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和狐狸結為酒友

  不遠處饅頭和宋玉看著這一幕，饅頭有些不忍，好幾次都想衝上去。

  宋玉一隻手按住了她：「別急，你不是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嘛。」

  饅頭：「這狐妖的修為少說也有八百年，他怎麼能是對手。」

  宋玉：「你再看看。」

  饅頭看過去，小蒲手下的符出乎她的預料，這小子還真有幾分能耐。

  小蒲幾乎要不能呼吸，顫抖著手畫上了最後一筆，驅邪符散發出淡淡的金色。

  小蒲頭暈眼花，幾乎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狐妖，憑著本能將符貼在了尾巴上，暈過去之前他聽到那狐狸精驚訝地說：「沒想到你畫的這東西還有點用。」

  小蒲徹底昏死過去，再次醒過來他覺得脖子上似乎還被狐狸尾巴勒著一樣，呼吸有些不暢，脖子上紅腫的勒痕提醒著他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夢，他摸了摸脖子，嘶，真疼。

  李堯臣見他醒來，驚喜道：「蒲兄，你終於醒了，昨晚上饅頭姑娘說你被狐妖襲擊，嚇壞我了。」

  小蒲：「那狐妖呢？抓住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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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堯臣：「饅頭姑娘將他捆著吊在樹上，正等著你醒來，讓你發落呢。」

  小蒲：「那老狐狸精，我與他無冤無仇，怎麼就偏要挑我下手，難不成是看小爺好欺負嘛，我倒要問問他為何要殺我。」

  說完他掀開被子下床，這麼一動，脖子更疼了，他照了一眼鏡子，脖子上像是纏繞了一根紅蛇，蛇的邊緣還有些發青。

  李堯臣：「脖子上的傷已經上過藥了，只是狐毒還未清，蒲兄這幾日小心著點。」

  小蒲點頭，穿上衣服，嚴肅地開門走出去，院子裡，饅頭和宋玉正在喝酒，他們身邊大大小小的酒罈大約有四五十壇，饅頭喝一口，砸一壇，樹上吊著的狐狸精又變成了老翁的樣子，他嗚嗚嗚地叫個不停，眼裡流下淚水，應該是在求饒。

  見小蒲過來，饅頭說道：「昨晚害你的傢伙，想怎麼處置？」

  比起處置他，小蒲更想知道一件事：「昨晚上我畫的符有用嗎？」

  饅頭指了指老翁身後的尾巴，原本完好的白毛狐狸尾，現在卻有一塊禿了，看上去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小蒲滿意，看來他的驅邪咒還有點東西，老翁求救地看向小蒲，看來是想讓他放過自己。

  小蒲對饅頭說道：「解開禁制，讓他說話。」

  饅頭朝他潑了一碗酒，老翁哭著求饒：「小書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昨晚上不該那樣對你。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只是還希望能放過那些酒。」

  小蒲看了一眼地上鋪滿的酒罈碎片，酒的味道非常濃郁，一聞就知道是好酒，事到如今他不為自己求饒，卻為這些酒求饒，這還真是稀罕。

  小蒲：「這些酒是什麼來歷，對你這麼重要。」

  老翁：「這些酒乃是好友生前所釀，他死了已有兩百年，這些酒我想盡辦法保存了下來，一直沒有捨得喝。」

  老翁為了救下這些酒，給小蒲講了一個故事。

  兩百年前，麻城有個叫車寧的男子，家中並不富裕。

  整天飲酒、偶爾也自己釀酒，晚上如不飲上三大杯便不能睡覺。因此，床頭的酒瓮從來沒有空過。

  一天夜裡，車寧睡醒，一轉身，覺得好像有個人同他睡在一塊。

  起初他以為是蓋在身上的衣服掉了，用手一摸，毛茸茸的一件東西，像貓但比貓大。

  用燈一照，原來是只狐狸，像犬一樣臥著，醉得呼呼大睡。

  他一看自己的酒瓶，全空了，就笑著說：「這是我的酒友啊！」

  車寧不忍心驚醒它，給它蓋上衣服，用胳膊摟著它一塊睡下，又留著燭光看它的變化。

  半夜裡，狐狸欠身伸腰，睡醒了。車寧笑著說：「睡得真美啊！」

  車寧打開蓋著的衣服一看，狐狸沒了卻多了一位俊俏書生。

  書生起身在床前跪拜，叩謝車寧沒有怪他，還讓他一起睡覺。

  車寧說：「我嗜酒成癖，但人們都認為我痴，是個沒出息的酒鬼。你才是我的知己，如果你願意，我們就結為酒友。」

  車寧說著又拉他上床睡下，說：「你可以常來，我不嫌棄你是狐狸，你也不要害怕我是人。」

  狐狸答應了，車寧早晨醒了以後狐狸已經走了，那之後他就準備了一些美酒，專門等候著狐狸來。

  到了晚上，狐狸果然來了，二人促膝暢飲。狐狸酒量很大，說話詼諧，兩人相見恨晚。

  狐狸說：「幾次來飲你的美酒，我要如何才能報答你？」

  車寧：「斗酒之歡，何必掛在嘴上？」

  狐狸：「雖然這樣，你並不富裕，弄點酒錢不容易，就算是釀酒也要花費。我應當為你籌劃點酒資。」

  第二天晚上，狐狸來告訴車寧說：「從這裡往東南七里路，路邊有遺失的金錢，你可早點去撿來。」

  第二天早上車寧去了，果然拾到二兩銀子。於是就買了佳肴，以備夜裡飲酒用。

  狐狸又告訴車寧說：「院後的地窖里藏著銀子，你應當挖出來！」

  車寧按它說的做了，果然挖出成百上千的銀錢。

  車寧高興的說：「我口袋裡有錢了，不用再為買酒犯愁了。」

  狐狸：「不夠，這點銀子用不了多久呢，我要再為你想個法子。」

  又過了一天，告訴車寧說：「集市上的蕎麥價錢很便宜，這是奇貨，你可以屯積。」

  車寧聽從了狐狸的話，收買了四十多石蕎麥，人們都笑話他。

  沒過多長時間，天大旱，地里的穀子、豆子都枯死了，只有蕎麥還可以種。

  車寧賣蕎麥種，賺了比原來多十倍的錢，從此就成了富人。

  他又買了二百畝肥沃的良田，但是不知道種什麼，就去問狐狸，狐狸說多種麥子，麥子一定豐收；多種高粱，高粱就豐收。種植作物是早是晚，都讓狐狸決定。車寧同狐狸的關係越來越好，狐狸稱呼車寧的妻子為嫂子，把車寧的孩子看作自己的兒子。後來車寧死了，狐狸遠走他鄉。

  老翁的故事講完，小蒲道：「你就是那狐狸，既然你曾與人交好，為什麼要害我？」

  老翁：「車老友是我年輕時遇到的好友，他死後，我就回到了山里，同一隻漂亮的母狐成婚，幾年後我也當了父親，眼見著孩子越來越大，他們想去人間看看，我又帶著妻兒下山，去了曹州府。我的妻兒和族人，全都死在那裡。」

  小蒲：「是誰殺了他們？」

  老翁：「是一個書生。」

  小蒲：「你要是能把這個故事也講給我聽，我便讓他們放過那些酒。」

  老翁沉吟片刻問：「你可曾聽說過九山王？」

  小蒲當然沒聽過，李堯臣倒是有所耳聞：「是個自立為王的山賊，相傳他的勢力在曹州府一帶很大。」

  老翁：「不錯，殺死我妻兒的正是他。」

  故事要從四十年前說起，那時老翁的兒女剛剛能夠化成人形，他們帶領山上的族人來到凡間，無意害人，只是事與願違，最後還是釀成了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