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深入調查

  老徐想了一會兒，點頭：「還真有，不過這個人不僅曾強跟他好，幾乎所有人都和他處的不錯，喏，就是他，周凱旋，我記得他，歲數也不大，白白淨淨的帶著個眼鏡，聽說是個大學生，因為被騙了，參與到電信詐騙里，後來被判了兩年，我聽一監那邊的熟人還提起過他，因為在裡頭表現很好，還爭取到了減刑提前釋放了。他性格好，別人欺負他，只要不過分，他都不吱聲。看守所和監獄還不太一樣，這裡的不都是大奸大惡之徒，還有不少因為各種客觀原因犯事兒的，本質其實壞不到哪裡去，就比如曾強。所以當時其他人都和周凱旋關係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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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這個周凱旋服刑一年半後被釋放，十個月後就患上了急性白血病？這麼巧？」

  老徐：「這都不是最巧的，你看這個人。房五，也是電信詐騙，被判了三年，刑滿釋放當天晚上和朋友出去喝酒，酒精中毒導致猝死；還有這個人，蔣輝，本來是個送外賣的，在騎車過程中撞傷了一個人，因為趕時間竟然逃逸了，被判了一年半，出獄之後回到鄉下老家，上墳的時候被毒蜂蟄了，毒素過敏竟然也死亡了。」

  一聽到毒蜂致死，秦以川和荀言不約而同下意識一抬頭，都想起來在販毒村的時候，假借蜂毒故意殺人的案子。

  秦以川：「這三個人的屍體都確認火化了？」

  老徐：「這我們看守所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以川琢磨了一下，將這些資料一收，和老徐握了握手：「多謝徐師傅，回頭有空請您吃飯。」

  老徐客套幾句，將他們送出去，遠遠地看著他們上了車，漸行漸遠，才慢悠悠地回到看守所的檔案室，看著屏幕上的資料，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秦以川坐在副駕駛上，小心地扣上安全帶，問：「我們接下來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挨家挨戶去查那四個已經死亡的人的家屬，第二是先去監獄，找那兩個正在服刑的嫌疑人。」

  荀言將車發動，說：「這兩個都先放一放，我們去查被放出來，但是還活著的那個人。」

  十年前和曾強同處一個監室的有六個人，除了曾強自己，兩個人正在監獄服刑，三個人已經意外身亡，就只剩下一個沒有承擔刑事責任，並且目前還好好活著的。

  這個人名叫佟皓，目前是一家小科技公司的負責人。

  佟皓這個人秦以川不認識，可是佟皓的爸爸佟天臣是秦以川他爸的合作夥伴，經營著幾家規模不大的科技公司。

  佟天臣也是搞軟體開發出身的，年紀輕輕的時候滿頭秀髮已經禿成了地中海，過了四十歲之後不戴假髮都不肯出門。

  秦以川對佟天臣的印象還不錯，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兒子佟皓竟然還進過看守所。

  佟皓登記的住所正是佟天臣最初購買的房產，秦以川和荀言找上門的時候，只有佟天臣夫婦在家，秦以川只說找佟皓了解些情況，佟天臣便接連幾個電話把佟皓從會議室硬拉扯出來，催著他一路趕回來。

  佟皓多少也算個小富二代，不過他身上沒有一絲富二代的那些壞脾氣，比秦以川這個張揚慣了的紈絝子弟低調多了，他趕回來的時候見到秦以川有些茫然，下意識以為是生意上有了什麼紕漏。

  秦以川找了個藉口將佟皓約到了附近的一家清淨酒吧，一落座就開門見山，問：「你還記得十年前你在萬州縣看守所同一監室的人都有誰嗎？」

  佟皓的面色微微一僵，顯然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你問這些幹什麼？」

  秦以川將口袋裡的警察證拿出來：「我是洛城市局刑警隊的，來找你了解一些線索。你是佟叔叔的兒子，我也不瞞著你，我們正在查的一樁案子和當年看守所里的人有關，所以你如果知道什麼，請不要隱瞞，否則很可能負刑事責任，明白嗎？」

  佟皓怔了一下，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麼？」

  秦以川：「那就先說說，你是怎麼進去的？同一監室都有誰？」

  佟皓喝了口氣泡水，掩飾了一下臉上尷尬的神情，才說：「我當年是喝酒出了一點小事故，撞傷了一個女孩，我爸媽和對方協商了很久，才終於達成一致，對方撤訴，我才被從看守所放出來。我在看守所待了三十五天，和住在一起的人其實不太熟悉，畢竟那個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沒有經過法院審判，都一股腦地關在一處。我在那唯一關係好點的人是個挺年輕的小伙子，大學還沒畢業，我倆年紀都差不多，我那會也是學生，所以關係親近一些，彼此都挺照顧對方。只不過我後來被放出來了，和他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秦以川把周凱旋的資料照片拿出來：「你說的是這個人嗎？」

  佟皓點頭：「是他。」

  秦以川又問：「那你和他相處過程中，有覺得他哪裡不對勁嗎？」

  「不對勁？」佟皓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不過挺淡定的倒是真的。我當時出了事，生怕自己被判刑，影響以後的工作生活，說是惶惶不可終日也差不多，可是他倒一點都不擔心，就好像度假似的，我當時對他這種心態特別佩服。」

  荀言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不過要說奇怪，有一件，就是他會打聽我是為什麼進來的，問的話很高明，我那時候沒經歷過事兒，沒察覺出來，到後來開始管理公司，各種各樣的人見多了，才逐漸察覺出別的意味來。原本我們的關係不錯，他有時候也會和我講自己的往事，掏心窩子的那種，只不過後來我和……當時的受害者達成協議，知道自己不會有刑事處罰，他反而對我十分冷淡了，轉而和另外一個人交好。我那個時候一心想著自己能放出去，對他的態度轉變也沒太在意。」

  秦以川：「你說的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他？曾強？」

  佟皓一聽名字立刻點頭：「對，就是曾強。」

  秦以川：「周凱旋和你聊天的時候，透露過關於他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佟皓的臉色有些為難：「秦警官，畢竟已經過去十年了，人我還有點印象，但是細節真的不大能記得清了，只記得他說自己是被家庭拖累，又被同鄉騙進傳銷窩點，逃出來之後才出龍潭又入虎穴，最後成了一個身不由己的人。大致意思是這樣，可是再細緻的他本來也沒說多明白，我也不記得了。」

  萬州縣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縣城，但是因為路窄車多，交通壓力絲毫不比洛城這種知名一線城市弱。

  荀言和秦以川被堵在十字路口已經快十分鐘了，前方的車還是一動不動，龜爬似的。

  「我怎麼都覺得周凱旋這個人，說不定就是我們要找的。」秦以川將資料放下，沒忍住揉揉眉心，「小荀，我們找地方吃飯吧，我餓得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