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口令與電話號碼

  荀修遠將搭在他腳上的屍體的手踢開，玩笑似的對顧瑾之道：「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說一句繳槍不殺？」

  顧瑾之：「這些人的德行你比誰都清楚，還用的著廢話嗎？」

  荀修遠：「老顧啊老顧，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不會討領導歡心了。」

  顧瑾之：「你稀罕嗎？」

  荀修遠認真點頭：「別人的我不稀罕，但是你的我很稀罕。」

  顧瑾之：「呵。」

  秦以川：「三點鐘方向，有人負傷，但是還沒死。」

  顧瑾之往前走出兩步，光禿禿的樹幹之後驀然閃出一道寒光。

  顧瑾之心中一凜，即將踏出去的半步猛然收了回來，將這醞釀許久的致命一擊躲開，不敢再貿然前進。

  

  荀修遠的槍在寒光閃出的一瞬間就已經抬了過去，子彈撞碎了一大片樹皮，卻沒有打中藏在樹後面的人。

  荀修遠：「躲得很嚴實，看來是個高手，從緬北帶過來的東西在他手裡。秦以川，十二點鐘方向包抄過去。」

  秦以川眼睛都沒有轉一下：「我又沒有你們綠蘿的編制，死在這都沒有撫恤金。」

  荀修遠：「好歹對我有一點信心，我掩護你，絕對不讓你掉一根頭髮。」

  秦以川遲疑一瞬，見顧瑾之點點頭，他才將心思收起來。十二點鐘方向為正北，前方有一處老樹根和石頭糾纏著形成的小陡坡，他悄聲摸到土坡之後，緩緩抬起了槍口。

  煙霧彈的煙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他隱約能看見樹幹後藏著一個身形瘦小的人影，對方處於視線死角，如果想抓人，他必須離開這處簡陋的掩體，再冒險向前推進十五米。

  萬一對方有槍，他在毫無遮掩的平地上推進十五米簡直與自殺無異。

  耳機中傳來荀修遠的聲音：「全體注意，我數三個數，數到三的時候開始行動，注意掩護突進，準備，三，二，一！」

  荀修遠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槍聲頓起，零散的慘叫聲接連傳來。

  顧瑾之的槍密不透風地打在樹幹上，將躲藏其中的人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秦以川趁亂拼盡全力衝過去。

  奔跑中看見樹後有一個肩膀一閃而過，秦以川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大口徑的子彈洞穿了那人的肩膀，一大團血濺到樹皮上，那人的半邊身子頓時失去知覺。

  秦以川衝過去一腳踢在對方的下頜上，咔嚓一聲脆響後，這人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暈了過去。

  在這人的身前，放著一個密封的銀白色金屬箱，秦以川拿槍撥弄了一下，一句髒話忍都忍不住脫口而出：「我草！他娘的好像是髒彈！」

  顧瑾之的聲音一變：「立刻撤退！」

  秦以川：「等等，這個人身上並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這個箱子是緊挨著他放置的，可見他對箱子裡的東西沒有絲毫忌憚。箱子上有個碗口大的放射性標誌，他就算再瞎也不可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明知道這裡面裝著的是什麼，卻並沒有顧忌，只能說明他知道這個箱子是安全的。」

  荀修遠：「那箱子應該是特殊材質的，可以阻隔放射物。先別動他，撤回來。還有其他緬北人活著嗎？」

  耳機里傳來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報告，目標倖存。」

  荀修遠：「帶過來。傷重的話打一針強心針，先別讓人死了。虎鯊想要的東西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這種玩意兒。」

  隔了不到兩分鐘，兩個隊員拖著一個緬北人過來，腿上中槍，經過了簡單的包紮暫時止住了血，皮膚黝黑，眼神陰森，像條毒蛇一樣。

  緬北武裝分子和虎鯊的接應小隊在短短三十分鐘之內被擊斃八人，俘虜三人，戰鬥結束得很利落。

  顧瑾之看了一眼荀修遠，荀修遠臉上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讓秦以川越看越不耐煩。

  顧瑾之：「秦以川，帶一組和二組撤退修整，三組清理現場。」

  秦以川沒有拒絕。

  他知道顧瑾之是故意讓他迴避，也大概能猜到理由。

  放射性武器事關重大，有這一個就可能有更多個，這種大殺傷性武器是危險中的危險，綠蘿必定會追查到每一個放射性武器的下落和製作這種東西的老巢。

  對於這種武裝分子的審訊和公安系統審訊犯罪分子並不一樣，他們不排除會用一些特殊的訊問手段。

  這種手段秦以川並沒有興趣知道。

  秦以川在峽谷的入口吃了半塊壓縮餅乾，這種東西雖然便於攜帶，但是實在太過難吃，就那半塊都是他硬撐著咽下去的。

  一直等了快二十分鐘，荀修遠和顧瑾之才一前一後地回來，荀修遠站在遠處一直在用軍用手機打電話，顧瑾之遞給秦以川一瓶水：「你害怕嗎？」

  秦以川反問：「顧隊，你害怕嗎？」

  顧瑾之：「我習慣了。」

  秦以川嘆氣：「我還不太習慣……剛才雖然乍開始的確嚇了一跳，但是反應過來也就冷靜了。我對自己的判斷能力還是挺有信心的，那個東西只要不貿然被打開或者被破壞，放射性物質應該不會泄露出來。虎鯊不是傻子，他要的是武器，不是自殺的工具。」

  顧瑾之：「判斷沒錯。那箱子是特製的，在72小時之內可以保證不會有有害物質泄露，但是72小時之後箱子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這也是為什麼這些人的行動並沒有十分周密的原因，他們在趕時間。」

  秦以川：「距離72小時還有多久？」

  顧瑾之：「不到十二小時。」

  秦以川怔了一下。

  顧瑾之：「隊長已經在聯繫專家支援了，但是支援要到這裡最快也要八個小時。緬北人如果沒有按時到達科靈，虎鯊一定會有所驚覺，我們再想突襲，成功的概率就小得多。我們會派人留守等候專家支援，其餘的人按照原計劃前往科靈。這樣的話可用人手就會少很多，你需要儘快提前調用鯊群的人。」

  秦以川：「顧隊，荀言這個時候有沒有脫離危險期還不知道，我這時候和他要人合適嗎？」

  顧瑾之：「不一定要親自聯繫荀言。他這樣的人一向走一步看三步，從他受傷開始，就一定替你安排好了後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在進手術室之前，一定會安排後所有的計劃。」

  秦以川沉默，他知道顧瑾之說的是對的。

  他和鯊群的人沒有任何接觸，荀言也沒有給過他鯊群的聯繫方式，如果秦以川真的需要動用鯊群，只能通過一個中間人。

  秦以川遠遠看了一眼荀修遠，拿出諾基亞手機，給胖子打電話。

  秦以川：「胖子，我都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胖子頭一次沉默了，憋了幾秒鐘才說：「兄弟，對不住了。」

  秦以川：「亂七八糟的帳老子回頭再和你算，我現在和麒麟在一起」

  胖子錯愕：「你還真加入綠蘿了？」

  秦以川：「不算加入，就是一起出個任務。鯊群那些人，荀言是不是交給你了？」

  胖子：「是，他交給我一個口令和一個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碼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交代我如果你有需要，直接聯繫這個人就可以。」

  胖子的話說著，一條簡訊已經發了過來，秦以川將電話掛了，用諾基亞撥通了上面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