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問題的公司

  我們分頭行動，去調查這兩個公司現在的運營狀況，如果公司還在正常運營，很大概率說明他們有恃無恐，不怕警方查過去，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要盯著他們的動靜；如果公司已經人去樓空，就說明他們真的有問題，直接聯繫當地警方幫忙抓人。紅紅，你和殷弘寧一組，去查鄧宇萍，我和荀言盯著胡松。」

  殷紅羽一臉早知如此的模樣，聳聳肩。荀言的手指輕輕敲著桌沿，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殷紅羽見狀，站起來伸個懶腰，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本姑娘就先睡去了，明兒一看就是需要起大早。」

  秦以川點點頭，殷紅羽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那張雙人床，秦以川板著臉趕人，殷紅羽一閃身進了對面的房間，臨關門還不忘沖秦以川擠眉弄眼。秦以川咬牙切齒地將門關上，一回頭見殷弘寧正茫然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說：「趕緊洗漱休息，沒聽見你姐剛剛說什麼呢？明天早上起不來你姐非扒了你的皮。」

  殷弘寧縮了縮脖子，鑽進浴室飛快地洗了臉刷了牙，拿出備好的耳塞眼罩全副武裝躺在床上，板板正正的，就差在臉上貼一張紙，上面寫上誰都看不見我六個大字了。

  三人間有兩個洗漱室，荀言毫無懸念地選擇了沒有人用過的那個，秦以川沖了個澡，腦海里一直琢磨著案子，等他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荀言已經洗過澡，穿著一次性的睡衣坐在床邊，頭髮還濕著，在翻一本看不出來哪個國家文字的書。

  鏡子裡的荀言或許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看上去比平時的冷漠多了幾分屬於人類的溫和，秦以川突然意識到，最近這段時間，他似乎經常從荀言身上看到這種溫和，與過去冷漠又沉鬱的那個荀言大相逕庭。

  第二天，殷弘寧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飛快地洗漱換衣服，還沒等他把外套穿好，殷紅羽就已經來敲門了。

  荀言睜開眼睛，將秦以川無意識的偷看又抓了個正著。

  荀言也毫不迴避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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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弘寧把門打開，殷紅羽做作地清清嗓子，秦以川沒好臉色地瞥她：「帶著你的人趕緊走，該幹嘛幹嘛去，小爺現在可是副隊長，再咳咳咳的我就叫你回去寫檢查。」

  殷紅羽冷笑：「新官上任三把火，以權謀私沒道德。」

  秦以川不甘示弱：「有本事你來當新官？我也心甘情願讓你以權謀私。」

  殷紅羽實在覺得這個人已經無可救藥，拖著殷弘寧走了。

  周海市有兩個開發區，一南一北，嘉瑞科技在北開發區，華盛鼎城則在南邊，距離老城區都不遠，無論到哪都得繞山路。華盛鼎城所在的寫字樓有門禁，沒有物業發的通行卡，是沒辦法進去的。

  秦以川和荀言在車裡蹲守著盯了大半天，過了十一點之後，來送餐的外賣員漸漸多了起來，只不過他們沒走有門禁的正門，都往大樓的側後方繞過去。

  秦以川道：「看來只有在這裡上班的人從正門出入，其他人要想進去，肯定還有後門。荀言，我進去打探一下情況。」

  荀言遞過來一個有些疑惑的眼神。

  剛巧一個外賣員拎著一大袋餐盒從身邊小跑著經過，秦以川搖下車窗，叫住他：「哥們，等一下。」

  外賣員下意識回頭，還沒等問他幹什麼，秦以川已經把兩百塊錢的現金和警察證一起遞到了他面前，說：「我們是洛城市公安局的，到這裡來查一個案子，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制服和外賣餐，這二百塊錢算給你的誤工費。」

  大廈一共21層，秦以川跟著一個送快遞的小哥從大廈的一側繞過去，果然見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門，只有一個貨梯可以上下。快遞小哥見他對著大廈的樓層分布圖拍照，自來熟地問他：「兄弟，第一次到這來？」

  秦以川帶著口罩，嗯了一聲，順口問道：「小哥，請問華盛鼎城在哪一層？」

  快遞小哥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你說金豬啊？15層，1501室，怎麼，他們也有人定外賣了？」

  秦以川疑問：「金豬？為啥叫金豬？」

  快遞小哥道：「嗐，還不是他們那產品，叫什麼金豬理財，前兩年那叫一個賺錢，我們這一片幾乎每個人都拖家帶口地往裡投錢，真真是賺了不少。只不過今年開始就不行了，收益越來越少，現在都不如銀行存活期，再加上今年的理財公司那是一個挨著一個的暴雷，大家都怕金豬也跑了，就都把資金撤出來了，現在連他們的app都沒人維護了，我們都覺得他遲早得倒閉，可是人家不僅沒有散夥的跡象，還三天兩頭招新人，不過就是來了幾天又走了，然後再接著找新的。」

  秦以川默默把消息記住，又問：「大哥，你剛才說他們也定外賣了，是什麼意思？他們這公司從來不定外賣嗎？」

  快遞小哥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屑的神情：「誰知道呢。我在這一片兒幹了五年了，這大廈里每個公司辦公室我幾乎都認識一兩個人，唯獨金豬，打他們開業起，我就沒有進過門。起初我想拓展拓展業務，找他們談快遞合作，結果你猜他們說什麼？他們說自己有渠道，不用外面的快遞。外賣也是，這種寫字樓里沒有食堂，我路過的時候見過幾回，都是有人從外面買了打包，回去給員工分。奇奇怪怪的，物業都差點以為他們是傳銷，還聯繫保安上去看過，結果聽說就是個正常的企業，不定外賣是因為他們的老闆管飯。反正只要他們不違法，怎麼管理是人家公司的事，旁人也懶得問了。哎，你15樓，到了。」

  秦以川道了謝，拎著外賣走出電梯，在十五樓轉了一圈，整個十五樓的空間都被打通了。

  所謂的1501室，其實包括了一整層。

  每個門都是磨砂玻璃的材質，關得也很嚴實，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走廊和拐角都裝著監控，幾乎沒有什麼死角。

  秦以川繞了一圈，沒坐電梯，從樓梯拐下去，將手裡的兩個外賣都送送到顧客手裡，才下了樓，敲了敲車窗，對荀言說：「走，去找這棟樓的物業。」

  物業辦公室有三個人值班，秦以川和荀言拼拼湊湊才總算找到了兩身還算合身的制服，又和值班的班長交代了兩遍，才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跟在班長的身後，才能從十四樓開始，挨個公司檢查供暖設施的運轉情況和消防安全。

  這兩項檢查本就是每個月都要進行，只不過這個月的檢查從月底提前到了月初。

  檢查到15樓的時候，敲門聲響了一會兒，才有人將玻璃門打開一條縫，問：「什麼事？」

  物業班長道：「物業的，檢查暖氣和消防。」

  來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模樣長得平平無奇，性格卻很謹慎，他問：「不是上周才來檢查過？」

  物業把在樓下回應了好幾遍的藉口又說了一遍：「最近不是快年底了麼？有關部門查得嚴。」

  那男人將三個人挨個打量了一圈，多看了秦以川和荀言兩眼，不過還是將門打開，讓開路來。

  非常開闊的整層樓的辦公室分成了三個隔間，都用不透明的玻璃板隔住，最角落裡是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想必是領導層辦公的地點。

  空間大，員工卻很少。雖然磨砂的玻璃板阻隔了大部分的視線，但依舊看的出來，這裡的幾十個工位，其實連一半都沒有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