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金錢與深淵的虛影|秦以川升職

  別看殷弘寧干別的總畏畏縮縮躡手躡腳的，寫起材料報告來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照往常的經驗，光結案報告，他們這群慣會跑腿打架乾飯的人少說都得憋出兩三天，都得被顧瑾之追在屁股後面攆著寫才能交得上去，而這次殷弘寧就好像那外掛一樣，噼里啪啦打了半個多小時電腦，一份結構清晰敘述明了的結案報告已經發到了他們四個人的微信小群。

  秦以川下一秒就發過來一個點讚的表情包，很明顯，報告內容肯定連看都沒看。殷紅羽打開文檔掃了兩眼，沒能挑出什麼錯誤來，把手機推給荀言，荀言一目十行地將結案報告從頭到尾審了一遍，想了想，也只補充了兩個細節，末了還和老教師批改作業似的寫了兩個字：不錯。

  隔了一個殷弘寧回復過來一個傻兮兮的表情包。

  秦以川讚嘆：「看來范局把這個小子調過來也不是全無好處，好歹以後多了一個專門寫材料的人。」

  荀言難得贊同他的意思：「殷弘寧的性格優點和弱點都很明顯，細緻周到是做警察很重要的素質，但是他的性格太內向了，性格問題沒辦法輕易改變，我建議你可以讓他去做勘察。」

  秦以川點頭，隔了一會兒又半開玩笑地說：「人家不都說性格是可以磨出來的嗎？你看你，現在不也願意說話了。」

  荀言頭也不抬：「我很挑交流對象。」

  秦以川蹬鼻子上臉往前湊了湊：「那你這意思，我對你來說是個好對象唄？」

  

  荀言將他的臉推回去，勾起嘴角，溫和地對他說：「滾。」

  秦以川坐回去，正巧趕上服務員將一大盆羊湯端上來。亮晶晶的肉湯飄著一層色澤飽滿的香菜和蔥葉碎，光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荀言斯文地給自己盛了一小碗，邊喝湯邊問：「那些人到底什麼時候來？」

  秦以川看了眼手機：「快了，再半個小時就能到。」

  荀言沒做聲，等一小碗湯喝完，他又有點不放心地抬起頭來：「他們真的能照顧好它們嗎？」

  秦以川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荀言說的後一個他們,是指陳志平養的一院子動物，笑道：「放心吧，我爹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之所以肯開這個不賺錢還得賠錢的基金會，就是因為我媽太喜歡小動物了，這基金會可是我媽親自管理的，如果我們家的不靠譜，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靠得住的公益組織了。」

  荀言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秦以川又想起來什麼，說：「你還記得陳志平家也有一窩才斷奶的小貓嗎？就是被李榮打死的母貓的遺孤，我把照片給我媽看了，她表示立即就從峇里島回來，我跟你說你都沒見，我媽視頻的時候見到那窩小奶貓，眼睛都直了。」

  荀言：「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秦以川擺出一副這你就不懂了吧的神情，說：「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不想相親被趕出家門，為了不過沒著沒落的苦日子，我當然得想方設法賄賂我家皇太后。我爹那個人向來對我媽言聽計從，只要我媽同意我不再相親，我就還是那個作威作福的秦家少爺，我們就還能過上天天去予川酒店吃包子的好日子。」

  一聽包子，荀言眼睛微微一亮，倒對秦以川的小心思多了幾分由衷的誇讚：「看來你的智商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低。」

  秦以川不樂意了：「小荀同志，現在我是冷案組的組長，你是冷案組的組員，雖然這個冷案組還沒有正式成立，但我是你的領導你知不知道？」

  荀言聽得好笑：「行，領導您說的對，那領導，你湯還喝嗎？不喝請給我盛一勺，謝謝。」

  正鬧著，秦以川的手機嗡嗡嗡響起來。

  「殷弘寧？他打電話做什麼？」秦以川狐疑著接聽，下意識繃緊神經，總怕從他嘴裡聽見什麼不好的消息：「喂，怎麼了？」

  殷弘寧的聲音忍不住有一點雀躍：「秦哥，你沒看系統通報嗎？市局下周一開表彰大會，你估計要升職了。」

  秦以川有點茫然，還沒等細問，就又見顧瑾之的電話打了進來，秦以川只能先把殷弘寧的通話掛了，接顧瑾之的。

  「喂，顧隊。」

  顧瑾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聽不出什麼感情：「下周一表彰大會，經過局裡討論，決定將你提為刑偵支隊副隊長，批文已經下來了，你準備準備，表彰大會上要做個就職報告。」

  秦以川眼睛都瞪大了，沒等他追問，顧瑾之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去，不是吧？」秦以川瞪著手機不可置信，「刑偵支隊的副隊長這麼好當的嗎？說批就批？」

  荀言的神色略淡薄，頭也沒抬地敷衍：「那不是挺好的嗎？升職加薪。」

  「關鍵這個也太突然了吧？」秦以川狐疑著說，「你知道顧瑾之那個石頭臉，當年升任副隊的時候也三十多了，還是因為他和禁毒的一起破了兩個販毒大案，一年之內立了兩個一等功，我聽說顧隊原來在北海市那邊，是出了名的鬼見愁，但凡是違法犯罪的，一聽見他的名字都繞著走。」

  荀言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你最近不是也破了不少案子？」

  秦以川摸了摸鼻子：「雖然也沒錯，但是吧，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市局那群人向來走一步算三步，突然給我一個甜頭，我怕後邊有陷阱。」

  荀言：「陷阱？他們圖什麼？繼承你秦家的家產嗎？」

  秦以川轉著眼珠想了想，點頭同意：「這倒也是……」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來。

  秦以川神色一亮，「喂，琳琳，你們到了？」

  秦家公益基金的總負責人叫姜琳，高中的時候還和秦以川做過同桌，咋咋呼呼的像個假小子，當年籃球長跑搏擊健身樣樣不比男生差，本應該是個豪氣干雲的女土匪，結果大學畢業之後竟然想也不想直接進了動物基金會，照顧小動物的時候那叫一個細心體貼，前兩年秦以川見著她，差點以為她被奪舍了。

  姜琳利索地將一院子小動物安撫好，看門的烈犬脾氣實在暴躁，最後只能上麻醉針。等一切處理好之後，姜琳對秦以川視而不見，反而笑嘻嘻地對荀言說：「帥哥，要不留個聯繫方式？我給你發些小可愛們的照片？或者你乾脆到我們基金會來怎麼樣？比警察的工作輕鬆安全，最重要的是隨時可以擼貓逗狗，多自在。」

  秦以川立刻不樂意地擋在荀言面前：「小姜同志，有你這麼撬牆角的嗎？」

  姜琳理直氣壯：「這怎麼算挖牆腳？基金會都是你家開的，我把人家挖過來也是給你們家招攬人才。」

  秦以川一口回絕：「我們秦家人才多了，不少荀言一個。你趕緊該幹嘛幹嘛去，人民警察時間寶貴，一會兒指不定又有什麼重要的案情會議要開，你別耽誤我們。」

  他話音未落，果然就聽手機響起來，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今天電話也忒多了點，滑動接聽，聽見殷紅羽有氣無力的聲音：「秦老闆，接范局親自通知，一個小時之後要開個重要的案情分析會，是經偵那邊的案子，聽說涉案金額都過百億了，趕上你老秦家的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