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曲終人散

  輕靈最終還是回到了玲瓏軒，告別了鶯歌燕舞，這裡，成為了一間普通的酒館。當很多人問起輕靈那紅衣女子的下落時，輕靈總是笑著說：「她和她的心上人，遠走高飛了。」

  墜入山崖，若問和輕靈都沒有下去尋找他們的下落，仿佛這樣，還能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絲念想——他們或許還活著。沒準多年之後，自己偶然經過崖底，去到那林間小屋時，會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看到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要走了？」

  「這裡已經再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天地之大，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若問來向輕靈告別。

  蘇仲轉交給他的幫主令，他留下了，這是故人最後的遺物，他只想留在身邊，做個紀念，可是星辰和擎蒼卻已經不復存在了。屹立百年的兩大幫派，毀在了慕容情和楚無歡的手上。也許會有人責備他們無能，沒有守住家族的基業，可是沒人會在乎，這份基業困住了太多人的腳步，犧牲了無數人的幸福，吞噬了數萬的靈魂。

  「不去看看子歌嗎？」

  「他活得比我灑脫，無憂城是個好地方，可惜，不適合我。」

  

  「他不是灑脫，他只不過是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愛她。」

  不占有，不強求，默默地守護，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成全她的每一個心愿，即使知道會失去，卻還是義無反顧。

  沐子歌，等待早已成為他的習慣，所以，他坦然接受，縱使此生再也等不到，他依舊無怨無悔。

  「哎，不管了。這兩年起起伏伏，經歷了太多悲歡離合，我有些累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地遊山玩水，寄情江河，過幾天逍遙日子。」

  「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隨緣吧，若是有緣，早晚還會重逢；若是無緣，再見不過只是會勾起往日的哀傷。」

  舊人往往會提醒著舊事，不見，大概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多保重，我只能祝你一路順風了。」

  「哈哈哈，你也多保重，告辭啦。」

  「告辭！」

  至於，無憂城裡的沐子歌，他的生活一切如舊，打理著繁忙的事務，偶爾跑跑商，去幾趟關外，補充資金。這裡依舊是江湖上最與世無爭的地方，清風和万俟邶也都在星辰沒落之後，來到了此地，反倒是幫了沐子歌不少的忙。

  「万俟，你見到城主沒？」

  「我還想問你呢，我還有點事情要問他的意見。」

  清風和万俟在城裡和院子裡都找不到沐子歌，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不用想了，八成是在廚房呢。」

  清風沒說錯，沐子歌真的在廚房。

  「誒，你倆來了，快來嘗嘗我今天煮的粥。」

  自從他答應那個人要做給她吃之後，沐子歌便每日都要在廚房裡待上幾個時辰，每日都用不同的食材精心地煮出一鍋粥。從最開始的索然無味，到現在的遊刃有餘，他卻好像一直都不滿意。

  清風和万俟乖乖地喝乾淨，想找他的事情都沒有開口，就默默地退了出來。

  因為，他們知道，每當這個時候，是他，在思念了。

  他只能將無盡的思念，忘不掉的感情，寄托在兌現的承諾里，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也不知道二小姐和楚公子現在過得怎樣了。」万俟同樣懷念那個女子，更希望她獲得真正的幸福。

  最後一役的結果，四個人，只有一個回來了，可若問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告訴眾人，他們，很好。

  清風目睹過慕容情的傷勢，對於若問的避而不談，心中有數：「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幸福快樂地生活著。」

  某個地方，就是抬頭可以一眼看見的那個地方。

  無憂城真的開遍了鳶尾花，將這座城包圍住，守護著，到處都是紫色的海洋。

  城樓之上，沐子歌眺望遠方，在心中默默地對那個人說著：「情兒，這一片花海，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