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藍精靈捲土重來

  荀言抬眸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秦以川咬著牙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變成這種烏鴉嘴。

  姜琳看著他忍不住嘲諷地笑起來，從小手包里取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越過秦以川遞給荀言：「帥哥，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微信，想看這些小可愛的照片，就給我發消息，全天候24小時不間斷為你服務。」

  秦以川沒好氣地冷笑：「你這名片做得簡直亮瞎狗眼，姜琳你品味什麼時候差成這樣了？」

  姜琳單純無害地微笑：「這句話我聽見了，會如數轉告給名片的設計者，基金會的負責人，你的母親蘇曼曼女士。」

  秦以川差點咬到舌頭。姜琳見他吃癟，如得勝的公雞似的翹著尾巴走了。秦以川咬牙切齒地將荀言手裡的名片抽過來，裝進自己兜里，邊往車裡走邊說：「想看照片告訴我，我替你要，再轉發給你不就得了？微信加那麼多陌生人一點都不安全！」

  荀言笑一聲，搖搖頭，沒說什麼，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市局最大的會議室已經坐滿了，范局坐在正中央，端著一個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杯喝茶，顧瑾之和經偵支隊的隊長坐在范局兩側，再往兩邊，竟然連禁毒支隊和治安支隊的都在。這麼大陣仗，不由讓秦以川心裡一驚。

  他們兩個來得晚，本來想找個邊緣位置坐下，哪成想他們一進來，范局放下搪瓷杯，對他們招招手：「小秦，小荀，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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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局指的正是禁毒支隊長呂喬身邊。呂喬是禁毒支隊成立以來第一個女性支隊長，先前曾是特警出身，後來才轉了禁毒。她和殷紅羽這種嫵媚富貴花截然不同，她光是往那一坐，就流露出一股子殺伐果斷不好惹的氣息。

  秦以川面上不做聲，實際卻心虛得很，他們這一排都是副隊以上的人物，雖然顧瑾之提前通知他晉升的事兒，可秦以川就是莫名心裡沒底，總覺得自己這一趟不是來開會的，而是吃鴻門宴的。

  見秦以川和荀言落座，范局才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呢，就開門見山。今天把大家都叫過來，第一，我們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老錢，這周末呢，剛好就退休，老錢身體不好，最後這麼幾天也就不來局裡了，等回頭他出院了，咱們給他辦一個歡送晚會。這個副隊的空缺，就由秦以川接任。秦以川這陣子破的案子大家也都看見了，沒人有疑義吧？」

  會議室一片安靜。

  范局又喝了一口茶，道：「既然沒人反對，那批文這兩天就發下去。現在我們說第二件事，也是叫大家來，最主要的一件事。」范局說著，沖顧瑾之一點頭，顧瑾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遙控器，會議室的投影屏上立刻顯現出幾張照片來。

  秦以川神色一動，說：「這不是黃虎嗎？」

  一直在擦眼鏡的經偵支隊長抬起頭來，將那副金絲眼鏡戴好，說：「沒錯，這個人叫黃虎，說本名可能很多人聽著耳生，但是他有一個外號在座的肯定都知道，叫壽星。」

  這兩個字一出口，安靜的會議室里立刻小小地騷動了一陣，荀言有一點茫然地掃了一眼秦以川，秦以川解釋：「這個壽星是洛城有名的掮客，只要有錢，什麼都干，而且偏偏這個人啊，鬼精鬼精的，但凡是他經手的買賣，痕跡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警方雖然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就是找不到線索，所以這個人也一直沒法子抓。」

  經偵支隊長擺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接著說：「當然如果只有這一個壽星，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屏幕上的PPT換了一頁，顯現出來的是一個社會新聞，「這個新聞大家應該都看過，快鹿集團詐騙案，涉案總金額預估很可能達到400億，屬於我們全國到目前為止絕無僅有的特大詐騙案。根據公安部專案組傳過來的消息，快鹿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兩年之間非法集資400億，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於這個壽星，他替快鹿集團介紹了路子。但是現在快鹿集團的負責人周氏兄弟不知道壽星具體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根據周氏兄弟交代，他們最初只是從壽星的小弟那裡拿到了一個名片，隨後與一個姓劉的老闆聯繫上，根據劉老闆的指示才能賺到那麼多錢。」

  經偵支隊的副隊長插話道：「我們經偵的全體成員，上上下下不眠不休地查了一周多，根本就一點關於劉姓老闆的線索都沒有，所以要麼這個劉老闆現在根本就不在國內了，要麼就是周氏兄弟在撒謊，他們明知道自己的罪責無處可逃，索性瞎編謊話，分散我們的時間和精力。」

  治安支隊隊長搖頭：「我覺得不像瞎編的謊話，你們說的情況的確存在，但是大多都是死刑犯，為了多活幾天，才想出來這種招。周氏兄弟這個案子，極大概率是判個無期，反正都是蹲監獄，在看守所蹲和在監獄裡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犯不上再編出一個人來。壽星那邊怎麼說？」

  經偵支隊長說：「還能怎麼說？肯定打死不承認唄。不過估計壽星也沒有想到這次能玩這麼大，一聽說涉案金額有400億的時候他顯然也大吃一驚，之後交代問題都配合多了，但是他一直堅稱自己並不知道什麼劉總，而蹊蹺的是，給周氏兄弟送名片的那個小弟挖地三尺也找不出這麼個人來，壽星現在比我們還著急上火，手底下打工的幾乎傾巢而出，天天在城裡頭四處轉悠，就差挨家挨戶地找人了。」

  治安隊長恍然大悟：「我說的呢，最近到哪都能看見壽星那一幫子人晃悠，感情他也有被人賣了的一天。不過范局，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這個案子，目前還是經偵在負責，為什麼這個會議我們治安支隊，甚至連禁毒支隊都被叫來了？難不成其中還有隱情？」

  范局嘆了口氣：「我也不瞞各位，這案子中，的確還藏著其他的問題。」他說著，親自將遙控器又按了一下，屏幕上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人臉，而是一小瓶淡藍色的結晶體，放在透明的小玻璃瓶里，瓶口還繫著細細的絲帶，看起來特別像中學時期的小女孩互相送的小禮物。

  范局看向禁毒支隊長呂喬：「小呂，這個東西，你看著眼熟嗎？」

  呂喬仔細看了一會，才有點不確定地說：「這東西……是藍精靈？」

  藍精靈三個字一出口，整個會議室大多都是一片茫然，很快就有幾個人反應過來，治安隊長眼睛都瞪大了：「呂隊，這該不會就是十多年前在邊境鬧得最凶的那個魔鬼粉吧？我去這東西不是被一把火都燒掉了嗎？」

  范局點點頭：「就是那東西。這是一種經過特殊工藝提純過的高純度毒品，吸一次就能上癮，20g就能對神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起源於歐洲，毒販子都叫這東西藍精靈，藍色結晶體的意思，傳進中國後，那群癮君子都叫它魔鬼粉。這個東西的厲害我可親眼見過，根本戒不掉，對付普通的冰毒海洛因的那一套完全沒有用，只要染上了，最後都得淪落到神經被破壞變成瘋子的結局。不過因為藥效太烈，而且價格忒貴，打不開市場，所以後來流通的都是改良版，就這麼一瓶藍精靈，能配出30公斤的藍精靈粉，價格也便宜多了。十年前的嚴打期間，這個東西的配方工廠被一把火燒的精光，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藍精靈出現。哪成想，到底還是捲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