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疑女人

  秦以川，荀言和物業班長每個人一個隔間，挨個檢查暖氣裝備和電源線的連接情況，檢查得越細緻，越能發覺這裡的員工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的煩躁來，那是一種非常明顯的，擔心這陌生人發現什麼不該被發現的事物的緊張和不安。

  等外面的三個大隔間幾乎都檢查得差不多了，秦以川將早就準備好的檢查清單拿出來，問：「請問哪位是領導？需要簽字。」

  距離他最近的幾位員工不約而同相視一眼，秦以川又說：「這裡得蓋個公章，上頭說要存檔。」

  最開始給他們開門的男人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耐煩，但是又得強忍著情緒，將檢查清單接過去，往最裡面的獨立辦公室走過去。

  推拉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有一角米白色的女士西裝衣角和淺藍色的高跟鞋露出來。

  秦以川眉頭一皺，根據他們掌握的線索，華盛鼎城的負責人兼法人是一個叫胡松的四十四歲的男人才對。

  只是還來不及細細探究，那個男人已經帶著蓋好公章的清單出來了，秦以川掃了一眼，簽名處落款是黃麗娟。

  秦以川將清單收好，官方地客套幾句，出了門直接往十六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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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十六樓的安全問題核查完成之後，三個人才總算把戲做足，回到物業辦公室後，交代他們要額外注意1501的所有動向，並且今天的所有事情必須保密。

  物業的工作人員對他們的行動非常好奇，但也並沒有多問什麼。

  秦以川和荀言鑽進車裡，舒了一口氣，秦以川打開一瓶水一口氣喝掉大半瓶，問荀言：「看出什麼來了？」

  荀言說：「有問題，這公司都太乾淨了。」

  「可不是，一個網際網路公司，男性員工占比例達到百分之七十，可是整個辦公室沒有任何的綠植，桌上除了文件不見半個手辦便簽小玩具，就連滑鼠都是最原始的電腦配套款，這顯然不符合一幫大老爺們的做派。」

  荀言問：「那你有什麼想法？坐在辦公室的那個女人很可能有問題。」

  秦以川說：「我們就在這兒等。經偵那邊查來查去都不知道這個公司還有這麼一個舉足輕重的女人，而且很明顯，這個女人才是華盛鼎城的實際管理者。她和胡松之間的關係還不好說，但是一定不單純。我們守株待兔，先摸清楚這個女人住在哪。」

  守株待兔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可是真到執行的時候，要時時刻刻盯著大廈周圍是否有目標人物出現，卻是極枯燥且又耗費精力的事情。

  就這麼兩人一直換班盯著，直到晚上七點多，下班高峰期已經過去之後，一個高挑的女人才從寫字樓里走出來，穿著駝色的大衣，帶著帽子裹著圍巾，唯獨腳上那一雙淺藍色的高跟鞋清晰易辯。

  秦以川連忙拍拍睡著的荀言的臉，小聲說：「黃麗娟出來了。」

  荀言幽然抬眸，短暫的倦怠感一閃而過，他從副駕駛上坐起來，正看見黃麗娟上了一輛奔馳車。

  秦以川立刻不動聲色地跟上去。

  黃麗娟很謹慎，離開公司之後，她特意繞著城區兜了兩個圈子，秦以川跟車非常有技巧，硬是躲著沒有被發現，直到最後，才跟著黃麗娟進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公寓式小區。

  他們開的車是洛城的車牌號，再跟進去就實在太過顯眼，秦以川便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望遠鏡來，將車窗搖下一個縫隙，遠遠地看著黃麗娟開過去的方向，又從地圖上搜出來小區的平面圖，對比了一下，道：「住所很可能是一號樓或二號樓，要不要申請搜查令？我們先進去看看？」

  荀言搖頭：「搜查令太興師動眾了，現在還不是查她的好時候。可以先查她的家庭信息，看看她的社會關係和胡松有沒有重合之處。」

  秦以川向來是行動派，荀言才說完，他便直接打電話去交警大隊查了黃麗娟所開的那輛奔馳車，結果顯示車主的確叫黃麗娟，根據交警提供過來的身份信息，秦以川又跑了一趟派出所，派出所倒是的確查到一個叫黃麗娟的女性，身份證號碼倒也符合，只是調出來的身份證件照顯示，這是一個已經年近五十的女子，證件照上的容貌衰老得非常明顯，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他們在寫字樓的辦公室見到的事業有成的白領。

  這個黃麗娟的身份信息有問題。

  秦以川又拿著從派出所調出來的身份信息去了一趟黃麗娟小區的物業，臨下班的物業工作人員即使知道他們是警察，態度也和禮貌客氣四個字搭不上邊，耷拉著一張臉查了查業主和租戶的信息，黃麗娟的確在小區的一號樓三單元502租了三室一廳的房子，各種手續都很齊全，若非身份證上的照片對不上，實在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

  不過秦以川並沒有把胡麗娟的身份是假的信息告訴物業，畢竟對於大多數居民來說，物業唯一的用處就是收收錢，其他時候別說幫忙，不拖後腿就已經萬事大吉了。

  秦以川把胡麗娟登記時的照片截圖保存下來，發給洛城市局的技術人員，讓他們在人像庫里做個比對。通常情況下，需要辦假身份證的人大多是身份受限，就比如被通緝的在逃嫌疑人。秦以川懶得搭理物業那張欠錢似的臉，叫他先走，自己和荀言一路轉悠進地下停車場，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胡麗娟那輛奔馳車。

  地下車庫沒看見監控，秦以川從兜里拿出一個耳機盒似的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個耳機大小的小東西，貼在了奔馳車的車底，拿出手機鼓搗幾下，一個小紅點在地圖上閃爍。

  等做完了這些，秦以川略有自得地拍拍手，對荀言道：「走，今天下班了。」

  他們回到快捷賓館的時候，樓下已經支起了夜市攤，燒烤餛飩小龍蝦，各種各樣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本來不餓的人也被勾引出了饞蟲。秦以川正猶豫著吃不吃，就見不遠處殷紅羽站在燒烤店門口沖他揮手。

  店鋪不大，人不少，燒烤這種東西向來得配著酒才夠味，而酒喝多了便總容易出傻子。

  殷紅羽這一桌斜對面的幾個小青年顯然就是喝多了，一個剃著金黃色板寸頭的年輕人正大著舌頭指點山河，秦以川點單的時候聽了幾耳朵，說的無非是給人家當打手小弟時候的風光事兒，秦以川最初還聽得上心，尋思著這人別是真的勞改犯。

  可是聽到後來越來越離譜，這年輕人竟然連替人家販毒被抓緊局子關了三年的事兒都冒出來了，十斤冰毒被關了三年，這要不是公檢法都集體貪污腐敗無可救藥，就是這貨被酒灌壞了腦子，一個勁的吹牛逼。

  秦以川將心思從這幾個人身上挪開，點了兩大份龍蝦尾，又要了點燒烤和主食，點完了單見周圍沒什麼人注意，才問殷紅羽：「紅紅，進展怎麼樣？」

  殷紅羽拿出局裡發的那個破手機來，一個小紅點在十幾里之外的小區一動不動，殷紅羽道：「我去嘉瑞科技的辦公樓溜達了一圈，發現他們公司的實際負責人不是鄧宇萍，而是一個叫周家瑞的男人，而且這個公司顯然是已經準備跑路了，我進去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把東西收拾好了。我在周家瑞的車裡安了一個追蹤器，他家住在城東。」

  秦以川也把胡麗萍的位置調出來，兩個小紅點在地理位置上只隔了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