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起事端

  聽雨分舵是個鐘靈毓秀的地方，除去迷人的景色，地理位置也極好，一直以來都算得上是兵家必爭之地。擎蒼自從在離振天的暗中策應下奪得此地，幫派的聲勢便在不斷壯大，而在那不久之後，慕容家敗落、離振天身亡，楚無歡接掌星辰，兩幫合併，聽雨更成為了緊密聯繫南北兩端的重要之地。

  「無歡，這大半年真是辛苦你了。」

  

  自從上次一別，兄弟二人直到今天才得再見。無情坐鎮總舵掌控大局，無歡則一直留在星辰整頓上下。儘管慕容情離開前已將一切安排妥當，可直到確認星辰再無復辟的可能，眾人也已是真的誠心歸附，無歡才敢放心前往聽雨分舵與正在各處巡查的無情一敘。

  「星辰殿畢竟也有幾百年歷史，各處分舵盤根錯節，又逢群龍無首，忽然由我執掌，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好好處理。總歸要自己確認之後才會放心。」

  兄弟二人登高而望，睥睨天下。

  「按照你以往做事的風格，你本不會讓她就這麼離開的。」聽聞慕容情完好無損地走出星辰，無情雖不意外卻還是有所不滿。

  「我總不能恩將仇報吧？自古不殺降將，何況她也算是退位讓賢。若真殺了她，我這以後還怎麼在這江湖上立足。」面對無情的質問，無歡還是這麼回答。

  此刻他當無情是一幫之主，不過顯然，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令人信服了。

  「你莫非忘了我是你大哥，跟我解釋還需要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嗎？」他太清楚自己兄弟的手段和本事了，「你若想無聲無息地讓一個人消失又不讓別人懷疑到你身上簡直是易如反掌，除非，是你根本不想殺她。」

  「大哥，我……」無歡也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無情的。

  無情不惱，只是替他擔憂，那個自以為不會對任何人動心的楚無歡，只怕早已對那個不能愛的人情根深種了：「我又沒怪你。」

  「終究是我欠她太多，已經毀了她的一生，再取她的性命，我下不去手。」想起她，無歡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果決了。經歷這麼多事，無歡看似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推波助瀾，坐享其成，其實心中也有他自己的慌亂和猶疑。

  他到底還是變了。

  「我只是怕，留她在世，會後患無窮，畢竟她姓慕容。」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無情隱約覺得，斬草不除根，日後必有大患。

  「哥，就算我不殺她，她只怕也……活不久了。在慕容府，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身中劇毒了。」

  「是離振天下的毒？」聽到無歡這麼說，反倒是無情沒有料到的，可轉念一想，「她是毒後沐汐月的女兒，對毒物的了解一定不少，應該可以找到解藥救自己的。」

  「不，如果我猜的沒錯，下毒之人應該是她自己。以她略帶偏執的個性，我只擔心她用的是無解之毒。」

  「她自己給自己下毒？若無解藥，豈不是將自己逼上絕路？」怎麼會有人做事這麼不計後果，無情不信，聰明如她，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若我估計的沒錯，她只怕是利用離振天和她接觸的機會，悄悄給他下毒。我看到離振天屍首的時候，他臉色發黑，像極了是毒發身亡。」

  「美人為餌，請君入甕。為了給自己報仇，連命都不要，這麼極端的女子，我反而更不放心了。」無情忽然想起當初無歡對她的形容，這個女人，的確是有毒的，「無歡，這只是你的猜測，萬一她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豈不是……」豈不是會成為楚家的心腹大患，這才是無情最擔心的。慕容情之名在外，不得不防。

  「大哥，有件奇怪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楚無歡不想再談慕容情的問題，這件事到底是因為他的於心不忍，多說無益。

  「什麼事？」無情也不再往下深究。

  「近幾日總有手下來報說幫里有人無故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無故失蹤？都是些什麼人？」

  「有些只是一般幫眾，還有一些是在各分舵有點職位的人。」

  「你有沒有仔細追問過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有沒有共同的仇人？」無情也不禁緊鎖眉頭，暗覺事有蹊蹺。

  「都查過了，他們之中大多互相都不認識，如果說硬要找到一個共同點的話……那就是……」無歡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都是星辰舊部。」

  「都是星辰的人？」

  「是。」

  「會不會是慕容情？」無情原以為對方是衝著擎蒼而來，甚至開始懷疑慕容情，可是如果死的人都是星辰的人，這就很難解釋她的動機了。但是除了她，無情再也想不出還會有什麼人。星辰沒落，還會惹來何人覬覦？

  「大哥，我有種預感，此事多半是衝著我來的。」無歡想起了慕容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此話怎講？」無歡鮮在江湖上走動，更甚少與人結怨，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針對。

  「慕容情將幫主令交付於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善待星辰眾人，她曾經對我說，如果他們有事，她一定不會放過我。」

  「也有可能是她的仇人。慕容情銷聲匿跡了足有半年之久，難保有人找不到她，所以出此下策，想利用她對舊部的關心，用這種方法引她出來。」

  「我總覺得是有人想要刻意挑起我們之間的爭鬥，不管是我死還是她死，幕後之人都可以坐收其利。」

  「若你猜得不錯，她現在已中毒，現在是否還在人世還是個疑問。更何況以她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又如何能找你報仇？」

  「聽她說，她的功力已經復原了，那日看到她，腳步輕巧，功力只怕更勝從前。至於這各中因果，誰幫的她，我也不知道。」無歡不免有些憂心忡忡，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

  「現在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說再多也只是徒勞，我們只能靜觀其變，若能找到缺口探得真相最好，若不能，你也要保全自己，萬事小心。天塌下來，有大哥幫你扛。」

  「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無歡心中疑慮重重，對方來者不善，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