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荀五爺

  秦以川搖頭：「市局規定，我不能說，再說你知道了也沒用，不過我現在坐在這，想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秦以川這話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有線人，荀言在旁邊聽著，就知道他又要開始忽悠人了，沒忍住悄悄彎了彎眼睛。

  周凱旋看著秦以川：「你想說什麼？」

  秦以川：「收網日期本來不在今天，畢竟你頂多算是個聰明的小角色，真正的大魚還藏在水裡，只不過現在水塘之外出了一點變故，一個傻逼故意挑釁警察，給我們留下了線索的同時也驚動了你們這群魚，現在大魚不僅要逃跑，還打算把你這種小角色溺死在淺水灘里。為了不讓我們白忙活一場，才不得不提前行動。咳，我說的有點繞，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能明白。」

  周凱旋陰沉著一張臉，沒說話，但是看神情顯然他已經明白了秦以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沉默一會兒，才問道：「誰要殺我？」

  秦以川搖頭：「具體動手的人我們還真不知道，但是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一定在我們今天扣押的這些人里。你是聰明人，對那些人的手段想必也很了解，曾強已經死了，洗錢案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他。現在我們找到了你，雖然你還沒有來得及死，但是罪證顯然已經準備好了，你如果沒有被警方抓到，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悄無聲息；如果你被抓了，證據鏈齊全，那麼大量的毒品堆在這，你也一定會被判死刑。無論如何你都逃不掉，只是現在情況有變，要殺你的那個人沒有來得及逃走，如果我們配合得能夠默契一點，我有把握順著這條線揪出你背後的大傢伙。」

  周凱旋不說話。

  秦以川也沒再勸，將一根煙遞過去，整個房間頓時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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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凱旋接過煙卻沒點燃，反而將菸捲撕開，捏了兩小撮菸絲放進嘴裡。

  秦以川心中一動，暗道這小子看著文質彬彬，竟然是個狠茬子，這種吸菸的方法，他還是聽前輩說起過，是金三角那邊的習慣，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菸絲的那個衝勁兒。

  周凱旋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你們知道一個人叫劉昭華嗎？」

  秦以川凝眉：「劉老闆？」

  殷紅羽和殷弘寧的目光刷地一下投過來。

  周凱旋點頭：「沒錯，就是劉老闆。你們查到的魔鬼粉，都是劉昭華的得意作品，這種高純度的冰毒配方是劉昭華的團隊獨有的，在全世界的毒品市場上，都找不到比魔鬼粉更優質的產品。」

  殷紅羽沒忍住冷哼一聲：「你們還挺驕傲。」

  周凱旋沒理會殷紅羽，開口卻反而問了一個問題：「聽說你們查了快鹿集團，是真的嗎？」

  秦以川點頭：「沒錯，快鹿集團涉嫌非法集資，涉案金額達400億元，與快鹿集團相關的洗錢公司已經全部被控制，非法集資款項也被凍結了。」

  周凱旋露出一種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輕蔑：「我早就說過，曾強那個人，做一些小生意還不錯，但是太大金額的款項他是無法掌控的，資金那邊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秦以川：「資金那邊？你們內部還有分工？」

  周凱旋：「當然，劉昭華也不是單兵作戰，他的手下還有兩個人，一個姓譚，但是叫什麼我們不知道，私下裡都叫他毒師，劉昭華產出的所有魔鬼粉都會由毒師負責轉銷，當然，除了毒品轉運外，他的手下也會幹一些要人命的買賣。另一個人叫陳炳錫，所有的資金往來都是他在管理，快鹿集團的資金流，都是經過了陳炳錫的手。曾強原來也是陳炳錫的人。」

  秦以川挑眉：「原來？」

  周凱旋笑了一下，道：「你們應該也查出來了，曾強當年是跟著我入伙的。只不過他這個人太理想主義，竟然總想著賺夠了錢就抽身，做我們這行的，就從來不會有脫身這麼一說。他假死投奔劉老闆後，因為能力不錯，逐漸被陳炳錫賞識，陳炳錫的女兒喜歡他，陳炳錫便做主讓兩個人結了婚。但是曾強並不喜歡陳家的女兒，再加上最近兩年陳炳錫一直不在國內，曾強卻以各種身份周旋在眾多公司的高層之間，如魚得水，逐漸對陳炳錫生了二心，認識了一個小模特，給那個模特買了個房子，玩起了金屋藏嬌的戲碼。」

  秦以川問：「曾強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周凱旋聞言，神色更幽深了幾分：「你們得到的消息倒很全面。」

  秦以川禮貌性地扯扯嘴角，敷衍之色溢於言表。

  周凱旋以為他都知道，覺得賣關子也沒有什麼意思，道：「那個人是陳炳錫的兒子，叫什麼不知道，自小嬌生慣養，腦子和本事都約等於無，偏生又是個十分會闖禍的貨色，陳炳錫怕他在境外出事兒，便把他送回國來，跟著曾強。但是快鹿集團這邊出了事，400億幾乎全都打水漂了，再加上那個模特的事情暴露，陳炳錫是不可能放過他的。為了給自己的家人求一條生路，曾強只能選擇死在洛城。他死了，陳炳錫的兒子大概率是被轉移到其他地方。」

  秦以川追問：「你不知道他在哪？」

  周凱旋笑了：「警官，我這裡只相當於快遞中轉的站點，除了幫忙看貨，我什麼都接觸不到，像這樣的太子黨，我怎麼能知道他的下落呢？」

  秦以川露出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說：「十年前的你就已經可以在看守所中物色給你們辦事的人了，如今十年過去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進反退，反而成了邊緣化的人了。」

  周凱旋剛要說話，秦以川就又道：「我雖然不是禁毒隊的，但也知道，魔鬼粉這個東西，在市場上有市無貨，你這十公里的貨能有多少利潤可想而知，但凡你有一點不讓劉昭華放心，你覺得他會將這麼多貨交給你來看管嗎？周凱旋，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你都說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那幾句，費心思隱瞞著又何必呢？」

  周凱旋將目光挪開，又撕了一點菸絲放進嘴裡。

  「國內的禁毒力度太大了，劉昭華費了太多心思，始終沒有能大面積打開國內市場，就連能放心的合作者也只有兩個，一個是荀五爺，在邊境一帶勢力不小，另一個就是快鹿集團。這年頭搞非法集資並不容易，短時間內全靠非法集資收400億幾乎是不可能的，其中還有大概十個億的錢，就是靠這個魔鬼粉收的,已經都轉給劉老闆了。」

  秦以川：「現在快鹿集團的周家兄弟已經被拘捕，那就只剩下荀五爺了。」

  周凱旋道：「荀五爺的消息我這裡知道的不多，他年紀應該已經超過七十五歲了，他是洛城人，年輕時一直在國外，學了一身殺人越貨的本事，之後回國，當時邊境線城市正亂，他趁機將邊境一帶的勢力都收編麾下，和當時有名的黑勢力頭目拜了把子，因為排行第五，所以別人都叫他五爺。如今時過境遷，他原來那些買賣都或多或少地被清理了不少，但是道上的人仍舊對他十分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