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秘的戲法

  堂上的官員很驚駭，各自拿出許多銀錢賞他。他接過錢纏到腰上，從堂上走下來，用手拍打著箱子，招呼說：「八八兒啊，還不趕快出來謝謝各位大人的賞錢，還等到什麼時候！」

  忽然，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孩用頭頂開箱蓋，從箱子裡走出來，朝堂上叩頭。

  一看，就是他的兒子。這位耍把戲的老漢姓龍，人稱龍老漢，兒子名喚慶春，年紀雖小卻是個機靈鬼。

  江竹筠當場就被這戲法迷住了，回到家裡好幾天晚上做夢都夢見這個戲法，著魔一般想要知曉這其中的奧秘，只嘆他還年幼，不能離家去找龍老漢問個清楚。

  此後許多年，每次濟南府的演春他都會去，卻再沒有見過那位龍老漢，他聽周圍人說，龍老漢被別的地方請去了，要再來一次濟南怕是難了。

  後來江竹筠考中舉人，到一個叫廣野縣的地方當縣令。

  前任在這裡當差的官老爺因為貪污受賄下了大獄，留下不少冤假錯案等著他去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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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竹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除了自己帶來的一個書童一個管家，再沒有值得信賴的人，偏偏縣裡的縣丞不是個好的。

  這位縣丞姓龍，名叫龍海，長了一張大長臉，留著八字鬍，一副精明相，欺負江竹筠年紀不大還是個新來的，縣裡的許多事都不告訴他實情。

  比如一年的稅收，少報了兩層，剩下的都進了他的口袋。江竹筠知道這是個老滑頭，樂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先由著他去，待他收集好了罪證，到時夠這老東西喝一壺。

  江竹筠讓自己帶來的書童把縣裡積壓的舊案都整理了出來，還沒定罪有人喊冤的全部重審，這其中就有不少狀告龍海的。

  江竹筠將這些案子壓下來，也不告訴龍海，後者心裡也明白，便給江竹筠送去兩個漂亮丫鬟，一箱子白銀。

  院子裡，江竹筠那位書童說道，「小小一個縣丞就能貪下這麼多，可見他的前上司是個多麼豬肉不如的狗官，他現在如此巴結您，定沒有打好主意。」

  江竹筠也說道，「你可知那些狀告他的百姓，都是告他什麼？」

  書童搖頭，「這我哪兒知道。」

  江竹筠便說，「三年前開始，縣裡頭常有年輕女子失蹤，這兩年失蹤的女子雖然少了，但這案子一直沒破。告龍海的人，有大半都說他強搶民女。讓我來此地上任，便是因為這樁大案。」

  書童第一次聽主子說這些，目瞪口呆。

  江竹筠搖頭又點頭，沒再說話。

  既然收了龍海的禮，江竹筠也很上道，他把那三人都抓起來關進了大牢。夜半時分，江竹筠隻身一人走了進去。

  正在打瞌睡的牢頭見他來了，趕緊招呼，「大人，這麼晚了，您來這裡是？」

  江竹筠說道，「白天關進來的三個犯人呢，帶我去見他們。」

  牢頭點頭，在前面帶路，這邊的動靜驚醒了獄卒，一個個大夢初醒般迷瞪瞪的給江竹筠行禮。

  江竹筠懶得理會他們，徑直往牢房裡走去，白天被關進來的三人都是男子，一位老漢，兩個年輕男子。

  三人見了江竹筠，臉色十分難看，像是看仇人一樣，只有那位老漢稍微客氣點，他對江竹筠嘲諷的說道，「早就聽說縣裡來了位青天大老爺，能為我們這些窮苦人做主，現在看來，儘是些謠言不成？」

  江竹筠倒是不介意老漢的嘲諷，反而和氣的問道，「老人家和我說說，你家的女兒是何時何地如何失蹤的。」

  老者雖然不知道他賣的什麼關子，但見他沒有惡意，便一五一十的說起來，「去年城裡來了個耍把戲的，一個老頭帶著一個童子，那把戲耍得太好，當場的人都看入了迷。我也帶著一家老小在那裡看，當時人太多，我一個沒看出，我家的姑娘就丟了。」

  江竹筠聽他說起帶著童子的老頭，想到了幼時看過的那場把戲，問道，「那一場演的可是偷桃？」

  老漢點頭，問道，「大人也看過？」

  江竹筠又問，「那老者是不是戴一頂破氈帽，姓龍，演的時候甩了一根繩索到天上，叫那童子去天上偷桃。」

  「是，就是這樣，一點不差，您是在哪裡看過？」老人問道。

  江竹筠不回答，繼續問他「既然是在街上丟的，又為何要告龍海？」

  「姑娘丟了以後，我四處找，四處打聽，一直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後來有人告訴我，在龍海家的院子裡聽到過我姑娘說話。」老者說道。

  「僅憑這個，就能斷定他擄走了你女兒？」江竹筠問道。

  老者還沒有回答，他身旁的年輕人插嘴道，「我妹妹也是被他搶走的，這事兒人人都知道，只恨官官相護，沒人治得了他。」

  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江竹筠，咬牙切齒的樣子很是唬人。

  江竹筠轉向他問道，「你說的這又是什麼事？」

  男子說道，「兩個月前，我妹妹上街賣菜，不想遇到了龍海，他見我妹妹生得好看，說是要買光她的菜，讓她去家裡結帳。可憐我妹妹輕易相信了那個雜種，一進他家的門就被關了起來。後來我去找他要人，被他家的惡僕打了出來，也不知現下我那妹妹還是否安好。」

  江竹筠聽他說完，又看向身邊另外一人，問他道，「失蹤的女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此人是個中年漢子，看樣子是個莊稼漢，江竹筠進來以後他就一直沒說話，現在他問話，漢子低下頭說道，「丟的是我媳婦兒，半年前，我和她一起上街，她被龍海的人抓走了，我，我救不了她。」

  江竹筠聽他說完後對三人道，「我把你們關在這裡是為了你們著想，現在若是出去，恐怕他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安心在這裡住著，後面的事我會解決。」

  江竹筠離開大牢後，他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個耍把戲的到底是什麼人，想要知道答案，恐怕只有一個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江竹筠告知衙門的人，他要去拜訪一位高人，此人現在正好遊歷到了這裡，這人姓張，人稱張半仙，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掐會算。凡是找他算過的，沒有一個說不準的。

  江竹筠在京城應考的時候有緣見到了他，找他算了一卦，算的是自己的前程，他給了四個字，否極泰來。

  當時他便說兩人會再相遇，到那時他能幫助江竹筠度過一劫，現在大概就是那劫難到了。

  張半仙見了江竹筠十分高興，兩人坐下喝茶，下了一盤棋才開始說話，張半仙說道，「劫難已至，小友打算怎麼破解。」

  江竹筠說道，「破解之法，全在您，您說如何我便如何，只是如今我有一事不明。初見您時我便問過您，那位耍把戲的龍老漢在何處，我還請您破解我心中的謎團，當時您說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