都沒有睜眼。

  第二日大清早，楊子凡醒了過來對身邊的明道施禮道：「師兄，早。」又恢復了以往的彬彬有禮。

  明道轉了個背不搭理他。

  楊子凡站了起來道：「昨天得罪了，只是這把劍我得煉。」

  明道依舊不說話。

  觀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

  楊子凡站起身子來到了門外探出頭，見到一位清朗的公子站在觀外。

  清朗公子見到楊子凡笑道：「請問你師父可在。」

  楊子凡不認識他笑道：「在啊，你進來吧。」

  觀里的明道聽到外面的聲音，匆匆跑了出來生怕楊子凡又惹事，這時楊子凡帶著清朗公子走了進來。

  明道見他帶陌生人進觀皺了皺眉，走上前道：「請問施主是？」

  清朗公子笑道：「你是明道？」

  明道疑惑道：「施主認識我？」

  清朗公子道：「小時候我們見過，你師父可在？」

  明道搖頭道：「師父不知道去哪了。」

  清朗公子皺眉道：「那為何昨日沒有點燈。」

  明道看了看楊子凡，楊子凡道：「我給忘記了。」

  清朗公子臉色微變道：「這事情怎能忘，難道你師父沒有將事情告訴你們？」

  兩人搖頭。

  清朗公子怒道：「老傢伙竟然敢耍我，看我殺了他兩個徒弟解解恨。」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捏動仙訣幻化出兩片葉子裹向兩人，明道絲毫沒有掙扎的餘地被葉子裹住。楊子凡卻笑笑道：「為何見了面就動手。」

  葉子飛到他身邊他抓在手中葉子化做了一枝桃花。清朗公子微驚道：「原來有高手。」

  楊子凡笑而不答，拋出手中的桃花，清朗公子如逢大敵連連退後七八步，雙手一合打出一套指訣，在身前喚出一塊圓形的漂亮盾牌，卻不想來勢洶洶的桃花一碰到盾牌便化作了一片毫無力量的花瓣。

  清朗公子怒道：「你耍我。」說罷揚手祭出一把仙劍，那劍全身上下白得晃眼，在空中一折直取楊子凡腦袋。

  楊子凡一動不動在劍來臨之時慢悠悠的伸出手掌來，清朗公子眼中閃過一抹笑容，他這把仙劍叫做白紗，看似平平但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誰若硬接必死無疑。

  白沙落在楊子凡面前忽然化作一根細紗纏向他的脖子，卻見他慢慢抬起的手恰好抓住了化作細紗的飛劍，那樣子就像白紗自己飛到他手中的。

  他的手捏住了白紗臨空一拉喝道：「走。」白紗恢復原形掉落地上抖動了幾下身上的光澤消失斷成了兩截。

  清朗公子大驚道：「你是何人？」

  楊子凡笑而不語道：「昨日沒有點燈是在下的錯，請施主回去吧。」

  清朗公子連續受挫丟了面子哪來就這樣走，怒道：「你再試試我這法寶。」說著剛剛想掏出寶物卻突然見到面前的楊子凡向前踏了一步，無匹的氣勢噴涌而出，他頓時感覺自己站在了洶湧的大海中落入水中大浪一陣一陣的鋪面而來，他怎麼也逃不出去，就在要死之際周圍的浪花突然退去，他依舊安穩的站在庭院中，對面的楊子凡踏出的腳仍然沒有收回去，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客氣道：「不知前輩是。」

  楊子凡收回腳笑道：「我是明道的師弟，僅此而已，今晚不會忘記點燈了，請公子走吧！」

  清朗公子連忙道：「那再會再會。」匆匆離開了道觀。

  包住明道的葉子也在清朗公子走後消失了，明道瞪著眼睛看著楊子凡，剛剛雖然被困但他看得清楚。

  「你到底是誰？」

  楊子凡朝他眨眨眼道：「師兄已經是第六次問我了。」

  「哎呀我的劍差點糊了。」他連忙跑到香爐邊朝裡面看了看，掏出一把紅色粉末灑了進去這才放心轉頭看著呆立在一旁的明道道：「師兄，今晚還是要點燈的。」

  不點燈一晚就來了奇怪的人物，這道觀有點詭異，楊子凡知道他也很明白，他來這裡需要找到一顆蓮花種子，需要煉一把劍，然後完成某個承諾。

  連續兩個月過去完全沒有師父的蹤影，明道已經習慣了楊子凡煉臉的方法，方法天天有但在香爐裡面每天加一把紅色粉末的練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不，楊子凡加完粉末後，明道好奇道：「楊子凡、這劍要練多久？」

  楊子凡掐指算了算道：「少則一年多則百年。」

  明道又問：「那練出來又什麼用？」

  楊子凡道：「練出來我就會變厲害了。」

  明道不解道：「你已經很厲害了。」

  楊子凡嘆氣道：「這裡還有比我厲害的。」

  明道好奇道：「誰那樣厲害，說說你的故事吧！」

  楊子凡坐到地上道：「好，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曾經有一個人掉到了一個很大的坑裡都不知道怎麼爬出去，當時他身邊還有朋友、親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有梯子的人，但有梯子的人不願意到坑外去，於是坑上面的人就說，你們快去搶梯子，於是那人為了救自己的朋友就去了，他和那人打鬥了一場，結果發現那人根本沒有梯子，而且那人武藝高超他自己還被打死了，你說這人可不可憐。

  明道聽完搖頭道：「真是可憐。」

  楊子凡道：「對啊，太可憐了。」

  明道又道：「可我覺得坑上的人更加可惡。」

  楊子凡看著他道：「如果你是坑裡那人你會怎麼辦？」

  明道無奈道：「我也只會聽上面人的話與那人斗一場。」

  楊子凡點頭道：「恰恰如此，很多時候我們很可憐。」

  明道站起身道：「管他呢，我們又沒有掉進坑裡，楊子凡不如你去外面闖一闖做大官吧！」

  楊子凡也站了起來笑道：「我剛剛從外面來到這裡，出去外面做什麼。」

  明道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走？」

  楊子凡道：「劍煉成了，種子找到了才會走。」

  明道眼睛一亮道：「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楊子凡搖頭道：「不能，我出去就會死。」

  明道驚道：「你還會死啊？」

  楊子凡道：「我有很厲害的仇家，他們一直都在外面。」

  明道道：「他們都在外面，為什麼不進來。」

  楊子凡道：「他們在等待，就像我們忘了點燈就來了清朗公子一樣。」

  明道有些了解了。

  楊子凡爬到道觀牆上看著山下的風景，蒼蒼茫茫，綠樹繚繞。明道也爬了上來，看著外面的風景大喊道：「總有一天我要出去，起做大官。」

  ……

  又過了一個月，觀門突然開了，瞎子老道杵著拐杖緩緩走了進來，那時候楊子凡正在給香爐添加紅色的粉塵。

  明道見到師父跑了過去大喜道：「師父你去哪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師父道：「出去找點東西不用著急，這兩月觀內可還好。」

  明道朝楊子凡伸了伸舌頭撒謊道：「還好，一切都好。」

  師父側頭道：「真的嗎？我怎麼感覺院裡少了一棵樹。」

  楊子凡道：「是我砍的。」

  師父點了點頭，道：「你跟我到後院來。」

  明道也要跟去，師父又道：「明道好好去參悟，觀里那棵青樹是你的命數。」

  「哦！」明道抓了抓腦袋留了下來。

  楊子凡跟著瞎眼老道走到了屋中，瞎眼老道摸了摸身子從道衣里掏出一個紙袋放到桌上，道：「來著多長時間了。」

  楊子凡道：「快一年了。」

  瞎眼老道點了點頭，將拐杖放在桌邊又道：「來這做什麼？」

  楊子凡道：「找種子，一顆蓮花的種子。」

  瞎眼老道抬頭正對著，一雙蒼白的眼睛似乎在打量他，過了一會才道：「你的呢？」

  楊子凡道：「給人毀了。」

  瞎眼老道又看了一會搖頭道：「你如何肯定我這裡有？」

  楊子凡看著他道：「我知道你的事情。」

  「哦！」瞎眼老道點了點頭，突然擺手道：「滾出去。」

  楊子凡大疑不解，瞎眼老道坐在了蒲團上一動不動了，他只能走了出去。明道站在外面正準備偷聽見到楊子凡出來了，問道：「楊子凡，師父說了什麼？」

  楊子凡苦笑道：「他讓我滾出來。」

  明道笑道：「你和師父說了什麼？」

  楊子凡搖頭道：「也沒說什麼。」說著走到了院子中回想剛剛的對話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明道一直在問他師父說了什麼，他不想說，自己的事情告訴這位師兄只會給他帶來麻煩。明道問了半天楊子凡都不說他生氣道：「不說算了，我去問師父。」

  楊子凡閉目靠在樹上看著庭院中的小香爐發呆，今日瞎眼道士喊他進去他本以為事情成了，可換了一句惡語。

  他在院子中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見到明道出現，只是今日的明道有點怪怪的他左手拿著風柳右手拿著火梅眼睛還紅紅的。

  楊子凡問他：「師兄，你怎麼了？」

  明道苦笑道：「師父讓我下山。」

  「下山？這是為何？」楊子凡不解。

  明道道：「不知道，我昨天問了你的事情他就大發雷霆，將風柳、火梅給了說師父緣分已盡，我跪了一晚他也不搭理。」

  楊子凡心中隱約猜到某些可能勸道：「師兄，你不是一直想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明道苦著臉道：「我是這樣說過，但那棵青樹我還沒有參悟明白其中含義，怎麼下山？小時候師父就說過那棵樹就是我的命，所以才把樹放到了觀里供著，讓我自行領悟，他說我不會教你仙術，只要參悟了就能得到一枚道心到時候什麼法術都會了。」

  楊子凡心中一動，笑道：「師父讓你走，但你可以不走啊！」

  明道搖頭道：「這裡是師父的地方，我是師父撿來的他讓我走我只能走。」

  楊子凡道：「我看不見的，他說你的命是那棵樹，你沒參悟不能走的。」

  明道看著他道：「真的可以？」

  楊子凡笑道：「當然可以，師父讓我滾我也沒滾，他沒收我，我還不是天天賴著。」

  明道眼睛一亮笑道：「就這樣辦。」說著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楊子凡卻帶著心事來到了瞎眼老道門外問道：「我進來了。」也不等裡面有回答，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瞎眼老道坐在蒲團上也沒有生氣問道：「想明白沒有？」

  楊子凡道：「不明白所以才來請教。」

  瞎眼老道點了點頭似乎滿意這個答案說道：「你為何要找蓮花種子？」

  楊子凡道：「蓮花是我的道心也是我參悟所在，只可惜他毀了，所以我必須找到一顆蓮花種子才能讓它重新長出來。」

  瞎眼老道想了想道：「你現在修為依舊，去找道心豈不是多此一舉。」

  楊子凡搖頭道：「我在過去明白了自己是誰得了道心，現在沒了道心我去不了想去的地方了。」

  瞎眼老道問道：「你從九天而來，那裡已經是最高所在，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楊子凡道：「心所向豈是地域所能界定的。」

  瞎眼老道道：「那你究竟想去哪？」

  楊子凡暢想道：「我心所向，逍遙自由之地。」

  瞎眼老道問：「何為逍遙自由。」

  楊子凡道：「我為我身，我為我心，如此便是自由。」

  「哈哈……狂妄！」瞎眼老道突然狂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追求這樣東西。」

  楊子凡道：「為何不能追求？」

  瞎眼老道道：「你生於父母，活於世間，你身上有一件是你的嗎？」

  楊子凡笑道：「自然有，我的心是我的。」

  瞎眼老道道：「你說你心是自己的，我問你你的蓮心何來？」

  楊子凡老實道：「別人搶先所至。」

  瞎眼老道道：「既然如此，你還敢說心是你的？簡直蠢不可言。」

  楊子凡生氣，罵道：「瞎子，我的道心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說的才是廢話，難道我自己的東西我還不清楚嗎？」

  瞎眼老道似乎就在等這句話，語氣弱了下去，問道：「現在可知道種子在何處了？」

  楊子凡恍然大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