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變

  「大驚小怪，把衣服穿好，我們繼續往裡面走！」

  師父滿臉的平靜，好像我剛才又只是遇到什麼幻覺一般，我真是要被這個搞瘋了，這龍頭山、古樓鎮就沒有正常一點的東西嗎？如果說之前的人皮血書讓我覺得可怕，那這龍頭山古樓鎮的一切就是讓我覺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師父，你就跟我說一下吧，剛剛潭裡的是什麼？一路走來，我都快瘋了，什麼你都不讓我想，我怎麼可能不想？」我實在受不了，只得哀求師父道。

  「唉，你這孩子，一點定力都沒有，這潭裡確實有問題，是有人刻意布置的山魈水精，不過為師已經用鐵砂將其鎮住了，你感覺到被摸是因為你現在有所修行，感覺比之前更靈敏。」

  師父看我都淚眼汪汪的求他，沒了辦法，只得回應我，最後道：「有些事，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太多是為你好，那天在湖旁我拍開你的靈識，加上你之前的打坐，你現在正處於一個特殊的時期，具體的我還不能跟你說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即使遇到些怪事也權當沒遇到就好。」

  怪不得自從那天在湖邊被師父引導吐故納新後，我就一直覺得這一切都怪怪的。有了師父的答案，我終於心裡有了底。

  

  給我略做解釋，師父還是繼續帶頭往林子的深處走。這裡大霧瀰漫，我只能更緊跟師父的腳步，稍不留神就可能走失。

  這邊的叢林和水潭那邊，完全不同，那邊的叢林稀疏，顯然常有人在山間行走。而這邊，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林木茂密，我們幾乎得一邊走，一邊弄開各種樹枝樹杈，還得留心腳下的雜草。

  一邊走著，我突然想起庹明之前講的故事。按照傳說來講，在山神顯靈之前，這山上有瘴氣瀰漫，野獸雜居。後來山神顯靈，山上才得到改變。

  現在我們所走的這裡，就像極了傳說中，山上山神顯靈之前的景象，如果真的在這裡面迷失，我們該怎麼辦？

  我下意識的回身看去，來路已經消失在大霧之中，我不經心裡有些後怕，尤其想起傳說中，這山上可還有野獸。

  「師父，你還記得我們怎麼過來的嗎？我們一會回不去了怎麼辦？」

  想到這樣無比嚴峻的問題，我只能問問師父看是否有準備。

  「記不得，這樣的大霧，哪裡還能記得住來路？」

  師父的回答倒是很乾脆，乾脆的我心裡都是拔涼拔涼的。

  「那…我們一會怎麼回去？」

  「急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

  大概是師父真的藝高人膽大，我擔憂的不行的事，在師父眼中，好像完全不在乎。

  「師父，這裡會不會有野獸？」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守一，你以後還要跟為師走南闖北，眼前這點事你就怕了？之前面對人皮血書的時候你的勇敢都哪裡去了？」師父呵斥我道。

  我也不敢跟師父說，其實我膽子真的不大，之前血書之事的時候，是被逼的沒辦法。眼下的事，我都不太想管。

  不管後面有沒有什麼推手，他都和古樓鎮和平相處那麼多年了，時至今日也沒有害死古樓鎮的人，如果大家都遵守規矩，或許能一直和平下去。

  腦子裡都是各種胡思亂想，為了怕走丟，我只能拽住師父的衣角，師父這次倒沒說什麼，由我拽著。

  「呼哧！呼哧哧！！」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聽起就像小時候見到村里叔叔去打來野豬，發怒時所發出的聲音。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難道這周圍有野豬？師父能捉鬼降妖，可野豬這東西怎麼搞？

  「不能多呆，得快點離開這」我心裡想著，眼下只有快點離開這裡才行，趁著沒發起攻擊的時候。

  讓我想不到的是，在這樣的時候，師父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打量四周。

  「有野豬，師父，我們快走！」

  我只能壓低聲音，儘量提醒師父，生怕激怒邊上的野獸。

  師父卻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說話，面色嚴肅，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過了一會，聲音消失了，白霧瀰漫的森林裡，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我心漸漸放鬆下來，還是佩服師父，處亂不驚，真要跑，說不準才會觸怒野豬。

  正打算拍師父兩句馬屁，沒想到抬眼看到師父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像是不僅不能放鬆，危險還更大。

  「守一，自己默誦破邪咒，一會不管看到什麼，都要記得守住心神，不為所動！」

  師父出聲提醒我，同時他從袋子裡抽出之前那把小桃木劍，在上面掐手決一彈，小桃木劍上的七星又微微亮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聲音可能不是什麼野豬，而是更為棘手的東西。

  「踏踏！轟轟！！」

  驟然間，身邊不遠處響起有東西在地上踩踏的聲音，師父桃木劍對著那個方向一划。

  「唵，吽，吒」

  師父口中爆出三個咒音，咒音如雷鳴般炸開。

  伴隨著師父的動作，那邊的聲音猛地一滯，師父這一劍建功，傷到了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在這別動，把火點起來！」

  師父把包丟給我，對我留下一句話，轉身就沖入霧裡，朝剛剛那個聲音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師父的身影就消失在霧中。

  不敢耽擱，趕忙從包里找出火摺子，然後找了塊不大的蠟燭出來，對著火摺子吹了半天，大概是潮濕的緣故，也打不著，越打不著我越著慌，師父讓我點火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準那東西怕火，我要是不能趕快生起火來，恐怕有危險。

  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羨慕師父道法高明，我要也有那無火自燃的法子，哪裡還用這麼費力的吹火摺子？

  「踏踏！踏！！」

  聲音又從另一個方向響起來，這時要是有人在邊上看我，一定會發現我面如土色，手忙腳亂的試著打火。

  好在，火終於燃了起來，我趕緊把蠟燭點燃，先燃起一點小火苗，再想辦法找點乾柴樹葉之類的來點。

  可惜我打算的倒是美，就是點火時太著急，也忘了念破邪咒，等我剛把火苗點燃沒一會，一股巨力忽然襲來，把我整個人撞的飛了出去！

  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