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狐鬼喜宴

  殷尚書殷飛龍，年輕時家裡很貧寒，但是他很有膽量才幹。

  那時這個宅子就已經因為常出怪事，而被廢棄，無人再住。

  本書首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時間長了，裡面漸漸長滿了蓬蒿，即使是大白天也沒人敢進去了。

  正巧殷飛龍和同窗學友們一起飲酒，其中有人開玩笑，「要是有誰能在院子裡住上一宿的，咱們大家共同出錢請他去城裡最名貴的酒樓吃一頓大餐。」

  殷飛龍笑道，「這有什麼難的！」

  說完殷飛龍便帶上一張蓆子去了。眾人把他送到宅子大門口，戲弄地說，「我們暫時在這裡等著你，如果見到妖怪，就趕緊喊我們。」

  殷飛龍豪邁的大笑道，「如果有鬼狐的話，我一定捉住它作個證明。」

  說完殷飛龍就進了門。

  殷飛龍摸索著過了幾重院落，這才到了後樓。登上月台，看了看西邊的月亮，已落到山後，只剩下一線餘暉。

  坐了很久，也沒出什麼怪事，便暗笑傳言的荒謬。就地枕著塊石頭，仰面躺著觀賞起天上的牛郎織女星。

  一更將近的時候，殷飛龍迷迷糊糊的想睡。忽然聽見樓下有腳步聲，紛紛從下面上來。他便假裝睡著，斜眼看去，見一個穿青衣的人，挑著一盞蓮花燈上來。突然發現了殷飛龍，他大吃一驚往後退卻，對後邊的人說道：「有生人在上邊。」

  下面的人問道，「是誰呀？」

  青衣人回答，「不認識。」

  頃刻間一個老翁上來，對著殷飛龍仔細看了看說道，「這是殷書生，他已經睡熟了。只管辦我們的事，殷相公不拘俗禮，或許不會責怪。」

  於是老翁便領著那青衣人相繼上了樓，把樓上的門都打開了。過了一會兒，進出往來的人更多了。樓上燈火輝煌，就像白天一樣。殷飛龍略微翻了翻身，打了個噴嚏。

  老翁聽見他醒了，於是出來，跪下說道，「小人有個女兒，今夜出嫁。沒想到觸犯貴人，希望您不要怪罪。」

  殷飛龍起身，拉起老翁說，「不知今夜貴府有大喜事，慚愧沒有賀禮奉上。」

  老翁說道，「貴人光臨，壓除凶神惡煞，就很有幸了。麻煩您陪坐一會兒，小人全家倍加光榮。」殷飛龍很高興，便答應了，他進樓一看，裡面擺設很華麗。

  這時，有個婦人出來拜見，年紀約有四十多歲。

  老翁說介紹道，「這是我的夫人。」

  殷飛龍向她拱手還禮。頃刻間聽到笙管鼓樂震耳齊鳴，有人跑上來說，「來了！」

  老翁急忙出門去迎接，殷飛龍也站起來等候。不一會兒，有好多紗燈引導著新郎進來了。新郎大約有十七八歲，相貌俊雅。

  老翁讓他先給殷飛龍行了禮，新郎兩眼看著殷飛龍，殷飛龍還了半主禮。

  緊接著翁婿互拜，拜完後，就入席。

  一會兒，年輕的丫鬟侍女們一個接著一個，送來熱氣蒸騰的佳肴美酒，玉碗金杯，映照得桌子發亮。酒過數巡，老翁叫侍女去請小姐來，侍女應聲而去。

  過了很久沒見出來。老翁起身，自己掀開幃幔去催促。

  不多會兒，幾個丫鬟僕婦，簇擁著新娘子出來，環佩叮噹作響，蘭麝薰香四散。老翁叫女兒向上面行禮。起來後，她就坐到了母親的旁邊。

  殷飛龍稍微看了一眼，只見她髻插翡翠鳳釵，戴著明珠耳墜，容貌艷麗，絕世無雙。

  看過新娘子後他低頭喝酒，一開始用的還是普通酒杯，不一會兒主家拿了一套精美的酒器出來，乃是八隻金爵，於是改用金爵斟酒，殷飛龍也得了一隻，那金爵很大，能盛數斗。

  殷飛龍暗想這東西可以拿給同學作證，就偷偷地放進衣袖中。他假裝酒醉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席上的人都說，「殷相公醉了。」

  不一會，聽新郎說要走。笙管鼓樂猛然間響了起來，人們紛紛離席下樓走了。隨後主人收拾酒具，發現少了一隻金爵，怎麼找也找不到。

  有人暗中議論金爵可能在醉臥的殷飛龍手裡。老翁聽說急忙告誡人們不要亂講，惟恐殷飛龍聽見。

  過了一陣，里外都沒了動靜，殷飛龍才起來。

  四周暗無燈光，只有脂粉的芳香和濃郁的酒氣，充滿整個屋內。見東方已經發白，殷飛龍便慢慢地下了樓。

  伸手摸了摸袖中，金爵仍然還在裡面。

  殷飛龍到了大門口，學友們已經在那裡等候了，都懷疑他是夜裡出來早晨又進去的。

  殷飛龍拿出金爵讓大家看。

  眾人驚訝地詢問來歷，殷飛龍就把夜裡的情形說了一遍。

  大家都認為這樣貴重的東西不是貧寒的讀書人所能有的，於是就相信了他的話。

  看完這些，李堯臣問道，「殷飛龍竟然偷了那金爵，狐鬼們不會去尋嗎？」

  牡丹看了他一眼，不耐煩道，「這事兒我怎麼知道，你們幾個外來人，逼迫我說故事也就算了，怎麼還淨挑些尖酸的問題來難為我。殷飛龍來的時候，我們姐妹剛好在那狐鬼處喝喜酒呢，也算是湊巧，竟讓他遇到此等好事。」

  牡丹說完就要把幾人趕出去，說外來的人怎麼能一直待在別人家中。

  小蒲此番來詢問殷飛龍的事，不只是想聽故事那麼簡單，王筠倉王大人還說起一件事，他說殷飛龍從這裡回去以後就生了一場大病，病中常常會做夢，每晚都會夢到一個女子哀怨的看著他，後來殷飛龍的病雖然好了，但是每每想到那女子不禁悲從中來。

  此後他每次只要一做夢，就會夢到那女子。

  他一直找不到緣由，也曾數次回到這裡探訪，什麼也沒有發現，王大人與殷飛龍是好友，知道他被這件事困擾，這次小蒲他們要來這裡，就拜託他打聽一二，說不定就能查清女子的來歷，殷飛龍也不用再被噩夢困擾。

  小蒲也想知道原因，只是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她又是為何會纏上殷飛龍，他們卻是什麼也不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那隻金爵，殷飛龍從這裡離開以後唯一拿走的東西就是它，

  饅頭認為那金爵就是女子的藏身之所，她附身在金爵上，頻頻出現在殷飛龍面前多半是因為她生前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或者是她死的不甘願，想要讓殷飛龍幫助她。

  牡丹越是催促，幾人越是不願意走，不僅如此，還找了兩間完好的房間住下了，李堯臣不太明白此舉何意，問道，「蒲兄，我們留在這兒做什麼？」

  「既然那金爵是從這裡丟失的，女子必定也和這裡有關係，她說不定就是當初被這家的公子玩弄然後不幸去世了，死後不甘心，留了一抹殘魂。」小蒲說道，他覺得既然源頭在這裡，那留在這裡肯定能查到些什麼。

  饅頭聽他這麼說，不贊同道，「你該不會以為狐鬼們用的器具都是從這家來的吧。」

  小蒲就是這麼認為的，不然還能是他們自帶的不成，「你的意思是，金爵可能不是方家所有，那來自何處？」

  饅頭搖頭嘆息道，一副年輕人你還是太天真了的口吻說道，「從剛剛那朵丑花給我們看的情形，各類精美器具，定然不是他們那些窮酸鬼狐能有的，這家人早已經搬走自然不會留下那些名貴器具，這些個鬼狐別的本事沒有，最擅長千里之外取他人之物，所以這些東西十有八九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到時還要還回去，你若是想知道那金爵到底是何人所有，只能找到殷飛龍，用他手上那一隻找到另外幾隻。」

  這是成套的器具，丟了一隻，說不定主人也在尋找，並且這金爵看起來名貴非常，明顯不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東西。當然還有更簡單的法子，直接找到那些鬼狐，詢問他們是從何處偷來此物，這才是最為妥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