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西晉大仙

  一干侍衛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先前領頭那人一聲大喝：「抓住他。」四周的侍衛手中的刀刃紛紛向楊子凡招呼。

  「別怪我。」

  侍衛的修為與他的修為差了非常多，楊子凡臨空一招，身體周圍的元氣一頓，他的身形瞬間散開。

  「噼噼啪啪」

  清脆的聲音中，侍衛一個個如同沙袋一般打飛了出去，短短數秒楊子凡身邊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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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侍衛的領頭都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受了不少拳腳。

  「快打開門。」楊子凡如同魔神一般盯著剩下的一干侍衛道。

  侍衛嚇得連連後退，其中一個被楊子凡瞪著，顫顫巍巍道：「石門關了，我們沒辦法打開。」

  他又看向另外一位，意在詢問。

  「對對，石門我們控制不了。」那名侍衛臉色發白連忙道。

  「給我滾。」楊子凡心頭大怒，轉身，身上燃起了熊熊天火，朝石門狠狠撞去。

  「嘭。」

  灰塵飛舞。

  石門開了個窟窿。

  楊子凡立在小黑屋中，卻不見了老頭子的蹤跡。

  侍衛見狀，嚇得面色土黃，連忙逃竄，那石門可是渡劫期高手都打不壞的特殊礦石鑄造而成的，怎的給他一下子撞開了。

  黑影閃爍，沖入黑屋中的楊子凡突然出現在一名侍衛頭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侍衛打了個激靈，嚇得暈了過去。

  楊子凡抓了抓腦袋，又出現在另一名比較強壯的侍衛面前，打了個招呼，臉色帶上了笑容。

  強壯的侍衛，一見到楊子凡燦爛的微笑，只當做是惡魔的微笑，嚇得雙腿一顫，一股異味瀰漫在空氣中。

  「真是一堆廢物。」楊子凡捏著鼻子提起他，扔到了小黑屋中，問道：「怎麼啟動陣法？」

  強壯的侍衛，瞪著大眼睛搖頭。

  「我靠！」楊子凡實在想不通他們究竟能做什麼，罵道：「你們天天在這裡守著，究竟幹什麼吃的？」

  「小的……小的……小的只是看門的。」

  「滾。」楊子凡一聲暴喝，將他扔了出去，轉身看著地上的陣法，實在想不出來怎麼啟動。

  左眼無由來一陣亂跳，他抬頭看去，只見已經暗下去的天空中飄著一朵黃橙橙的雲彩，絲絲仙靈之氣參雜在元氣中，雖然還很少，但是卻逃不開楊子凡靈覺的覺察。

  「仙人來了。」楊子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

  連忙出現在屋外，拉起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魔克道：「兄弟，你還行吧！」

  魔克痛苦的點了點頭，試圖站起來，楊子凡一把將他扛在肩上道：「仙人來了，沒別的辦法了，要是出事了魔克老兄你別賴我。」

  說罷沖入小黑屋中，揚起手掌，青色的光澤如霧一般游弋在指尖。

  「給我破。」楊子凡一掌拍在怪異的五角陣法上，青色的光芒如同流水一般灌入陣法。

  找不到啟動的法訣便來硬的。

  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強大如楊子凡的青蓮之氣源源不斷湧入地上，泥土龜裂，塵土飛揚，就連城牆都開始都開始抖動起來。

  「咔噠。」

  似乎奏效了。

  五芒星陣亮起大片黃光，楊子凡大喜，拍了拍身上魔克的腦袋道：「成了，成了！兄弟，我們有救了。」

  就在小黑屋內陣法啟動的時候，外面逃竄的某位侍衛，大膽的朝身後看了一眼，突然見到岩壁間那條縫隙之上似乎有個人影，那人影手中亮著兩團星星一樣的關澤。

  如果他們視力很好的話，一定能夠看清楚爬在上面的正是小黑屋裡的老頭子，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爬在淡藍色的禁制之上還不會觸動它。

  這禁制可是天上有大神通的人士留下的，就是一般仙人碰到都必死無疑，他卻完全無事，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小心的控制著手間亮著的雷光。

  那雷光化作小圓球一般模樣與藍色禁制貼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就像手上、腳下墊著四個小圓球，將他一點一點的送上禁制。

  地面爆起的黃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的越來越濃的黃色雲朵道：「恰好，剛剛恰好，真是天助我也。」

  他抬頭盯著藍色禁制最中間位置，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虛界的嘍囉們，老頭子能讓你們跑嗎？」

  說罷，右手極小心的抬了起來，豎起食指中指，就像在發誓一般，天空飄來一朵烏雲，他朝地面看了一眼。

  小黑屋中的楊子凡急於離開，根本沒有覺察到自己頭上百丈的地方爬著一人，而且還在打自己的主意，空氣中漂浮的仙靈之氣越來越濃烈，那位西晉大仙馬上會出現，他看著地上亮起的光芒專心致志，不敢大意。

  青蓮之氣不斷湧入五芒星陣中，小黑屋中的連環陣法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就連第五個都開始被一層薄薄的黃光包裹。

  楊子凡大喝一聲：「啟。」

  五個法陣齊亮。

  「魔克，我們走。」

  五個法陣的光芒調轉匯集在一起，小黑屋正中逐漸形成了一道門，楊子凡已經能夠看到那邊的花花草草。

  他大喜，背起魔克就朝門中衝去。

  幾乎在同時，藍色禁制上的老頭子揚起的兩根指頭很有默契的落下。

  天空中的烏雲一陣扭動化作幻做手臂粗細的閃電落下。

  目標正是小黑屋。

  老頭子的施法手段極其高明，縱然是楊子凡學會了門源之力，對元氣的感應超過別人百倍的人物也完全沒有感覺到落下的閃電。

  石磚龜裂，雷光閃動，黃光飛濺，城門倒塌。

  五芒星陣在閃電的巨大破壞力下轟然碎裂。

  楊子凡就那麼呆呆的保持著沖入門中的狀態，就連四下飛舞的石粒砸在身上都毫無知覺。

  五芒星陣毀了。

  希望也毀了。

  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要成功的瞬間。

  落寞？憤怒？傷悲？

  這些世間極端的詞彙已經不能形容楊子凡的心情。

  他緩緩的轉過頭，看著已經陷入昏迷中的魔克，自言自語道：「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說完這一些毫無營養的話，他復而抬起頭，漆黑的眼珠盯著落下的石頭泥土，在那泥土背後他鎖定了藍色禁制上的某人。

  一如野獸盯上了獵物。

  怒火燃燒。

  「轟隆。」

  巨大的爆炸傳來，岩壁下的整片土地因為他放出的氣勢掀了一個跟頭，泥土、石塊混淆了人們的視野。

  一團灰塵從中間高高的鼓起。

  化作火人的楊子凡衝上天空，一如殺神一般，身上的氣勢從未如此強烈過。

  「我殺了你。」

  他的憤怒遮蓋了自己所有的認知，此時此刻的他只想殺了老頭子。

  老頭子見他身上氣勢，神色微變，迅速對空一指道：「你還是先對付他吧！」

  天上的黃色雲朵迅速的翻滾著，西晉大仙就要出來了。

  楊子凡哪管這些，對空一指，有火飛起，炙熱的氣息，令飄飛的灰塵都化作虛無。

  「本源法門。」老頭子眼角一跳，不敢大意，迅速朝藍色禁制上爬去。

  楊子凡揚起的手指，從上往下一收。

  四面的元氣迅速的聚集到老頭的天頂上，天空一陣晃動，不知道哪裡的一座大山驟然落下。

  老頭子臉色大變，雙手一合，念道：「五雷天尊，急急如令令。」

  手掌之中化出一道閃電，威力十足，楊子凡招來的大山轟然碎裂。

  楊子凡此刻已經用破神訣出現在老頭子的頭上，提手一掌落下，無形無色的空氣怪異的朝下壓了下去。

  老頭子臉色一白，揚手擋住。

  身子一沉，身下的四顆雷珠帶著他落下了一丈有餘，引得藍色禁制一陣搖晃。

  他終於感覺到了楊子凡的不平常處，問道：「你是誰的徒弟？」

  腳在天上，單手拍下的楊子凡又揚起空著的左掌，左右一擺，四周的元氣化做利刃一般的風，呼嘯而過。

  老頭子雙手對空，根本無暇抽出餘力，眼角餘光見到大山碎裂四下飛舞的石塊紛紛被風切碎，臉色由白轉黑，咒罵道：「你當老子是吃素的？」

  話音才落，身上一道紫色閃電跳起。

  之所以說它跳，是因為那道紫色閃電似乎有靈性，一出現便如同蛇一般彎曲著蹦到了老頭子的身邊，身上雷光一斂，變幻做一把玄鐵色的小錘子及一把玄鐵色的鑿子。

  鑿子飛揚而起，錘子砸在鑿柄上。

  「刺啦。」

  無數雷光閃動，沖向楊子凡的手掌。

  「破。」楊子凡不願放棄殺死老頭子的機會，破神訣躍口而出。

  雷光消散。

  小錘子再度揚起，又一錘落下。

  這次沒有出現雷光，倒是出現一聲驚雷的響動。

  那聲音巨大無比，就好似千百聲雷聲合在一起同時砸在他的耳邊。

  巨大的聲響震得他頭腦發暈，手中一松，連施展的本源法門都把持不住。

  四周的元氣沒了他的控制四下飛散各歸其位。

  「再吃我一下！」老頭子大喝一聲，一掌將楊子凡拍向那團幾乎變做浪花模樣的雲彩。

  四下掉落的山石在那件法器的作用下化成粉碎，他迅速的朝藍色禁制的正中滑去。

  楊子凡耳中轟鳴，還在雲裡霧裡，一股巨力推來，撞到了一朵軟綿綿的東西上，連忙搖晃腦袋，清醒了許多。

  這時候他才發現老頭子拋下自己朝藍色禁制的正中移去。

  他大喝一聲，又要衝下去，腦後突生殺氣，殺氣之中更有煞風湧現，靈敏的靈覺一陣亂跳，那是帶著仙靈之氣的殺氣。

  楊子凡不敢怠慢，迅速挪移開。

  卻在閃出身形的瞬間，又一股殺氣從後背湧來。

  楊子凡再度動用動字訣。

  「動、動、動……」

  十多次的挪移依舊沒有躲開身後的殺氣。

  楊子凡心頭一陣煩躁，臨空倒轉拋下老頭子，一掌拍向身後那物。

  「啵。」

  像是拍在皮球上，手掌上的力氣全彈了回來。

  楊子凡一怔得以見到那物的全貌。

  是一朵橙色的小雲彩，圓鼓鼓的，在空中一蹦一蹦，身上的仙靈之氣濃厚純正。

  「西晉大仙？金仙？」楊子凡腦中連續蹦出兩個問號，雲朵怎會是仙人。

  正在他懷疑之際，小雲彩迅速的變長，長出胳膊、腿腳，幻做了一位胖嘟嘟的小娃娃。

  楊子凡見到這一幕打了個寒顫，金仙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可是對方的氣息已經牢牢鎖定了自己，絕對不可能逃脫的。

  「小傢伙，一身純正的道家修為，怎會和虛界魔將混雜在一起。」小娃娃張口發出的聲音蒼老、威嚴，與他的身形完全不相符。

  楊子凡聽著有些彆扭，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老頭子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現在的敵人只有一個。

  金仙，能躲則躲，他在心中連續轉過幾個念頭。

  小娃娃眼珠子一轉，又道：「小傢伙，快回答問題，別在瞎打主意。」

  楊子凡連忙正色道：「西晉大仙，小子也是無意來到翠心湖的，本想離開這，一路上遇到他與他，沒有料到他們兩個串通一氣，陷害我與虛界魔將是一夥，那老頭子還用天雷炸了通道，現在爬在藍色禁制上又不知道做什麼。」

  他一邊扯謊、一邊將罪過全都歸咎到老頭子身上，試圖化敵為友。

  「你說的老頭子，我怎沒看到？」西晉大仙娃娃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楊子凡轉頭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岩壁上的傷疤依舊、禁制依舊，淡藍色的光幕上原本像蚊子一樣的老頭子不見了。

  老頭子不見了，徹底不見了，靈覺也感覺不到，剛剛就在藍色光幕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子凡面如土色，這時候才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中，只是這一路的陷阱會通向何處，他根本不知道，恐怕也無法而知。

  「信口雌黃。」西晉大仙臉上浮現一絲怒色。

  殺氣蒙生。

  楊子凡心頭一動，身形化作虛影，兩團刀鋒一樣的雲朵從他的虛影間划過，金仙的手段令人琢磨不透。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帶虛界魔將到凡間打算做什麼？」西晉大仙粉嫩的嘴唇上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話。

  楊子凡無法回答，也無法告知。

  「是不是同前些日子界門封印破裂有關？」西晉大仙又追問道。

  楊子凡根本不知道什麼界門封印，更加不能回答。

  「可惜了，年輕人，我給的機會，你沒能好好珍惜。」西晉大仙一副很傷痛的模樣，胖嘟嘟的小手舉了起來。

  天空之中雲朵飛舞，黃橙橙的光芒幾乎遮蓋了藍天的顏色。

  「雲邈之術。」手指落下。

  雲朵飛舞，一朵朵砸向楊子凡。

  雖然是平日裡隨時隨地可能看到的東西，但在金仙手中施展出來，楊子凡不敢大意，連番閃躲。

  西晉大仙似乎不急，舞動著雲朵一路追擊，他頭頂上的雲朵越積越多。

  楊子凡朝左邊閃開，躲開一朵，另一朵有飛來，臨空抽出千年鐵木松一棍敲碎，腳下飛來一朵，天火從腳底噴出將它燒成灰燼。

  打碎的、敲碎的、燒毀的雲朵不一會飄得到處都是，楊子凡根本沒有在意，依舊在躲著不斷出現的雲朵。

  西晉大仙點出手指收了起來，左掌一掌，一緊。

  四下毫無用處雲朵突然間受到某種力量的牽連，在電光火石間朝楊子凡飛去。

  楊子凡大驚，倉皇之間躲開，但腳上還是粘上了一朵，身子一沉，平日裡輕飄飄的雲朵忽然間帶著了千斤的重量，差點將他拽下去。

  他心頭暗道不好，剛想踢開腳上的粘到的雲朵，四面八方的雲朵又再次湧來，之前身上沒有千斤之物的他躲閃的時候很是狼狽，更何況是現在。

  一朵又一朵的雲朵粘在他的身上。

  一千斤

  兩千斤

  三千斤

  ……

  一發不可收拾，百多朵雲彩將楊子凡包裹得嚴嚴實實。

  「給我加。」西晉大仙有些詫異他的承受能力，千斤的雲朵一瞬間化作萬斤，楊子凡再也承受不住，被雲朵壓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百萬斤的重量在身，他只有呼吸的份，連手指都沒有力氣抬起。

  西晉大仙腳踏雲朵落了下來，看著大坑中雲朵裹得嚴嚴實實楊子凡道：「老實交代，你為何要帶一名虛界魔將回凡間？」

  楊子凡努力想仰起頭，可根本辦不到，他瞪著眼睛盯著西晉大仙，此時此刻想做困獸之鬥也是奢望的事情，他側頭看了看已經淹沒在沙石中的魔克，心中一陣痛楚，他努力的抬起頭耗盡了自己全身的修為笑道：「你真想知道？」

  但那笑怎麼看都有些畸形。

  「說。」西晉大仙盯著他走近了兩步。

  楊子凡盯著他的娃娃臉，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道：「他……是……我……朋……友……」

  「你。」西晉大仙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大怒，天上的黃色光澤一陣晃動：「找死。」他冰冷冷的拋下兩個字，手掌一捏。

  雲朵的重量驟然增加，而且以違反引力的方式朝楊子凡心頭壓去。

  以凡人脆弱的心臟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的力量，楊子凡痛呼一聲，努力的揚起身子，嘴角卻出賣了他，血止不住的湧出來，那是心房受到莫大壓力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