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勢均力敵

  幫派議事廳。

  楚無情、楚無歡、離振天，他們還是坐在前日裡各自的位子上，不同的是，這大廳之外此刻無人，大廳之上，若問和若溪也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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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無情還是端坐著，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倒是無歡，難得正經一回，罕見的正襟危坐，心中好像有所戒備，而離振天卻顯得格外輕鬆，整個人靠在椅子上。

  「離兄今日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無情先開口。

  離振天看著無歡，眼帶笑意：「二公子備下的這份大禮甚合我意，自然值得高興。」

  「人逢喜事，果然就是不一樣。」無歡的樣子似是真的替離振天高興，只是目光中的寒意透露出他真實的內心。

  「這是自然，只是，我有沒想到，二公子會這麼大方，這江湖第一美人的滋味自己嘗都不嘗一下，就這般爽快地讓給在下。哎，真是替你感到遺憾。」離振天此話之中有挑釁之意。

  此言一出，倒是讓他們兄弟倆心中略感到有些意外。儘管如此，他們表面上都還是不動聲色。無情意外只不過是因為那一夜的緣故，他沒想到無歡那天竟然什麼都沒有做過。而無歡則一直以為，以慕容情在江湖中魅惑人心的手段，怎可能還會是完璧之身，別人碰過的東西他稀罕去碰，何況還是帶刺兒的美人。卻不曾想，白白便宜給了離振天。

  無歡輕笑道：「有毒的東西，我一向是不喜歡碰的。」

  「那真是可惜了，美妙的事物，往往都是有毒的，這樣過程不是才顯得更有意思嗎。無歡公子這般謹慎豈不是會錯過很多好東西？哈哈哈哈哈。」

  「難得離兄這麼喜歡，那就好好留著吧。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可千萬要當心了，不然一個不留神就很容易被她吃定了你，那時候，誰是誰的獵物可就難說了。」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危險，這個道理無歡很清楚。

  「多謝二公子的好意，在下一定牢記在心。」離振天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不會這麼想，對於自己的手下敗將，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無情在一旁坐著，看著離振天惺惺作態的樣子，實在是不想再聽他廢話下去：「離兄，既然這份禮你如此滿意，那麼接下來，該作何打算呢？」

  「楚幫主大可放心，有了慕容情在手，就相當於掐住了慕容家的命脈，星辰氣數已盡，解決慕容博只是早晚的時候，還能留他多久就只看我的心情了。待事成之後，我會如約兌現承諾，青城、琅琊、聽雨三個分舵，自然會讓給你們。」

  「離堂主，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可否告知實情。」無歡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試探性地問出。

  「請講。」

  「你為什麼要選擇跟我們合作？當年你根基不穩，借我們的手幫你除掉慕容懷尚算是在情理之中。而如今，以你在星辰的地位和能力，你完全有能力自己成事，何須我們出手。慕容家敗落，你將會是星辰未來的幫主，我們日後自然會是敵人，你隻身來到擎蒼主城，不怕有來無回？。」

  「無歡公子此言差矣，我既然敢來，就有活著回去的把握。由擎蒼出手，讓整件事情變得合乎情理，也會讓慕容博那個老傢伙對我少些懷疑。我若自己動手，難免會惹人非議，令他有所防範。更何況，我要報仇，並非只是想殺了他那麼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家破人亡的境遇，我也要讓他好好體味一下。」提起往事，離振天的心裡就無法平靜，「至於幫主之位，我根本就不稀罕。說到底，害我家破人亡的是星辰，我的目的就是顛覆慕容一族，毀了星辰。所以，二位大可放心，我們從來就不是敵人，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離兄大功告成之日可期，那我們兄弟二人，就在此靜候佳音了。」

  「不知我之前跟楚幫主提到的東西，可否寫好？」

  「在這裡。」無情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他，「裡面的內容已按計劃寫好，都是擎蒼特有的標記，慕容博那老傢伙看到自然會相信的。」

  「多謝！二位只管在這裡坐收漁人之利，其餘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離振天接過信收好，「若沒有別的事情，在下先回去了。」

  看他要走，無歡戲言道：「離兄這麼著急要走，莫非是怕美人會溜掉？」

  「怕美人一是看不開，萬一就這麼香消玉殞，豈非可惜？」慕容情雖不是他唯一的籌碼，卻是他最有用的棋子。

  「那離兄請吧。」

  「告辭。」

  將離振天送出大廳，無情長舒一口氣。

  「跟他說話真是累，知道他在裝模作樣，還得配合他一起演戲。」他沒有坐下，站在門口背對著無歡問到：「你信他？」

  「哼，我從來就沒信過他。這個人詭譎陰毒，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嚴陣以待，靜觀其變。」

  「分崩離析，逐個擊破。」

  無情轉過身，兄弟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離振天回到房間時，若問已經離開了。慕容情已經梳洗完畢，此時正心平氣和地坐在房中飲茶。淡紫色的衣衫，襯托出她原本高雅的氣質；領口不高，暴露出頸間的片片淤痕；她沒有用面紗遮臉，任憑那道長長的疤痕暴露在世人眼中，這一身皮囊，她已經變得不在意了。

  離振天看到她，先是一愣，很快就放聲大笑起來。

  「慕容情就是慕容情，心性果然並非一般人可比。若是尋常女子，早就不知尋了多少次短見了，就算是活著，只怕也不會留在這裡，更不會有心思梳妝打扮。」他坐了下來，目光從她的身上慢慢移到她的臉上，像是在仔細地欣賞著她，「嘖嘖嘖，上天真的是不公平，哪怕你的臉上多了這道疤，卻還是擋不住你的美。你的樣子，就跟你的身體一樣，那麼讓人難忘，那麼令人著迷。」

  慕容情倒了一杯茶給他，淡然自若地說；「我若是一般女子，你也不會這麼費心對付我了，不是嗎？你想要的如果只是一個死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我還能坐在這裡，就證明你不想要我的命，既然你不想，我又怎能辜負你的心意？」

  離振天抿了一口，細細地品味著，也不禁贊道：「好茶。」茶好，人，更好。

  「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死了，不就讓整件事情少了很大的樂趣？何況，我倒也想看看，你究竟想玩些什麼。」

  「好啊。」離振天放下手裡的杯子，用手端著她的臉，順著她頸間的輪廓一直看下去，想起昨夜良辰，甚是回味，感覺意猶未盡「不過，我怕你會後悔的。」

  慕容情任憑他肆無忌憚地看著，只回以冷漠的目光，柔聲說道：「我只怕，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