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魚餌

  長安縣大牢，三進宮的於正此時手、腳、腰被五條鐵鏈鎖得緊緊的。在他隔壁那個洞，此時正有一群獄卒拿著鐵鍬在填埋，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一陣牢門鎖鏈響起，一群慌亂的腳步聲匆匆而入，來到於正牢房緊張的往裡面看著。

  

  「正兒，我的兒啊！你怎麼啦？」

  「夫君，傷著哪裡沒有？

  「師弟，你……」

  「都別吵了，俺找這混蛋有事兒！」衝進來的人一陣嘈雜，被不耐煩的程咬金出聲喝止了。

  「牢頭，死哪去了，是不是皮癢了，還不趕緊開門？」程咬金的怒喝聲極為響亮，在這大牢里重複迴蕩，那些被於正吵習慣的犯人也好奇看了過來。

  牢頭屁顛屁顛的進來將牢門打開，正欲離開時，卻被程咬金一把給抓了回來並推倒在地，指著於正怒道：「誰叫你們這樣鎖的，找死不是？」

  牢頭哭喪著臉說道：「盧國公恕罪，這不是小人的意思，而是縣令……」

  「狗屁！趕緊解開，趕緊滾！」

  牢頭渾身是汗，慌慌張張的找鑰匙將於正身上的五條鎖鏈解開，然後連爬帶滾的逃出了牢房。

  於富、李無情、柳如雲呼啦的跑到於正旁邊問東問西。此時的程咬金並沒有上前，這是人家的家人互訴相思之苦，這點他還是理解的。

  小半個時辰後，在聞訊趕來的楊毅陪同下，巡視了一遍牢房的程咬金才悠悠的轉回來。看到哭成淚人的四人道：「差不多行了，該俺說話了。」

  於富等三人擦著眼淚站到一邊，程咬金往於正旁邊蹲了下去，左右打量著於正說道：「小子，你居然敢越獄！」

  於正大怒，雙眼噴火瞪著程咬金：「你還有臉說，你不是調查了燒馬棚之事嗎？你不是擔保我釀酒不會有事嗎？三司會審時還特意問過此事，差點就罪加一等了。」

  「打住，啥時候的三司會審？」

  「七月初八，刑部尚書任城王，御史大夫高士廉，大理寺少卿孫伏伽……」

  「停！俺明白了，那三個鳥人在月初是來這裡提審了幾個重犯，他們肯定是利用這事兒，替被你揍的那幾個人出頭，嚇嚇你這混小子，沒曾想，卻把你嚇得越獄而逃。」

  於正呆若木雞：「真，真的？你是說，那是孫伏伽和高士廉在整我，而不是真的審判？」

  「那還有假，高士廉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你上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打得那麼慘，他還不得利用這時候整治你一番？」

  「哈哈哈，我沒罪了，不用流放了！」於正高興了，忘情的狂笑起來。

  然而，他的笑聲卻令他的父親、師姐、妾室抽泣起來，程咬金一臉的無奈轉到了一邊。於正笑了一會兒後也發現了這問題，但他沒覺得自己有錯，從地上爬起來手舞足蹈的，還在楊毅面前晃蕩。

  「於兄弟，你似乎高興的太早了！」楊毅輕輕的一句話，令手舞足蹈的於正手腳僵在了當場，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他確實高興的太早了。雖然他是被那三個貨整了一頓，可是，他剛越獄被人抓了回來，越獄可是重罪，說不得又得判個流放。

  於正塌拉著腦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於富看得直心疼，忙出聲安慰：「正兒，此事就當是個教訓，以後遇事多想想，多想想沒壞處。」

  李無情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不我去喊他一聲叔父，求他把你放出來。」

  於正抬頭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李無情在糾結什麼，這是她的一塊心病。李世民也是她至親的人，卻殺了她父母兄弟，試問誰又不恨？

  於正深深的嘆了口氣：「是啊！就當是個教訓吧！」

  「小子，別一副半死不活的，快幫俺想個法子，只要將陛下哄得高興了，你就可以重獲自由。雖然也可能是流放，但在俺帳下做事，可比去嶺南好多了，那裡是個茹毛飲血的地方，去那裡不死也得脫層皮。」

  於正一臉茫然看著程咬金，不明白他說這沒頭沒尾的話是啥意思。

  程咬金伸手拍了拍於正的肩膀，卻是一臉為難，但他的眼睛確是看向於富等人的。於富等人也很識趣，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和於正談，他們和於正說了幾句話後，便魚貫的出了牢房。

  於正一臉著急的問程咬金：「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何事？」

  「在原州城，你不是說過有魚餌的法子嗎？快寫幾個給俺，俺拿去哄陛下。」

  「你是說，陛下也經常釣不到魚？」

  程咬金連忙伸手堵住於正的嘴：「小聲點，別嚷嚷。」

  於正點了點頭，一巴掌拍開程咬金的臭手，才說道：「魚餌的方子有很多種，你是要釣得到魚的？還是要別人釣不到魚的？」

  程咬金目光大亮：「俺兩個都要，快快寫出來！」

  於正無奈，開口說道：「這個釣魚啊！他要有技巧，不是誰都能……」

  「說重點，信不信俺揍你？」

  於正白了他一眼，繼續道：「魚是靠嗅覺覓食的，魚餌上要有味道，哪怕是甜味、香味、鹹味都行，而且味道要濃烈才行……」

  程咬金不說話，露出了殺人的目光。

  「你用酒米、麝香、糖或蜂蜜、粟米、蚯蚓干磨成粉和在一起。」

  「就這麼簡單？」

  「簡單？你想得到嗎？」

  程咬金一陣尷尬，抓了抓頭問道：「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自然有，另一個法子是用八角、孜然……」

  「停！這八角、孜然為何物？」

  「也就是大茴香、小茴香，藥店裡有得賣，加上炒熟的米粉，糖或蜂蜜攪拌均勻後，捏實掛在魚鉤上就可以了。」

  程咬金恍然大悟：「那讓別人釣不到魚的法子呢？」

  「這個太簡單了，如果你釣到很多魚，肯定有人上門討要魚餌，你便事先在一些魚餌里加上胡椒粉，多加點……」

  程咬金聽到這話兩眼一突，一腳將於正踹倒在地怒道：「你個敗家玩意兒，你知道胡椒有多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