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毒酒害人

  「院裡那些小妖怪肯定知道狐鬼們去哪兒了。」饅頭說道。

  饅頭和花妖的梁子是結下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折騰她們，院子裡不只有牡丹，還有芍藥杜鵑月季等等數十種花，但是一眾花妖都以牡丹馬首是瞻，方才他們用火攻讓花妖屈服，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看那牡丹既毒舌又高傲，搞不好來個魚死網破可就不好了，還是得想個法子讓那高傲的牡丹花配合一二才是，小蒲想了一想和饅頭大聲密謀道，「我們要不要來一出美男計。」小蒲的眼神落到李堯臣身上，對饅頭說道。

  片刻後，李堯臣穿著單衣就被那兩人趕了出來，獨自一人在院中對著月亮徘徊，口中念念有詞，「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李堯臣的詩剛念完，一個穿粉衣的女子就出現了，她自稱杜娘，應是杜鵑花變化而來，看她的年紀應有三十多歲，手上拎著一壺酒出現在李堯臣身側，溫柔道，「有月無酒怎麼行，公子可願坐下與我共飲一杯。」

  李堯臣做出一副心痛難忍的樣子，感嘆道，「在下心中有雜念，無法靜下心來飲酒，倘若姑娘能解惑，消除我心中疑慮，如此花前月下，能與佳人同飲是在下之幸事。」

  杜娘笑道，「可是與白日的事有關，現下其他姐妹都去外面遊玩，只有我一人在此，公子有何疑問，但說無妨，只是說完了正事，你可得好好陪我喝一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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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就往李堯臣懷裡倒去，房間裡開了一條門縫的小蒲和饅頭看著外面那一出津津有味，好個李堯臣，平時看著是個老實人，沒想到撩的一手好妹。

  李堯臣犧牲色相，陪著杜鵑花妖喝了半夜的酒，直到聽見門外的動靜知曉是其他花妖回來了，才得以脫身，李堯臣為了不喝醉，在夜色的掩蓋下倒了許多酒，見到小蒲和饅頭的時候還是清醒的。

  原來鬼狐偷盜的乃是千里之外河北廣平府肥丘縣的朱家，朱家是當地的世族大家，這套金爵乃是他家中珍藏的貴重寶物，至於那金爵中的女鬼是怎麼來的，這些花妖並不知道。

  「這不就是殷飛龍現在當官的地方嘛，王筠倉說他現在在那裡當縣令，看來我們還得跑一趟才行。」小蒲說道。

  「就為了那麼個女鬼跑這麼遠，蒲小子，你閒的發慌是不是，想要弄清楚女鬼的來歷多簡單，我問問她不就是了。」饅頭說道。

  「就算你要親自問她，不也得見到她才行嘛，現在金爵在殷飛龍那裡，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去一趟，更何況我也想知道現在的河北長什麼樣，就當是公費旅遊了，有吃有喝的，你還抱怨什麼。」小蒲說道。

  「那我的費用呢？」邊上的李堯臣弱弱的問道。

  「堯臣啊，你變了，你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市儈，你我兄弟二人，豈能談論金錢俗物，你前不久才說要效仿先人行萬里路，這才走幾里，堯臣兄，要堅持住，不能在半路就退縮。」小蒲教育道。

  「蒲兄說得有道理，是我想岔了，我給蒲兄賠不是，能與蒲兄出遊我自然是欣然前往。」李堯臣自我反思道。

  「這就對了，行了，咱走著吧！」小蒲說道。

  半月後，肥丘縣縣衙，小蒲拿出王筠倉寫的推介信交給了衙役，片刻後出來一個穿著官服的人，此人留著鬍子硬生生老了好幾歲，他的長相不同於一般的讀書人，有幾分粗獷，此人正是殷飛龍。

  「你就是那位聊齋先生吧。」殷飛龍走到李堯臣身邊問道。

  小蒲站在一邊略顯尷尬，怎麼著，他看起就不像個有文化的是吧，李堯臣連忙介紹道，「這位才是您口中的聊齋先生，蒲先生。」

  殷飛龍這才注意到邊上的小蒲，笑道，「方才我就注意到先生， 只是看您的相貌清秀非常，宛若稚子，這才認錯了人，真是罪過罪過，只是沒想到先生如此年輕已有此等造詣。」

  饅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傳音入耳說道，「他這是說你長得像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呢。」

  小蒲回擊道，「放屁，明明是說我長得年輕。」

  略過這些沒必要的寒暄，切入正題，在知道幾人的來意後，殷飛龍說道，「那女子到現在也沒有消失，時常出現，恰好我接到了朱家的請帖，邀請我明日一聚，到時我帶上您幾位一起去，定能查明真相。」

  「現在那隻金爵在哪裡，可否拿給我們看看。」李堯臣問道。

  「稍等。」殷飛龍說道。

  那隻金爵上雕著龍鳳，很是精緻漂亮，饅頭讓他盛滿酒，很快杯中出現一個女人的倒影，饅頭施法讓她從裡面出來，眼前瞬間多了一個女子，她長了一張我見猶憐的臉，穿了一身白衣，頭髮披散著，小蒲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果然女人說起了她的故事，原來她名喚鸞鳳，曾經是朱家當家朱大福的第十六位姨太太，她原本朱大福兒子朱耀文的丫鬟，卻被老子截了胡。

  鸞鳳愛慕的是朱耀文，但是卻不得不夜夜伺候著朱大福這麼個糟老頭子，心中早已有了怨恨，朱耀文原本對鸞鳳也有些想法。

  郎有情妾有意，既然明著不行那就偷著來，兩人暗地裡偷人，許久沒有被發現，後來朱耀文的母親朱夫人知道了兒子和這位姨太之間的事，怒從心中起，為了家庭和睦，只能弄死這個不檢點勾引他兒子的姨太。

  殺死鸞鳳的是一杯毒酒，就盛在那金爵之中，所以她死了以後才留下一抹殘魂附身在上面，這樣死去她心中自然不甘願，所以一直通過金爵託夢給持有他的人，弄得朱家人不安生就是她的目的。

  殷飛龍好巧不巧的拿到了金爵，成了朱家人的背鍋俠，至於這段往事，小蒲聽完內心毫無波瀾，饅頭更是頻頻撇嘴，李堯臣倒是有些同情這女鬼。

  他問道，「你既知道通姦是大罪又為何要同那家的公子如此行事，你若是早看清這點安心做朱老爺子的姨娘，也不會有這劫難。」

  李堯臣這番話聽得小蒲憋笑不已，這傢伙這是在暗諷呢還是在明著罵她沒腦子，這種男歡女愛偷情的事，最不好說，小蒲從不發表評價，弄清楚了因果，解決方法很簡單，把金爵給人送回去就是了。

  朱家人宴請殷飛龍那日，朱大福叫僕人去拿大酒杯，過了很久沒拿來。

  有個小僮捂著嘴小聲和他說了些什麼話，朱大福臉上有了怒色。不一會兒捧來金爵勸殷飛龍喝酒。殷飛龍仔細看去，金爵的樣式和上面雕刻的圖像，果然與他手上那隻金爵毫無區別，殷飛龍問起金爵的來歷。

  朱大福回答說，「這樣的金爵家裡共有八隻，是先父當京官時找精巧的匠工監製的。這是家傳的貴重物品，層層包裹珍藏很久了。因為縣尊大人光臨，剛才從竹箱裡取出來，竟然只有七隻，我懷疑是家人偷了去，但包裹上十年來的塵土厚積著，依然是原樣沒動過，實在沒法解釋。」

  殷飛龍笑著說，「你那隻金爵一定是成仙飛升了。然而世傳的珍寶不可丟失，我也有一隻，和您的金爵非常近似，一定奉贈給您。」

  散了席殷飛龍回到官署，找出金爵差人速送朱家。朱大福拿著反覆查看後，大為驚異。他親到官署感謝殷飛龍，並問金爵的來歷。

  殷飛龍只是搖頭說此乃天意，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