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籠中之鳥
2024-05-11 11:10:12
作者: 楚非歡
皇上又從宮外帶回來一名女子,這讓後宮的人都格外不安,因為這已經不是皇上第一次從宮外帶人回來了。
幾個月前,皇上從宮外帶回來一名女子,直接封了個惠嬪。而關於這個惠嬪的身世背景,宮裡的人也只是知道此女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背景,只因她曾經救過皇上一命,所以皇上感念其恩德,所以將她帶回宮,還封了個娘娘,賜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崇寧殿住。
大家原以為這位對皇上有救命之恩的惠嬪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皇上去她宮裡的時候也並不比皇后和貴妃多多少,所以後宮的奴才們都紛紛揣測皇上對這位娘娘想來也只是圖個報恩,想來也不會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所以也都一切照舊。就臉皇后和貴妃也曾為此召見過那惠嬪,探了下虛實,發現此女的確沒什麼背景,樣貌也是平平無奇,所以也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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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惠嬪進宮沒多久,弦妃便病逝了,大家都以為就皇上專情至此要為弦妃虛置後宮的時候,皇上竟然主動與堯國聯姻,娶了那堯國公主扶桑雅,並且日日翻她的牌子,後宮專寵,不過如是。
可是好景不長,皇上這才剛娶了堯國公主,就從宮外帶了個女人回來,這怎麼看都是在打那公主的臉不是?雖然皇上器重她封了個一品的堯貴妃,位份上和貴妃裴棲遲平起平坐,但是後宮中人都知道,在此之前皇上可是偏寵那弦妃的,自從有了弦妃,貴妃和皇后都形同虛設的一般。後來弦妃病逝,皇后解了禁足令,但皇上卻再沒有臨幸過後宮,下人們都在私底下議論說皇上怕是因為那弦妃才如此的。
後宮向來是最能看出人情冷暖的地方,那堯貴妃椒房專寵宮女太監們看在眼裡,都爭相巴結呢。新進的惠嬪娘娘自然不說了,皇上對她始終不咸不淡,那崇寧殿自然也嘗過門庭若市的滋味,倒是那後宮正主皇后和貴妃那裡卻是經歷了大起大落,現在可是門可羅雀,雖然兩位主子位份還在,可是竟已經落到如此境地,不免讓人心生感嘆。但無論如何,畢竟皇上看重,這也是那兩位主子怎麼爭都爭不來的恩寵不是?
就在眾人以為皇上已經忘記了那弦妃,並換了口味對這西域的公主恩寵正盛的時候,皇上卻從宮外帶回來一名不知姓名的女子,據說那女子是和皇上一同乘坐龍攆回來的,並且直接被皇上抱著進了長樂宮。要知道,那長樂宮可是皇上當初賜給弦妃的寢宮,這也就算了,皇上還在長樂宮外派了禁軍把守,沒有他的口諭任何人不得入內,這讓那些別有居心的人就是想要打探一下那女子的消息的機會都沒有了,甚至那女子的樣貌如何都無人知曉。
皇上此舉無疑是一塊大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在後宮中當真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皇后宋子衿和貴妃裴棲遲自然就不用說了,當初皇上對那顧弦歌是怎樣的專寵她們心裡明鏡似的,後來聽說顧弦歌死了,她們自然也鬆了口氣,畢竟一個死人想要和活人爭寵,想來是不大可能的。而顧弦歌死後,皇上直接下令將長樂宮封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們還沒來得及對付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堯貴妃,就又來了個女人,竟直接入住了長樂宮!這讓她們如何能放心?於是都暗地裡揣測,是不是那顧弦歌這麼命大,竟然又沒有死成?不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是些廢物,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出來,這就更讓二位著急上火了。
而另一邊,那堯貴妃也是莫名的生出許多不安來。
扶桑雅雖然說是作為和親公主嫁來大梁的,但是她心裡明白自己不過是是父王送給大梁皇帝的禮物,一件政治犧牲品而已。原本她對這件婚事極其反對,在父王母后面前鬧也鬧過,哭也哭過,甚至還為此投過湖以死明志,可都沒辦法改變父王的決定。當她心如死灰的坐上轎攆一路來到大梁,大婚當晚她看見大梁皇帝的那一瞬間,她竟是呆住了。
她從未想到,大量皇帝長得竟是這般好看。比她在堯國見到過的任何一位大臣都要好看。堯國的男子大多膚色黝黑,可這大梁的皇帝卻是白白淨淨,看上去就像一幅畫一樣。
那一晚,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對她百般溫柔,情事過後,她依偎在他的懷裡,突然想,或許父王的決定是對的。
此後,皇上獨寵她一人,這讓她格外得意。她知道皇上還有三個女人,但是皇上每晚都歇在她的宮裡,那三位她也是見過的,自認為不足為懼,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好日子才過了沒多久,皇上竟又帶了個女人回宮!
關於那個女人,扶桑雅可謂一無所知,雖然也聽到過一些關於她的傳言,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並沒有什麼建設性。可是又聽奴才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總覺得皇上對那女人不一樣,這才更加的慌了。
於是扶桑雅找到了皇后和貴妃想打探一下關於那女人的事,但都是無功而返,這讓她很是喪氣。
而每當聽說皇上又歇在了長樂宮中時,那種不安就會愈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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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闔宮眾人都對長樂宮中的那名女子格外好奇的時候,而弦歌本人卻是弦歌靠座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眼神有些渙散,看不清焦點。
隨著齊恆回宮已經快半個月了,她幾乎每天都是這個狀態,除了睡覺,便是發呆。
當然,能睡著的時間極其的少,更多的時間,她都用來發呆了。
齊恆將她軟禁在了長樂宮中,甚至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長樂宮中原本還是有下人的,後來弦妃「病逝」,齊恆將這座宮殿封了,在這裡伺候的奴才們都被送到了別的宮中。所以現在偌大的長樂宮中,只有弦歌一個人。而除了每到吃飯的時間元寶會親自帶人送來吃的之外,偌大的長樂宮中,便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空曠的房間裡,冷的仿佛冰窖,在裡面,弦歌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想睡覺,但是正當要睡的時候,卻是怎樣都睡不著了。哪怕是睡著了,但是會做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夢,然後沒多久就驚醒了,睡著比醒著還要累。
身子有些僵硬,弦歌微微的動了動,調整了個姿勢,半邊的身子傳來一陣酥麻感,像是一萬隻的小螞蟻在自己身上爬一半。若不是腳踝上尖銳的疼痛傳來,她甚至會懷疑自己這半邊的身子已經不存在了。
沒錯,她那日被齊恆直接抱著進了長樂宮,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棲身下來,三兩下將她的衣衫撕了,就這麼粗暴的要了她。後來她體力不支暈過去,待她醒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上已經上了一條腳銬,而鎖鏈的另一頭,卻是釘在牆上的。弦歌就這麼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雙腳反應了許久,又驚又怒,他竟然把自己鎖住在這裡!他竟然把自己當成寵物一樣鎖在這裡!!
一時間,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憤懣全部噴薄而出,弦歌頓時瘋了一般使勁的拽著那根鎖鏈,妄圖從中掙脫,甚至跳下床去搬起一張圓凳朝著那條鎖鏈砸去,可是卻始終無功而返。直到她的腳踝已經被厚重的腳銬磨得血肉模糊,可那根鎖鏈卻仍舊堅如磐石,牢牢的將她鎖著。
「你不用妄想了,這鎖鏈是千年玄鐵打成,想要打開它,除非有鑰匙,否則,只有砍斷你的雙腿了」齊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不出喜怒。
弦歌轉過身,卻見他一臉悠閒的坐在一邊,端著手中的蓋碗,將表面的葉片吹開些許,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從容,和弦歌的瘋狂呈鮮明的對比。
弦歌恨恨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開口:「這邊是你說的,要我付出的代價?」
「當然不是,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容易的事?」齊恆邪邪的一笑,將手中的蓋碗放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弦歌。
弦歌卻是一咬牙,狠狠的將自己手中的圓凳朝他砸過去,但他只不過是輕輕一揮,那凳子便轉了個方向,「哐」一聲,砸在了牆上,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弦歌卻猶閒不夠,抓著什麼便向她砸過去,但仍舊被他若無其事的躲過。她能活動的範圍內所有的東西都用來招呼皇帝陛下了,四下望去,卻再也找不到什麼可以扔的了。再一看面前的那張圓桌,衝過去便想一把掀了,可是在觸到那張桌子的時候,卻突然覺得心臟一陣絞疼,頓時變了臉色,一手扶著桌子,一首按著心臟,面色有些猙獰。
見她不對勁,齊恆有些心驚,幾步走了過去握住她的手:「可是心疼了?」聲音確實有些隱隱的不穩。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齊恆的半邊臉頰立馬印上了四個指印。
「滾!」弦歌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門口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給我滾!」。
齊恆眼中翻湧著滔天的怒意,右手一揮便向弦歌扇去,可最後卻在她的臉前面停了下來。最後他竟然什麼也沒說,真的轉身離開了。
甚至弦歌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甚至有些愕然。
就這樣,她便真的成了籠中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