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偷桃|從天上掉下來的頭

  再次出門前，小蒲三人在院子裡開了個小會，會議內容是關於辦報的事，經過最近的幾件事，小蒲對報紙上的欄目設置有了新想法，「我們可以增加一個欄目，尋妖，尋故事，尋傳說，只要有誰有線索都可以跟我們聯繫，根據線索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勵，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太妥當，若是有人為了這獎勵胡亂說話，提供的線索是假，還害得我們白跑一趟，這不是自找麻煩嘛，應當想個法子限制，不然淨讓那些人鑽空子。」饅頭補充道。

  「饅頭姑娘說得對，還有蒲兄，若是辦你說的這個報紙，我們還要另外租賃一處地方，還要招夥計，你現在有那麼多錢嗎？」李堯臣擔憂道。

  「錢我倒是有，只是辦報紙這事兒和其他生意不一樣，招編輯得招有文化的，這點比較難辦，堯臣若是有認識的讀書人願意與我們一起辦報的，都可以引薦過來。至於懲戒措施，若是有人發布虛假消息我們就會在報紙上把他曝光，讓他歸還獎勵，並且不允許他在報紙上發布任何內容。」小蒲說道。

  就算是人招到了，還要進行一段較長時間的培訓，另外還需要招幾名記者，現在他們只確定了報紙的用紙，還和當地一家書坊聯繫過，到時候可以幫助他們印刷報紙。

  至於報紙的欄目設置分為幾塊，首先是小蒲的個人專欄，報紙上的故事連載將和說書先生說故事同步進行，另一個欄目就是發布尋物尋人啟事，以及刊登一些當地發生的民生新聞，這就是招募記者的作用。

  還有專門尋找故事的欄目，未來小蒲還打算專門設置一個名人名家欄目，專門找這個時代的文化名人約稿，然後發表，當然現在還不到開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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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招編輯，還要招記者，到時候我親自給他們培訓，」小蒲說道。

  另外就是報紙的定價問題，這本來就是個薄利多銷的行業，小蒲也沒打算掙大錢，只在成本的基礎上多了那麼一點點錢，好歹要賺一點。

  想要把讀書人招攬來給他們幹活可不是件容易事，這些人都是有氣節的，哪能輕易為了五斗米折腰，還是李堯臣會說話，用情懷打動了兩位秀才，讓他們不要錢來幫忙幹活，這可把小蒲高興壞了。

  「堯臣，可以啊，看你平時不愛說話，關鍵時刻這麼會說話，你是怎麼把他們忽悠來的，快，給我們說說，」小蒲調侃道，那兩人雖然說自己不要工錢，但他們不要是一回事，該給的他一分都不會少。

  「蔣博兄和陳宴兄都是有志向的人，他們對我們辦的報紙很感興趣，說到時候若是辦起來了定是一件能幫助他人的好事，他們也很喜歡蒲兄你寫的故事，」李堯臣解釋道。

  小蒲對兩人培訓了一個星期就能獨自審稿了，對報紙排版也都基本掌握，更重要的是這兩人不像現在的文人一樣，很有自己的想法，也能接受新鮮事物，小蒲很欣慰。

  就這麼著，五個人搭出了一個草台班子，至於記者，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這天，蔣博跟小蒲說起了他小時候看過的一出把戲，他到現在都難以忘懷，只不過他後來才知道那把戲沒那麼簡單，至於為什麼，他讓小蒲去找一個人，那人名喚江竹筠，現在在廣野縣當縣令。

  江竹筠幼時，有一次到濟南府參加考試，正巧過春節。

  這裡的春節有接舊風俗，就是春節的前一天，城裡的各行各業做生意的，要抬著彩樓，吹吹打打地到布政司衙門去祝賀春節，這叫做「演春」。江竹筠也跟著朋友到那裡去看熱鬧。

  那天，遊人很多，把四面八方圍得像堵牆，水泄不通。

  大堂上坐著四位官員，身上都穿著紅袍，東西面對坐著。那時江竹筠年紀尚小，也不知道堂上是什麼官。只聽得人聲嘈雜，鼓樂喧天。

  忽然有一個人，領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童子，挑著一副擔子，走上堂來，好像說了一些話，只是人聲鼎沸，也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卻見堂上的人都在笑。

  接著，耍戲法的脫下衣服蓋在竹箱上，故意裝出一副埋怨的樣子：「官長們真是不明白事理，眼下冰還沒有化，叫我哪裡去取桃子呢？不去取吧，怕惹得官長生氣，這可叫我怎麼辦？」

  童子說，「父親已經答應了，又怎麼好推辭呢？」

  耍戲法的人為難的說，「我認真想過了，眼下還是初春天氣，冰雪還未融化，在人間哪裡能找到桃子啊？只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園裡，四季如春，興許會有桃子。可是，必須到天上去偷，才能得到桃子。」

  童子說，「嘻！天可以像有台階似的走上去嗎？」

  耍戲法的人說，「我自有辦法。」說完，他打開竹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團繩子，大約有幾十丈長。

  他理出一個繩頭，向空中一拋，繩子竟然掛在半空，好像有什麼東西牽著似的。眼看著繩子不斷上升，越升越高，隱隱約約地升到雲端，手中的繩子也用完了。

  這時，耍戲法的把兒子叫到身邊說，「孩子你來，我老了，身體疲乏、笨拙，上不去，你替我走一趟吧。」說著，把繩子頭交給了兒子，

  耍戲法的人：「抓著這根繩子就可登上去。」

  兒子接過繩子，臉上顯出很為難的樣子，

  童子埋怨，「爹爹真是老糊塗了，這樣一條細細的繩子，就叫我順著它爬上萬丈高天。如果中途繩子斷了，掉下來定會粉身碎骨。」

  耍戲法的哄著而又嚴肅地說：「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後悔也來不及了，還是麻煩兒子去走一趟。不要怕苦，萬一能偷來桃子，能得到百金的賞賜，等你長大，就給你娶漂亮的媳婦。」

  兒子無奈，用手拉住繩子，盤旋著向上攀去；腳隨著手向上移動，活像蜘蛛走絲網那樣，漸漸沒入雲端，看不見了。

  過了一會，從天上掉下一個桃子，像碗口那麼大。耍戲法的很高興，用雙手捧著桃子，獻到堂上。堂上的官員看了老半天，也說不清是真是假。

  這時，繩子忽然從天上落下來，耍戲法的驚惶失色地喊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繩子砍斷了，我兒子可怎麼下來啊？」

  又過了一會兒，又掉下個東西來，一看，竟是他兒子的頭。

  他捧著兒子的頭哭著說：「這一定是偷桃時，被那看守人發現了，我的兒子算完了。」

  正哭得傷心時，從天上又掉下一隻腳來；不一會，肢體、軀幹都紛紛落下來。

  耍戲法的人很傷心，一件一件地都撿起來裝進箱子，然後加上蓋說：「老漢只有這麼個兒子，每天跟我走南闖北。今天遵照官長的嚴命，沒料到遭到這樣的慘禍，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

  於是，他走到堂上，跪下哀求說：「為了去偷桃子，我兒子被殺害了！大人們可憐小人，請賞給幾個錢，也好收拾兒子屍骨。日後，我死了也當報答各位官長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