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耐人尋味

  這女子把我看得痴了，一直呆呆的愣在那。

  「嘿，傻啦？」

  女孩看我一直傻傻的望著她，笑著喊，我這時才恍然驚醒，臉上刷的一下就紅了，竟然出這麼大醜。

  反應過來以後，決定還是要說兩句話緩解尷尬。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山上？」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我是龍頭山下湖西村的人，祖祖輩輩都在這，倒是你，聽口音不像這附近的人，快說，你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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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聽我問她，似是覺得我反客為主，頗為不滿，便雙手叉腰，裝成她覺得兇狠的樣子，反問起我來。

  本來說話是想緩解尷尬，沒想到越說越尷尬，我只得答說：「我確實不是本地人，我和我師父是走天下的道士，山下古樓鎮出了事，請我們來看看的。」

  本來差點一股腦把我們的目的都說出來，好在最後關頭，我腦子還是清醒了一下，想起師父的囑咐，古樓鎮的人都不可信，眼前這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嬌羞可愛，但我也不能全然沒有防備之心。

  「哇，古樓鎮出了什麼事？嘻嘻！古樓鎮也會有出事的一天呀？真好玩。」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輕笑，聽語氣她對古樓鎮好像十分不滿，我也不好跟她全盤兜出，只得說：「你難道還希望古樓鎮出事啊？你們都在龍頭山下住，應該離得不遠，古樓鎮出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倒是沒什麼好處，就是他們古樓鎮的人平時一個個都趾高氣揚的，仗著他們宗族人多，可壞了，欺負我們這些邊上村子裡的人，現在出事了我當然高興呀。」

  小姑娘這話出乎我意料，沒想到她口中的古樓鎮，和我認識的古樓鎮，全然不同，到底哪個是真的？

  「你說的都是真？古樓鎮裡有學堂私塾，經常學聖人道理，為人都還挺不錯的，怎麼會欺負人？」對小姑娘的話，我將信將疑。

  「哎呀，你才來這多久？你就知道他們為人挺不錯了？你去問問古樓鎮周邊的村子，誰不說他們鎮子壞？」

  小女孩的話，我竟不知怎麼回，真要說古樓鎮，我確實不熟悉，除了一個外來的庹明，還有昨晚僅僅言語相交的吳老先生和劉家族長，其他人，我便是連臉都記不住，如何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一下子，我又想起師父之前說的「除了庹明外，鎮子裡的人，沒人可信」本來我以為這句話是說鎮民里，有藏著那個害人的傢伙，現在看來，師父是不是看出些我看不出的東西？

  「對了，你經常上山的話，知不知道這山上有個山神廟？我們在找。」

  不管古樓鎮的人到底怎麼樣，我們又不是官府，誰對誰錯，誰好誰壞也不是我們可以定論的，這時還是先處理正經事要緊，看這小姑娘對山上這麼熟悉，或許他知道山神廟在哪也說不定。

  「山神廟？不知道，這山上我從小就上來，哪裡來的什麼山神廟？沒見過。」

  小姑娘先是疑惑的想了想，最後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她這麼一回答，我就是心裡一涼，要是從小在這山上跑的人都不知道哪裡有山神廟，我們去哪找？或許庹明看到的記錄太古早，這山神廟早已毀了也說不定？

  「不過這山上，也不是哪裡我都去過，往東邊一直走，有一處水潭，那個水潭深不見底，寒冷刺骨，水潭那邊終年有霧氣，我們村裡的獵人說那邊有瘴氣，潭水又涼，不好過去，我就從來沒去過那邊，這山上要是真要有什麼山神廟，肯定就在那邊。」

  正覺得眼下無路可尋，沒了這個山神廟的線索，回去以後更是不知怎麼查起的時候，小姑娘的話峰迴路轉，一邊說還一邊給我指出方向，看來一定就是她說的那裡。

  「張守一，還不快跟上？」

  還沒和小姑娘道謝，就聽到前面不遠處響起師父的聲音，想來師父這時才發現我不見了，開始尋我。

  「那個，我師父找我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我師父，跟我師父說說你剛剛跟我說的話？幫助我們找到了山神廟，一定好好謝你。」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竟然想帶她去見師父，與其說是想讓她跟師父說山神廟怎麼走，不如說是我想多跟她說幾句話，一想到要跟她分別，我心裡就沒來由的有一陣失落感。

  「我幹嘛要跟你去見你師父？我都告訴你怎麼找啦，你還找不到，就是你傻。」

  小姑娘眉頭一皺，滿臉的不滿，被她一說，我就有點慌，比馬上要被師父罰抄經還慌，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她。

  「好啦，傻道士，我先走啦，再不下山就天黑啦。」

  小姑娘眉頭一展，笑容重現臉上，跟我打聲招呼，就撒開丫子跑，一溜煙的功夫，人影都不知去哪了，再也尋不見。

  我心裡的失落感越發的重，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那種感覺，就是想跟她在多說會話，多呆一會，這種感覺我從沒有過，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嘖，這古樓鎮真怪，師父變得怪了，連我自己也怪了。」

  對自己莫名的情緒實在摸不著頭腦，只好先拋在腦後，師父喊我一會了，我再不過去師父一定著急不可。

  「師父，你剛剛走得太快了，我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等跑到師父身邊，看到師父板著臉，就要發作，我先開口堵了師父的嘴。

  「我不見了？你這臭小子還埋怨起師父了？看看你心不在焉的像什麼樣子？」師父斥責道，我看師父臉色不善，就要懲罰我，我趕緊打斷師父，把剛剛遇到小姑娘的事，一股腦的跟師父說了。

  包括周邊村子和古樓鎮不和，還有那邊有一個水潭，水潭那頭可能有山神廟的事，一併告訴了師父，就怕師父罰我。

  這招果然好使，師父還是以正事為主，聽到我提供的消息，便開始思索起來，一時間也就忘記教訓我了。

  我看終於逃過一劫，正要鬆口氣，師父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

  「你說剛剛有個女人跟你說了這麼多，可為什麼為師剛剛只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