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中的說話聲
2024-05-11 00:15:28
作者: 白澤
幾人從廚房出去,在院子裡小蒲聽兩人說故事,正聽得興起,就聽見咚的一聲,圍牆上掉下來一個人,李堯臣在外頭久等不來他,只能違背了自己規則,也跟著翻牆進來了。
小蒲一心聽著陳矛講故事,手裡的筆就沒停過,早就忘了牆外等著的好友。
現在見他竟然翻牆進來了,心裡愧疚,連忙上前把人扶起來,問了他幾句有沒有事,見他沒大礙,繼續坐回去聽故事。
陳矛後來帶著蘇韻兒送給他的匕首回到家中,發現自家的祖宅被叔叔一家住著,他的老娘竟然被趕出了家門,只能在村口一間茅草屋裡度日。
陳矛心中氣憤,趕到茅草屋時,卻見陳大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背起母親就往城裡去,找了大夫,這才救回來一命。
待陳大娘病情好轉,陳矛領著母親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不要臉的一家人理論。
陳矛的老爹只有這麼一個弟弟,早年分了家,老宅歸陳矛家所有。
現下卻欺陳大娘一人在家,便強占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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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家人不要臉是其次,還都牙尖嘴利,陳矛說不過他,一棍子便將叔叔打倒在地。那一家人哪能這麼放過他,報官把陳矛給帶走了。
那官又是個昏官,收了叔叔家的錢,勢必要整治他一番,多虧蘇韻兒的丫鬟外出聽說了這事兒,蘇韻兒差丫鬟拿了不少錢賄賂那昏官,陳矛才被放了出來。
這一切都被劉修的新姘頭看著,劉修是個不挑食的,不管是府里的丫鬟還是青樓的妓子,只要長得漂亮,他都要去招惹。
這次他看上的便是一位花魁娘子,名叫柔兒,那女人美則美矣,心腸卻是比蛇蠍還毒。
她此前和一位書生私定終身,懷了他的孩子,奈何書生是個薄情的,知曉她懷孕以後便不告而別。
無法,她只能重新回了花樓里,瞞下了自己懷孕的事,好在她的姿色一如既往,不缺客人。
劉修便是被她看重的客人,她想讓他來做這個冤大頭,故意勾引他,引得他日日往花樓里跑。
半月後,她便對劉修說自己懷孕的事,又說知曉他家中有妻,便不求嫁入他家門。
劉修聽得感動,對她更加好了。
她話說得好,實際上心中早有謀劃,她野心不小,知道自己就算現在能進劉家門,也不過是當個小妾,但只要劉修與蘇韻兒離了心,生了疑,她的機會便來了。
眼下便是她的機會,她特意派人調查了蘇韻兒,知道她這一路全靠陳矛護送,現在看來兩人的關係應該不錯。
蘇韻兒的丫鬟回來告訴她陳矛的母親之前生病的事,蘇韻兒便讓她送了兩根百年老參過去。
丫鬟坐著馬車進了村,卻不知後頭跟著的是劉修和柔兒。
柔兒買通了那丫鬟,讓她穿著蘇韻兒的衣服來給陳矛送藥。
兩人站得遠,那丫鬟也只露了個背影,看不清正臉。
那天發生的事,是柔兒早就安排好的,一大早他就讓劉修帶她出門散心,七拐八拐的來了這裡,演的就是一出意外撞見蘇韻兒與陳矛的醜事。
那日之前,柔兒讓人在劉修耳邊說了不少蘇韻兒和陳矛之間的謠言,原本他心中還不信,但是親眼所見,怒從心中起,恨不得將那一對狗男女千刀萬剮。
柔兒見劉修上當,故意道,「如此鄉野之地,竟還有此等貴女,看那馬車的樣式,好似是你府上的,劉郎,那人你可認得。」
劉修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柔兒做戲做全套,早就讓人識開了蘇韻兒,劉修回家找不到人,更加坐實了蘇韻兒與陳矛有染之事。
蘇韻兒回到家中就被劉修軟禁起來,想要與他說清楚,奈何劉修不聽她說話,只讓下人看好她,不准放出來,一天給兩個冷饅頭度日即可。
劉修知道陳矛身上有功夫,沒有輕舉妄動,他讓人以蘇韻兒的名義讓人給陳矛送去一些吃食,在食物里下了蒙汗藥,又讓人一直盯著他,等他藥性發作,把人綁了來。
關在劉家的地窖里每日給他用刑,半月後方才將其殺死。
陳矛死後他的一縷魂魄進了那把匕首里,數年後,那匕首輾轉反側到了一個道士手上,老道士有些本事,一眼就看出那匕首中有一抹孤魂。
他用法子讓陳矛現身,聽他說了自己的事情,道士同情他的遭遇,想了一個法子替他報仇。
道士將他的魂魄抽出來,放進書頁當中,又用法寶給他塑了個身子,不過這肉體只有指甲蓋大小。
身子雖小,本事卻大,道士將那本書收好。一日遇到了劉修,見他身旁的女子不是好人,還看出她肚中的孩子與劉修沒有緣分,便對他說出了實情,還算出了柔兒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劉修派人一查,果真如此,舉劍殺了她,道士又說自己與他有緣,給了他一本武功秘籍,正是陳矛藏身的那本書。
劉修照著那書練了好幾個月,自己覺得好像有些收穫。有一天,他盤腿而坐,聽到耳中有很小的說話聲,就像蒼蠅叫一般。這就是陳矛,他化作了一個高三寸多,面貌猙獰,醜惡得像夜叉一樣的小人。
劉修見了他的樣子非常害怕,陳矛朝他吹了一口氣,他就神志不清了,隨後他便得了瘋癲病,哭叫不停,幾日後瘋病犯得嚴重竟然掐死了自己,彌留之際他才知曉那害死他的小人是陳矛。
陳矛殺了劉修以後,又把蘇韻兒放了出來,遣散了劉家的下人,兩人帶著蘇韻兒的孩子在這宅院裡度日,直到今天小蒲和李堯臣到訪。
從陳家離開,小蒲感嘆道,「這陳矛也真是倒霉,做件好事被人害成這樣,那個劉修也是活該,背叛妻子又被青樓女子欺騙,落得這麼個下場可真是大快人心。」
李堯臣贊同道,「誰說不是呢,色字頭上一把刀,多簡單的道理,偏偏有人不信,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可這世間的事便是如此,若是人人都循規蹈矩,遵守世俗規則,又哪裡來的這麼多故事,正因人心難測,人世間才有了悲歡離合,一出出,一幕幕,悲劇或喜劇,都是他們自己造就的人生罷了。
小蒲帶著自己記錄好的初稿回到淄川,稍加整理以後成了一篇耳中人,把故事交給胡先生,讓他講書途中,要提及原作者是蒲留仙,這也算是他給自己打的第一次GG。
半個月後胡先生按照約定到了他的茶館,講的第一個故事便是那篇海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