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殺入王宅

  「哐哐……哐哐哐……」

  長壽坊西南角高大的坊牆角落處，幾個鬼鬼祟祟、灰頭土臉的人相互協作著，從那黑黝黝的小地洞裡爬出。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晨鐘聲嚇了一跳，驚得他們匍匐在地。

  幾雙賊眼滴溜溜亂轉，在發現沒有可疑人員時，才快速的將地洞裡的人拉出來。

  「各位兄弟，這長安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們還是回河北道吧！那才是咱們的天地。」說話的是那個頭髮花白的假道士。

  這幫從地洞裡鑽出來的人，自然是於正和那十個賊。於正看得出來，雖然這群人表面不和，可一旦被抓進大牢，他們便相互配合著越獄。

  只見空空兒向假道士一拱手說道：「你們先走，我們隨後趕上，等出了這該死的地方再說。這一個個坊都把人圈養在裡面，跟養畜牲沒兩樣。」

  「那行，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雙方一拱手後，那八個玩意兒便往東邊而去，空空兒帶著於正倆人趕往北邊。可於正剛出了西坊門，卻見到了一個令他怒髮衝冠的人，他不顧空空兒的勸阻，提著關公刀便跟著那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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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壽坊西邊的豐邑坊，東坊門不遠處的一個宅子匾額寫著王宅的門口處，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子杵著把關公刀站在門口，他的面前是那驚恐萬分的王竟直。

  「姓於的，你想幹什麼？」

  於正邪魅的笑了笑：「我說過，我會把你劈了，你說過送我關公刀讓我把你劈了。你做到了，我也要做到才行。」

  「姓於的，你竟敢越獄，已將不得好死。告訴你，南平公主是我的，陛下已下了聖旨，三天後成親，哈哈……」

  於正猛的雙手握緊關公刀，扎穩馬步，一副就要衝過去的神情，嚇得那王竟直的笑聲又噎了回去，還慌慌張張的往家裡跑。可他慌不擇路之下，卻在門口處和王珪撞了個滿懷。

  「直兒，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父，父親快點逃，仇家殺上門來了。」

  「仇家，哪來的仇家？」王珪喝斥王竟直並抬頭向前看去，只見於正提著把亮晃晃的關公刀站在他不遠處，嚇得他一個踉蹌，趕緊扶住門框往回跑。

  「快，快關門……」

  他沒喊關門於正還沒有動，他這一喊關門於正卻向前衝去，嚇得王宅里的下人匆匆關上門，連門栓都沒上就跑。

  然而，王宅的大門非常厚重，於正上前踹了一腳，只微微動了一下，他還以為是門上了鎖，氣得他舉起關公刀就砍，嘭嘭之聲隨之而起。

  早起的百姓向這邊圍了過來，紛紛議論著，還有人跑到長安縣衙報案了。而百姓們不明白，平時和和氣氣沒有一點宰相的架子、人畜無害的王珪，怎會有仇人殺上門去。

  於正劈了一陣子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才發現，大門並沒有上鎖，還裂開了一條縫。他想也不想，踩著門檻，雙手向里撐開大門。

  「姓王的狗賊，拿命來！」

  於正的怒吼聲令王宅里雞飛狗跳，王珪父子更是抱頭鼠竄，鑽床底的鑽床底，躲被窩的躲被窩，慌亂的腳步聲、呼救聲、哭泣著亂成一片。

  因為關公刀沒有開刃口的緣故，於正見人就砍，遇人就打，見到物體就橫掃而去，只要不對著人的要害，只要不向前刺，最多只是將人打傷而已。

  「呯呤嘭啷呼嚕嘩啦！」

  一陣陣巨響聲從一進院向著裡面緩緩前行，王珪嚇得渾身發抖，趴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自己的頭，那高高撅起的屁股顫抖著，活脫脫一個振動器。

  他天生膽小，在隋文帝仁壽四年，因他叔父王頍隨漢王楊諒謀反，失敗後本應連坐被殺，但他有自知之明，早早便逃到終南山隱居，才逃過一劫。

  如今，他依然還是那副膽小的性格，可他卻犯了渾沒有逃跑，而是跑回房中顧頭不顧腚的瑟瑟發抖。他原是極為聰明之人，只要多想一下便能化解目前的危機，只是他看到那把關公刀就嚇得心肝俱顫，哪還記得想對策。

  而另一邊，王竟直正躲在床底，一雙大腳露在外面，也是顫抖如篩糠。他時不時還抽自己的耳光，他明知道於正不好惹，卻三番兩次要殺於正，還送關公刀去挑釁。

  於正砸著王宅里任何能砸碎的東西，客廳的瓷器、茶壺、案桌、窗戶、吊頂等，甚至連庭院角落那用作消防的大水缸也不放過。

  一陣陣嘈雜的叫喊聲，向著王珪的房間這邊而來，這樣更讓他想死的心都有。當推門聲響起時，已經瀕臨崩潰的他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床上。

  從外面衝進來的人自然是他的妻妾和子孫，當他們見到躺在床上，渾身濕漉漉，顧頭不顧定的王珪時，不由得上前哭喊起來。

  「阿郎啊！你怎麼就走了？」

  「天啊！快來把那天殺的帶走吧！」

  「這是誰造的孽啊？」

  ……

  然而，他們的喊叫聲，並沒能讓那個砸東西的人遠離他們，還隨著他們的聲音響起，那砸東西的聲音越來越近。沒多久，他們的窗戶一陣塵土飛揚，同時還摻雜著木屑亂飛和巨響聲。

  一個老婦人淚流滿面，對著剛剛衝進來的於正怒吼：「天殺的，阿郎已經被你嚇死了，老身跟你拼了！」

  渾身是汗的於正已接近癲狂，當聽到這話立馬一個機靈，關公刀也哐啷的掉到了地上，嚇得那欲衝過來的婦人又退了回去，抱著自家孫子瑟瑟發抖。

  於正向前走了兩步，又覺得有啥不對，連忙撿起那關公刀向著床邊而去。那邊的人紛紛躲開，生怕這魔鬼一般的小子，會將那刀砍在他們脖子上。

  於正伸手在王珪鼻子上試了試，發現他還有氣息，便連忙上手掐人中。王珪的家人見於正如此，就欲上前和於正拼命，當於正一擺那把關公刀，他們又蔫兒了下去。

  不多時，王珪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於正嚇了一跳。虛弱的說道：「你意欲何為？」

  於正將關公刀往他旁邊一放：「這關公刀是你兒子送給我的，現在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