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風間谷超級會員群

  這行徑哪怕是荀言再淡定，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這是鄧志國的頭髮？你什麼時候剪的？」

  秦以川得意一笑：「眼疾手快是刑警的必備技能，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厲害？」

  荀言無言以對，只好默默沖他豎起大拇指。淮安刑偵隊的一個警員急沖沖地跑進來，道：「秦副隊，我們查到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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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市局聯繫了所有的派出所和交警總隊，把北安頭村周邊的路段監控和私人監控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果然在距離北安頭村七公里之外的北岸鎮的一個KTV側門攝像頭裡找到了鄧維出入的監控影像。監控拍到鄧維的時候是案發前一天的傍晚五點半左右，天色已經昏暗下去，KYV的監控位置稍微有點偏，只拍到了半張側臉。

  監控截圖調整了清晰度後，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這就是鄧維。

  秦以川從專案組的微信群中點開這張截圖，上下看了一遍，把手機遞給荀言：「鄧維到北安頭村必定別有目的，你看他這個時候的穿著，和案發現場的衣物完全不一樣。」

  鄧維身高不到一米八，體格清瘦，再加上衣物的選擇顯然經過精心搭配，從監控里看起來就格外顯高，長款羽絨服配上絨線帽子，更添了幾分活力。

  可是倒在河灘上的鄧維穿著舊款的仿版鞋和集市上隨處可見的低質量棉服，且鞋子和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看起來就是一個實打實的經濟狀況不佳的快遞配送員。

  偽裝也是一門學問，鄧維毫無疑義地學得非常不錯。

  北岸鎮上只有一個KTV，是個連鎖品牌，每天下午兩點開始營業。

  秦以川和荀言找上門去的時候還沒有客人，只有幾個服務員在打掃衛生。

  秦以川將警察證放在前台，不一會兒就出來一個矮胖個頭的男人，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工牌，職位寫的是經理。

  秦以川把鄧維的照片拿出來，問：「這個人你見過嗎？」

  經理盯著照片看了幾眼，搖頭：「沒印象。」

  秦以川道：「您這種天天坐辦公室的，向來對客人也不會有太多印象，服務員，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幾個服務員和服務生面面相覷，目光偷偷瞥向經理，沒人敢出聲。

  秦以川道：「行，沒人認識也沒關係。不過我瞧著您這邊的店應該已經開了有點年頭了，電路什麼的說不定已經老化了，改天可能得讓消防隊來檢查一下。」

  他語氣淡淡，但是威脅找事兒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種招數各地方警察幾乎已經用得爛大街了，但向來是百試不爽，畢竟公共場所，尤其是這種娛樂性質的營業場所，只要真的按照規定一條一條檢查，多少都能出點問題。

  交個罰款責令整改還是小的，如果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被警察盯上，往後這種事就會層出不窮，所以店家為了不惹麻煩，自然也是得配合的。

  果然，經理立刻給周圍的服務員使了個眼神：「趕緊過來，看看最近有沒有見過這位顧客？」

  照片在六七個工作人員手裡轉了一圈，大多數人都搖頭說沒見過，知道照片傳到一個姑娘手裡，她咦了一聲，道：「這不是上個月在這過生日的鄧維嗎？」

  秦以川立刻問：「你認識他？」

  姑娘搖頭：「認識算不上，就是上個月，也就是十天之前，他帶著一幫人來我們這過生日開派對，正趕上我值晚班，他們一直到快夜裡兩點了才走，店裡就他們一個包間客人，他們不走我就不能下班，只能耗著，所以我對他還有點印象。」

  這種鎮裡的KTV和市里不一樣，一般都不是24小時營業，秦以川看了店裡的監控，這服務員小姑娘沒有撒謊，只是在監控的最後，鄧維一行人喝得醉醺醺的走了，只剩下小姑娘一個人來打掃衛生時，監控準確捕捉到在沙發縫裡有一個落下的手機，被服務員十分順手地撞進自己兜里。

  被秦以川和經理撞見自己撿漏，小姑娘的面上有點掛不住，將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機往監控台上一放就跑出去了。經理尷尬地搓手，秦以川沒說話，按開手機，電量已經所剩無幾，手機有指紋鎖，秦以川只能去尋找一家修手機的作坊，花了二十塊錢把鎖打開。

  手機很乾淨，通訊錄空無一人，也沒有社交軟體，如果不是手機屏幕有輕微磨損，說這手機是手機店的樣板機都有人信。

  手機維修店的老闆看著他擺弄了兩下，說：「這手機鐵定被刷機了。」

  秦以川聽得眉頭一皺，問店主：「能恢復嗎？」

  店主摩挲了一下手指：「250塊。」

  秦以川默默將警察證掏出來。

  店主的眼神一縮，立即改口道：「看您是人民警察，我給您打個五折怎麼樣？125元，絕對是良心價了。我們小老百姓養家餬口不容易，您看您給個方便唄？」

  秦以川將信將疑地將手機遞過去，不放心地問：「真能把所有數據都恢復過來？」

  店主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吧您就，但凡這裡頭缺一個表情包，我倒貼給你二百五。」說著，將手機用數據線連接到電腦上，噼里啪啦敲了一大堆代碼，十分鐘後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搞定。」

  秦以川接過來一看，這一次的手機里的確多出了不少東西，微信圖標上堆著一堆紅點，秦以川點進去，發現所有的未讀消息都來自一個群。

  「風間谷超級會員群？這什麼地方？」秦以川隨口問，「還超級會員群，忒俗了吧？」

  店主一聽風間谷的名字，臉上不自知地露出著曖昧的笑來，道：「那地方是個歌廳，幹啥的都有，但凡去那的，十有八九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我原先在那邊開過計程車，什麼場面都見過，警察還天天掃黃，結果最大的場子根本沒人敢去查。也不能怨警察，畢竟我可聽說了，咱們這縣城裡都靠這場子繳稅呢。」

  秦以川將錢付了，都不用使眼色，已經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秦以川做進去關上車門，道：「去風間谷。」

  計程車的司機是個三十幾歲的女性，一聽這名字，臉幾乎本能地流露出一絲鄙夷的意味，秦以川和荀言一條一條的翻群里的聊天記錄，一直翻到了幾百條之前，才終於看見鄧維的發言，內容非常簡單，只有兩個字，收到。

  而這條消息之上，是一條被撤回的消息。

  「收到？他收到的消息，到底是什麼？」秦以川簡直快要咬牙了，好不容易摸出來的線索，又毀在了一條撤回的消息上。

  荀言道：「你不知道，不代表群里的其他人不知道，找到這個群里的人，應該就可以審出來。」

  秦以川默默地把沒念出口的吐槽又咽了回去，他才不承認他剛剛根本就是沒有想到這一茬。

  風間谷這名字聽著就很有幾分日本味道，等他們按著地圖找過去，果不其然，整棟建築的裝修也顯出十二分的日本藝館風格，在一整條商業街里格外搶眼。

  秦以川和荀言在車裡看了一會兒，風間谷的占地不小，但是客流量幾乎是沒有，門口連個迎客的服務員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