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撞槍口上的混混

  「還有一件事，我去嘉瑞科技的寫字樓物業查了登記信息，嘉瑞科技的負責人是個男人，身份證複印件上的姓名你猜怎麼著？竟然是胡松。」

  秦以川接著說：「那個身份證是真的假的？」

  殷紅羽道：「我讓市局查了，身份證是真的，所有信息都和華盛鼎城的法人對得上號，這兩個公司肯定都有問題。不過我暫時還沒有找到胡松這個人，他在嘉瑞科技那邊幾乎從來沒有露過面。」

  正說話間，服務員端著兩大盤子蝦尾送上來，殷紅羽立刻把手套戴上，餓虎撲食似的吃了一個，點頭道：「這地方的小龍蝦真不錯，秦老闆，你要不把這家店給收了唄？就開到市局門口，這樣以後兄弟們就再也不怕熬夜加班了！」

  秦以川知道這女人就是故意挖苦他，不理她這一茬，接著問：「周家瑞的行蹤有沒有其他的可疑之處？」

  殷紅羽還沒等回答，就瞧見斜對面剛剛一直吹牛皮的黃毛板寸，端著一杯啤酒步伐踉蹌地走過來，對殷紅羽笑嘻嘻地說：「美女，我敬你一杯酒？」

  殷紅羽的眼睛悄然一眯，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容，禮貌和藹地說：「謝謝，我不喝酒。」

  也不知道黃毛板寸喝進去的酒是不是都灌進了腦子裡，不僅沒看出來殷紅羽暗藏的警告，反而得寸進尺地又往前湊了一步，敞開的羽絨服的拉鏈甚至差一點碰到荀言的臉。

  荀言緩緩地把小龍蝦放下。殷紅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沾了麻辣油的手套慢慢摘了下來。

  

  殷弘寧有點慌張地小聲勸：「荀哥紅姐，別衝動，他就是喝多了，不至於不至於……」

  殷弘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黃毛板寸一巴掌拍在殷弘寧的頭上：「你他娘的說誰醉了？老子清醒的很！美女，怎麼著？不喝我的酒就是看不起我。」

  殷紅羽只覺得這個人匪夷所思：「我為什麼要看得起你？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黃毛板寸一聽殷紅羽惱了，不僅不收斂，在殷弘寧的頭頂上又按了按，殷弘寧脾氣好，也不代表他是軟包子，見狀也不高興地躲開黃毛的手，板著臉提醒：「這位先生，你請你注意分寸，你現在涉嫌尋釁滋事，再鬧下去，我們就叫警察了。」

  黃毛板寸一聽反而更得意：「警察？你叫啊，我告訴你，派出所的所長是我哥們的舅舅，老子還怕你們報警？小妞，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了，喝了這杯酒，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殷紅羽的眼神冷下去，從口袋裡拿出警察證往他眼前一放，冷聲說：「市局規定，不許喝酒。」

  黃毛板寸身後原本看熱鬧的一群人見殷紅羽拿出警察證就一愣，再一聽市局兩個字，立刻意識到不妥，上前來勸：「坤哥，差不多得了，警察小姐姐有規定，咱們別為難人家。」

  這幾個人刻意把警察兩個字咬得重了點，可這個黃毛真的腦子有大病，別人這麼一勸，他更來勁了，說：「今天天王老子勸也沒用，警察怎麼了？美女，大庭廣眾之下，別不給面子！」他說著，又往前湊了湊，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狗膽，竟然伸手要去捏殷紅羽的臉。

  殷弘寧嚇得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秦以川一見不好，剛要出手攔著，就見殷紅羽冷笑一聲，下一秒黃毛板寸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已經頭朝下被翻了一個圈，直直地衝著一旁的塑料桌子上摔過去，塑料桌子哪裡禁得住這麼一砸，立刻稀里嘩啦碎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收走的碗盤和烤串簽子一股腦地砸在身上，小龍蝦的麻辣油潑了他一個滿臉，黃毛板寸捂著眼睛殺豬似的叫起來：「他媽的快叫松哥，有人在他場子上鬧事！臭婊子，老子今天非弄死……」

  殷紅羽根本沒給他說完整話的機會，掏出手銬將他胳膊一扭，結結實實將他雙手攥在背後，這一扭是用了巧勁兒，傷不著筋骨，可手臂上的關節和肌肉卻被扭得生疼。

  殷紅羽言語地踢他一腳，對殷弘寧說：「給當地派出所，哦不，他不是說自己販毒嗎？叫市局的刑偵和禁毒都過來，查查這孫子有沒有案底！」

  黃毛板寸的兄弟一下站起來了，下意識就要擼袖子幫忙，只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黃毛板寸已經被一個過肩摔扔進了破桌子裡，緊接著見了冰涼錚亮的手銬，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擦，這他媽是真警察。」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男生小聲往同伴身邊挪了挪，問身邊長得五大三粗的光頭男人：「東哥，咱們真的給松哥打電話嗎？」

  被叫東哥的光頭男人道：「打個屁，孟坤這孫子就是個傻逼，他真以為自己是棵蔥了，松哥哪有空搭理他。這是真警察，咱們惹不起，趕緊走。」

  幾個人說著就要往門口走，還沒有走出幾步，就瞧見秦以川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說：「幾位看起來不夠講義氣，你們兄弟不是說了嗎？讓你們給松哥打電話。」

  光頭立刻陪笑：「警官說笑了，這哪有什麼松哥，都是這小子喝大了胡言亂語，他就是個傻逼，各位警官別和他一般見識。」

  秦以川面上笑容不減，卻讓幾個混混莫名看出幾分冰冷之意，心頭不由湧起幾分莫名的心虛。

  秦以川看了一眼好像被塞進了垃圾桶的黃毛板寸，遺憾地對殷弘寧吩咐：「這幾個人說不定也是那小子販毒的同夥，都看住了，一會兒一塊交給周海市公安局。」

  幾個混混立刻慌了，連連擺手：「這孫子和我們沒關係，我們也才認識沒幾天，今天本來是我們哥幾個在這吃飯，孟坤是碰巧遇上的，非要和我們組局一起拼桌，他幹了啥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孫子多半是吹牛逼的，十斤冰毒夠他槍斃八百回了，怎麼可能三年放的出來，而且我們在這兒地方二十多年了，從來就不認識他這號人，他就是松哥從外地撿回來的一條叭兒狗。」

  秦以川：「松哥是誰？地頭蛇？違法犯罪小頭領？」

  幾個混混搖頭：「不是不是，松哥可是個守法公民，就是年輕的時候認識的人多點，現在做生意的都給他點面子，有人遇見什麼不平事也愛找松哥幫個忙，頂多就是松哥出面調和一下，絕對沒有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發生過。」

  殷紅羽懶得搭理黃毛板寸，哪怕已經控制著，還是能看出一臉戾氣，她問：「松哥的全名叫什麼？」

  光頭立刻說：「胡松，古月胡，松樹的松。」

  秦以川和殷紅羽悄然對視一眼，他們本來還想通過公安機關去追查胡松的線索，沒想到他們的人卻這麼明晃晃的撞到了槍口上。

  秦以川：「胡松人呢？在哪？」

  幾個混混遲疑著互相看了幾眼。

  秦以川：「看來你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胡編亂造的，殷弘寧，把這幾個也都送禁毒隊裡，多拘留幾天，讓禁毒的好好審一審，說不定就能挖出什麼大窩點呢。」

  殷弘寧立刻應了聲是，說著就要再打電話，幾個混混一慌，道：「警官，不是我不說，而是這段時間我們也不知道松哥去哪了，自從上個月，聽說松哥手底下好幾個公司都被警察查了，松哥一聲不吭也就消失了。我們現在真的聯繫不上他。」

  殷紅羽：「老大都跑路了你們還這麼囂張？」

  光頭摸著後腦勺道：「跑路應該不至於，周海這兩個公司還開的好好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躲起來了。哦，不過松哥在周海有個相好的，就在他名下一個公司里當總經理，年輕有為的，我估計松哥可能在她那，就是不在，小嫂子也肯定知道松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