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犯罪嫌疑人

  荀言：「不在場證明是可以作假的。」

  殷紅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荀言的話也開始深信不疑，當即開上車往卓穎家的方向開去。外殷紅羽沒有看到的時候，荊藍抬眼，目光一動不動地直直盯在荀言的身上。

  卓穎供職於一家小型雜誌社，員工加起來不到十個人。殷紅羽一行人找過去的時候卓穎並不在，聽她的同事說她清早起來將手燙傷了，現在正在醫院裡。

  殷紅羽心下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寒暄似的說：「聽說昨天貴公司開了一上午會，想不到大家周末也這麼忙。」

  接待他們的副主編臉色微微有一點不自然，搓著手說：「這不是我最近雜誌要出片，沒辦法，只能辛苦大家多忙一下。」

  殷紅羽：「昨天的會議是視頻會議，公司應該都有視頻存檔吧？」

  副主編點頭：「有，有，我們為了方便年終考核，都會保留會議記錄的。小劉，去把昨天上午的會議錄屏給這幾位警官拷一下。」

  荀言淡淡地看著他，眼神並不鋒利卻密不透風，副主編臉上的笑容幾乎都快維持不住，硬繃著神經，窘迫又尷尬的搓手。

  有一個年輕人將優盤遞過來，眼睛看著地板不敢抬頭，殷紅羽將優盤接過來，有意無意地說：「卓穎在哪家醫院？」

  

  副主編啊了一聲，隨即才反應過來，說：「一家小醫院，就在對面那條街上。」

  殷紅羽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招呼著荊藍和荀言走。荀言的眼神在不大的辦公空間內掃了一圈，最後竟然伸手將貼在白板上的一張合影揭了下來。副主編一愣，荀言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門，殷紅羽立刻給刑偵隊裡打了個電話，叫人暗中盯著這個小雜誌社，其中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要把底細查清楚。荀言將雜誌社的合影用手機拍下來，發給秦以川，想了想，又在圖片後發了一句話：「眼熟嗎？」

  隔了一小會兒，秦以川才回復了三個問號，緊跟著語音電話已經打過來了。荀言遲疑了一下，還是滑動了接聽鍵。

  秦以川：「小荀警官，有進展了？」

  他的語氣十分輕快，甚至叫荀言名字的時候還帶了一點上揚的尾音，顯然心情竟然還不錯。

  荀言：「沒什麼，只是覺得……照片上最中間的那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很眼熟。我不記得了，只能問你。」

  秦以川乾脆利落地道：「我給你查一查。」

  荀言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電話卻沒掛，秦以川也沉默了一下，兩個人隔著電話聽著彼此的呼吸聲，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隔了好一會兒，秦以川才正色道：「荀言，謝謝。」

  荀言疑惑：「嗯？」

  秦以川輕笑：「你這麼怕見生人的傢伙，竟然肯硬著頭皮跟著紅紅一起查案子，東奔西走的，明面上不說，心裡頭一定彆扭得不得了。」

  荀言垂下眼睛，沒有接話。

  秦以川接著說：「雖然我有時候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麼，但還是想自戀一點，荀言，謝謝你為我做的事情，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荀言愣了一下，話筒里突然傳來秦以川壓低的笑聲，荀言宛如被這笑燙到了耳朵，匆忙將手機移開，按了掛斷。秦以川的聲音不在了，可是他的耳朵尖還是不自然地暈起一層紅意。

  小雜誌社對面的街道上的確有一家規模不大的醫院，一進大廳就是就能看見處置室，一個年輕的短髮女子正坐在病床上，護士正在為她的右手纏上紗布。

  殷紅羽上前敲了敲門，護士一頭霧水地看過來。殷紅羽拿出警察證在護士眼前晃了晃，冷著臉色的模樣多出幾分令人忌憚的冷漠，簡直把顧瑾之的作態學了個十成十。護士被她嚴肅的模樣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警官，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配合嗎？」

  殷紅羽的目光緊緊盯著坐在病床上不曾抬過頭的女子，對護士揚了揚下巴，說：「勞駕，把這位小姐手上的紗布拆一下。」

  護士驚訝地瞪大眼睛，回頭往卓穎那邊看了一眼，見她始終低著頭不說話，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只能遲疑著將剛剛包紮好的紗布又解下來，露出滿是水泡的右手。一道明顯的利器割傷的傷口露了出來。

  殷紅羽：「卓小姐，請問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卓穎緩慢地抬起頭來，神色有些意外，隨即又變成了早知如此的釋然。她站起來，直視著殷紅羽的眼睛，搖頭：「既然警官你們都查到這裡來了，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

  殷紅羽冷冷地看她，卓穎避開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手機，眼底的神色有微妙的變化。殷紅羽眼疾手快地伸手一順，卓穎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手機就已經到了殷紅羽手裡。

  手機停在簡訊頁面，簡訊內容只有四個字，保持安靜。

  殷紅羽玩味地笑：「看來幕後黑手對你還是十分不放心啊，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還要特意發簡訊告訴你一聲。」她邊說著邊撥了電話回去，也不在意發信人接不接聽，將手機號碼發給了技術組，去查電話卡的註冊人信息。

  電話響了一聲後果然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關機。殷紅羽將手機塞進證物袋，對卓然一擺手：「卓小姐，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吧。」

  一進刑偵隊的辦公室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烤肉香氣，殷紅羽眼睛頓時光芒大盛，拖著荀言衝進去，從一眾惡狗撲食似的警員中搶出兩個披薩和一盒帶著蘸料的烤全羊。洛城賣烤全羊的店可不多，能把羊肉烤得外酥里嫩香氣四溢，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吞進去的店，更是只有秦氏集團旗下一家。這一桌子豐盛的加班餐，不用說也知道是秦以川的手筆。

  「秦老闆可真是太仗義了！」刑偵隊去年特招來的李小白嘴裡填滿了吃的，幸福得兩眼放光，「真不愧是一起破案的革命友情，無論身在何處都不忘了我們這幫兄弟，回頭一定要給川哥做一面錦旗，字都得燙金的！」

  「還錦旗，表彰他成功把你餵胖了十斤？」殷紅羽毫不留情地嘲諷，「你看看你，短短一年時間，就從李小白變成了李胖白，年終考核的時候，我看你體能怎麼過。」

  李小白扁扁嘴：「紅姐，你說我之前，麻煩您先看看自己的腰圍，我入隊的時候見到的單薄女神，已經永遠地消失了……」

  殷紅羽默默地將切披薩的餐刀在手指間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李小白只覺得後頸一涼，立刻縮著脖子牢牢把嘴巴閉上，專心致志地吃自己盤子裡的土豆培根。

  「對了紅姐，殺死方翠然的兇手不是已經抓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派兄弟去蹲守那個十八流破雜誌社？」李小白吃到一半，後知後覺地疑惑起來，「秦老闆的嫌疑不是已經洗清了，咋還不回隊裡？」

  殷紅羽嘁了一聲：「卓穎現在頂多算嫌疑人，案發現場除了兇器上有她的血跡之外，暫時還沒找到其他有效證據。而且我有預感，這個卓穎一定不會老實交代。證據不足加上沒有口供，你就算把她交到法院，也會被法院打回來。」

  李小白：「那怎麼辦？秦老闆豈不是要一直蒙受不白之冤，一直不能回警隊？這怎麼行，我們刑偵隊這群嗷嗷待哺的少年都在等他投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