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祝翁|傳說中的豬婆龍

  文太史家的人將一百兩銀子交到小蒲手上，另外還大方的多給了二十兩小費，這也是因為小蒲在帳單上寫了一句，若是對這次的服務滿意可酌情打點小費。

  總計一百二十兩銀，小蒲想著既然是小費那他就算是獨吞了應該也沒什麼吧，念頭剛出來饅頭就出現了，她凌空盤腿懸浮在小蒲眼前，「小子，想私吞啊？」

  小蒲拿出四十兩給她，「沒有沒有，我哪敢啊，給你，四十兩。」

  饅頭把錢收起來，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食物在朝她招手，「既然收到帳了，我們今日是不是就可以啟程？」

  小蒲：「一個時辰後出發。」

  他們暫時定下的下一站目的地是信陽，距離此行的終點桃江還有近五百里路。

  路上，李堯臣趕完馬車和宋玉交換，小蒲在馬車裡坐得悶，出來看看，誰知竟然看見宋玉閉著眼睛在趕車，直到他坐在了旁邊才把眼睛睜開。

  

  小蒲心裡感嘆這人還真是個奇人，平時睡得多吃得多，還能閉著眼睛趕馬車，關鍵是這麼久也沒出過意外，可見閉眼趕車乃是他的獨家所學。

  兩人起初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宋玉問他：「可曾聽聞過豬婆龍？」

  小蒲：「那是什麼？」

  宋玉看向不遠一條河，河灘上有幾隻正在爬行的動物，宋玉沿著一條小路把車趕了過去，指著河灘說道：「那就是豬婆龍。」那東西長得像是龍，但是身子比龍要短很多，全身都長著鱗片，四肢短小。

  小蒲一看，這不就是鱷魚嘛，看那個體型還是揚子鱷，「你帶我來看這個做什麼？」

  宋玉：「此物稀罕，你沒見過，特意帶你看看。」

  饅頭聽到他們討論豬婆龍，從馬車裡出來，看向那幾隻正在曬太陽的鱷魚：「好東西，若是捉來烤著吃味道想必十分不錯。」

  李堯臣也出來了驚訝道：「當真是豬婆龍，我只在書上看過，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物。」

  小蒲為了避免晚餐吃鱷魚，招呼大家上車繼續趕路，回到車上，宋玉繼續和他說豬婆龍，「關於此物還有個小故事，蒲兄可要一聽？」

  鱷魚在現代並不稀奇，不過古人既然叫它豬婆龍，說不定還把它當做什麼妖怪呢，有故事那當然要聽聽，「小玉既然知道那還不快說來聽聽。」

  宋玉：「此物原產於江西，因其狀似龍卻長著豬鼻，且常常飛出水面沿江岸捕捉鵝鴨吃所以引得百姓厭惡，便稱其為豬婆龍。江西有一村莊，深受其害，有人捉住便會把它殺掉，把肉賣給陳、柯兩家。這兩姓人家都是陳友諒的後裔，從祖輩傳下來就吃豬婆龍肉，別姓人家不敢吃。有一天，一個客人從江的西邊來，捉到一頭豬婆龍，把它綁在船上。這艘船停在錢塘江邊，因為沒把豬婆龍綁結實，被它跑掉，一頭扎進了江里。一轉眼的工夫，江里波浪濤天，船立刻翻了。時人都說是豬婆龍在水裡變成了妖怪，為了報復那人興風作浪。」

  小蒲：「這豬婆龍竟然如此可怕，可是看你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害怕，還要帶我去看，就不擔心豬婆龍把我們都給吃了？」

  宋玉：「豬婆龍不吃人。」

  小蒲：「你不是說此物產自江西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此地距離江西千里之遙。」

  宋玉：「沿河而上，遷移至此。」

  小蒲不再多問，傍晚時分，幾人找了一處乾淨平坦的地方歇下，小蒲從馬車底下的儲物櫃裡拿出被子，躺在自己的小被窩裡安然入睡。

  半夜，馬車外傳來一陣沙沙沙的風聲，火堆劈里啪啦作響，小蒲突然感覺到鼻尖傳來一股濕氣，那種潮濕的感覺如同清早行走在大霧中，濕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腥味，小蒲覺得噁心，睜開眼一看，眼前是一位女子。

  再一看，自己竟然不在馬車上，而是在河邊，是白天幾人一起去看豬婆龍的地方，再看眼前的女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還有血痕，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女子微微揚起上半身，求救地看著小蒲，小蒲上前扶起她問話：「姑娘這是怎麼了？」

  女子回答：「小女家中遭難，被強盜洗劫一空，只有我逃了出來，還望公子能夠搭救。」

  小蒲：「姑娘家住何處？」

  女子：「就住在那山中，我逃出來時摔斷了腿才成了這副模樣，公子若是能幫我，我願以身相許。」

  雖然看著狼狽，臉上還有髒污，但她眉眼精緻，相貌突出，沒有髒東西的皮膚非常白淨，在月光下看著更是有幾分動人。

  小蒲這一路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荒郊野外遇到美女求救，這種劇情太老套了，就算是真讓他遇到個求救的可憐女子，也要問個清楚才行。

  小蒲：「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許，我問問你，你家是幾時幾分遇到的強盜，你可認識那些人？」

  女子：「就在一個時辰前，我哪裡認識他們，公子我的腿疼得厲害，求求你幫幫我吧。」

  小蒲無奈，「我也背不動你，這附近沒人居住，不然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等天亮了有人路過說不定能搭救我們。」

  兩人真就這麼幹坐著，小風一吹，那個涼啊，小蒲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女子在邊上哆哆嗦嗦地打噴嚏，往小蒲身邊靠了靠。

  小蒲連忙往邊上挪了挪屁股，就這麼吹了一陣冷風，女子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說道：「公子，不然在這裡燒火堆取暖？」

  小蒲裝睡不理會。

  女子湊近，看他閉著眼，猛的一下張開了大嘴，將小蒲的腦袋整個放在了她伸長的鱷魚嘴裡，小蒲睜眼一看，哪還有鱷魚美女，他就躺在馬車裡睡覺呢，原來剛剛發生的都是在做夢。

  小蒲摸了摸脖子，覺得濕漉漉的，好像還有牙印，難不成不是夢，他嚇得坐起來，掀開帘子往外看，天際露出了魚肚白，黑壓壓的群山也顯出一些光亮。

  饅頭坐在火堆前烤兔子，李堯臣和宋玉都在帳篷里沒醒。

  小蒲睡不著，下來烤火，問饅頭：「我脖子上是不是有牙印？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豬婆龍變成美女咬了我。」

  饅頭：「你是遇到鬼了，昨天夜裡有兩個小鬼上了你的馬車，我把他們捉了，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施法讓你做了噩夢。」

  小蒲：「所以我這脖子，是被鬼咬了？」

  饅頭：「不錯，我遲了一步，讓他們近了你的身，這是我的疏忽，作為補償，這二十兩退還給你。」

  小蒲摸著脖子，只覺得酸痛無比，其餘的倒是無礙，只是為什麼他最近遇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壓下心裡的疑惑，小蒲坦然地接過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