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寒潭

  「這大白天的，師父你可別嚇我！」

  師父才說完，我冷汗就下來了，難道剛剛和我說話的不是人？

  「別去想，想不得，既然有了方向，我們就去那邊看看，看看你聽到的到底是真是假。」

  師父說的話，我更是不懂，師父到底是要說那個女孩不是人還是師父自己也不能確定？那為什麼我想都不能想？

  但師父明顯不願意與我多談這個問題，直接一收羅盤，按我指的方向走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容不得我多想，只能快步跟上師父，免得又被甩掉，再遇到如剛剛一般可怕的事。

  只是，我無法擺脫剛剛那個女孩子在我腦海中的印象，我無法想像，她甚至都不是人。

  恍惚間，跟著師父已經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就順著一個方向走，眼前出現一個不小的石水潭。

  這石水潭和剛剛的女孩所說的一模一樣，深不見底，潭不算寬，但是有些長，潭的兩邊連著更往上一些的一條小溪，之所以叫石水潭，是因為潭水的兩邊，都是石壁，往下延伸，雖然看不到潭底，但估計也是一塊巨石。

  潭的那頭隱在一片白霧裡，潭的兩頭也是白霧，這白霧非常古怪，恰恰以這石潭為分界，那邊濃郁的看不見五尺以外，這邊卻毫無一絲霧氣。

  

  「師父，剛剛那姑娘說的是真的，這水潭和她說的一樣。」

  我似乎很想跟師父證明那個小姑娘真的是人，而不是什麼非人，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維護她。

  「你這小子，別昏了頭，就算這裡是真的，這後面有什麼等著我們，你如何知道？再說，就算那女子是人又如何？你已經隨為師入道，還想做人家上門女婿不成？」

  被師父這番話說的我一愣，我猛然反應過來，難道我對那個女孩起了那樣的心思？僅僅是見一面？一想到這樣，我就羞的面紅耳赤，不知道怎麼回應師父。

  「是不是覺得臉上發燙？可要為師送你下去涼爽一下？」師父看出我對窘迫，打趣道。

  我依舊不敢回師父，也不知道該不該給自己辯解，對我來說，這還是打出娘胎的第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行了，讓你別去想，走，先去找山神廟再說。」

  師父說完，就開始脫去外邊的長衫，一邊對我說道：「為師先過去，過去以後你把東西丟過來，然後自己再游過來。」

  這時我才清醒過來，眼下還是正事要緊，先不管那女子如何才對。

  看師父準備下水，我想起那女孩所說的潭水冰冷刺骨，心裡生出點畏懼，蹲在地上摸了摸潭水，果然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上我的手背，這山上的水是真的冷。

  「師父，這石水潭的潭水真冷，要不我們從兩邊繞過去吧？我看也不遠，幹嘛一定從潭水中游過去。」指著遠處潭的邊緣處，對師父道。

  「這是一個風水陣，這石水潭是其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讓人從這裡過，兩邊會有兩邊的危險。

  師父不緊不慢的對我解釋道，這時師父已經脫掉外面的長衫，只有之前一直背在身上的長條形物件還背在身上，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連李亦邪都畏懼到不行，現在也不肯放下。

  眼看師父就要下水，我忽的瞧見深綠色的水裡隱約有什麼東西遊過。

  「師父，等等，別下水。」

  我連忙阻止師父，這水裡要是有什麼東西，那可就麻煩了。

  停在潭邊，師父疑惑的望著我，我趕緊說：「水裡有東西，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遊過去。」

  聽完我的話，師父集中注意力往水裡仔細的看了看，一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守一，你把包里的鐵砂給為師拿來。」

  聽了師父的話，我去一旁他放在地上的背包里，把裡面一個塞著黃色布塞的小竹筒找出來，這是師父之前和我說過，裝著鐵砂的竹筒。

  師父拿到手中後，拔掉塞子，左手掐了個單白鶴決，把竹筒提起來，右手呈劍指狀，對水潭凌空虛畫，一邊畫一邊誦咒。

  「五方鎮水大將軍，鎮伏一切鬼魔精，本師敕令行道處，何災不滅，何怪敢停。」

  咒一誦完，把手中鐵砂取出，往水潭裡猛地一打。

  鐵砂入水，激起一陣水花，沒一會，從潭裡冒出很多泡泡，泡泡又多又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上浮一樣，只是我完全看不見裡面有什麼。到了後來，泡泡密集到這潭水就像已經煮開的水，在沸騰著。

  這些泡泡看得我頭皮發麻，師父卻是一臉淡然，把手中的竹筒蓋子重新蓋回去，遞給我道：「收好，我先游過去，你一會把東西拋過來再游過來。」

  等我收好竹筒，師父已經下水了，剛剛冒起的一陣泡泡又恢復了原樣，而我完全還不知道這水裡到底有什麼，但應該已經被師父鎮伏住了，師父還真是厲害。

  這潭水寬大約五米左右，師父沒一會就到了對岸，爬上去以後，我按師父的吩咐把東西分批丟了過去，包括我的衣服和師父的衣服也裹在一起丟了過去，好在潭不算寬，不然就不好辦了。

  等輪到我自己下水的時候，我心裡又有點畏懼，我生長在蜀地，南方的孩子，水性是不差的，小時候還經常下河去摸魚玩鬧，現在害怕並不是怕水，只是總覺得這潭水裡會不會衝出什麼怪物。

  剛剛那些密集冒出來的泡泡，卻什麼都沒冒出來，實在讓我覺得有些心虛，除此以外，這潭水的寒冷刺骨，也讓我有些怕。

  「還不快過來？你還在等什麼？」

  師父在那邊已經穿好了衣褲，很不滿的在對岸喊我，我知道師父已經等得不耐煩起來，實在沒辦法，只能低聲對自己說「死就死吧！」

  說完，往潭水裡一躍，落入水中後就飛快的往對岸游去。

  這潭真是深不見底，我的腳完全踩不到下面，一入水，就把我凍得渾身發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游過去，誰料到，一到岸邊竟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摸我的腳，嚇得我一下從水中蹦了起來。

  大喊道「什麼東西？師父！有，有東西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