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疑的吊墜

  「朋友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是女朋友送的？」秦以川歪頭調侃了一句，趙振東果然又紅了耳朵，可是隨即神色又暗淡了下去，說：「這個吊墜原本是一對，還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談的女朋友送給我的，當時我們都打算畢業就結婚，我們兩家條件都一般，這吊墜還是她媽媽過世的時候留給她的，她一直非常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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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振東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聲音也越來越低，秦以川立刻站起來，見趙振東果然已經昏迷了，殷紅羽立刻衝出去叫醫生，好一番檢查之後才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體力不支昏過去了。

  秦以川和荀言殷紅羽三個人從醫院裡出來，沒有立刻去趙振東家，而是先往洛城美院跑了一趟，去教務處調二十年前與趙振東同班同學的檔案，本來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當年教過趙振東的老教師，但遺憾的是，二十年前的教師要麼調任辭職，要麼退休，現在的學院裡，一個對趙振東有印象的人都沒有。

  秦以川只能先拿了檔案回車裡，隨手翻了翻，神情突然一頓。

  趙振東的同學檔案里，竟然有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方翠然。方司堂的姐姐。

  「方翠然？你認識？」荀言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神色有變，偏頭往他手裡的檔案看了一眼。

  秦以川沒好氣的將檔案遞過去：「喏，這人就是方司堂他姐，這女人……」秦以川咬著牙換了個稍微禮貌一點的措辭，「這個女人不去宮斗真的屈才了，滿肚子彎彎繞，腦子就從來沒用在正地方過。不過我倒沒想到她和趙振東是同學。」

  荀言瞧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覺得好笑，將檔案接過來，掃了一眼，說：「她上大學的時候才剛十七歲，而且畢業成績也不錯，看起來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看起來聰明？你會相面嗎你？」秦以川不滿意地瞪他，伸手要將檔案拿過來，卻被荀言一閃身避過去了。

  「秦警官。」荀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工作時間，你不應該對某個群眾帶有太多的個人情緒。」

  「不帶情緒那是機器人。」秦以川瞅準時機，伸手去搶檔案，荀言剛要攔他，突然意識到他胳膊上的傷還沒恢復好，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檔案已經被秦以川搶過去了，還順手在荀言的頭上敲了一下，「小兔崽子，還跟我搶東西。」

  坐在前座的殷紅羽無可奈何地扶額，用計程車司機的口氣不耐煩地說：「兩位警官，你們還走不走？」

  秦以川占了荀言的便宜，樂得腦門都快開出花來，笑口顏開地說：「走，去趙振東家討債去。」

  東湖區的路非常窄，白水泥鋪的路經過多年風吹雨打，早就這一個坑那一個裂口，殷紅羽開著車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找到康居花園的招牌，路口停滿了自行車和電瓶車，車開不進去，附近沒有停車場，只能找個空地充當臨時停車位，三個人走著過去。

  趙振東的家是個典型的工薪家庭，秦以川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附近學校學生中午放學，趙振東的妻子正在廚房中忙碌，聽見敲門聲，趕緊叫躺在沙發上看手機的小男孩去開門。

  小男孩沒精打采地從沙發上跳下來，打開門卻見了三個陌生人，下意識往門後躲了躲，小聲問：「你們是誰呀？」

  「這裡是趙振東家嗎？」殷紅羽努力做出溫柔姐姐的模樣，伸手去摸小男孩的頭，小男孩躲了一下，殷紅羽的手摸了個空。

  秦以川憋住不笑。

  「你們找我爸爸幹什麼？」小孩子怯生生地問，「他又出去喝酒了嗎？」

  房間裡鍋碗瓢盆的撞擊聲終於停了一下，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端著菜往客廳走，邊走邊問：「浩浩，是誰來了？」

  「他們來找我爸爸。」被稱作浩浩的小孩子始終沒敢將門完全打開。女人聽說有人找趙振東，有些疑惑地往門口走過來：「我是趙振東的妻子，他怎麼了？」

  秦以川拿出警察證：「我們是警察，趙振東四天前醉酒駕駛出了車禍，現在住在仁川醫院。」

  一聽趙振東車禍住院，女人一下子慌亂起來：「他怎麼樣？嚴不嚴重？有沒有生命危險？他撞到別人了嗎？」

  「他撞到了一輛空車，撞擊時，玻璃碎片劃傷了另一位車主的手。趙振東傷得不輕，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秦以川回答，又不由有些奇怪地問：「您的丈夫四天沒有回家也沒有聯繫您，您都不會覺得怪異嗎？」

  趙振東的妻子臉色有些不自然，拍了拍兒子：「浩浩，你先回房間去吃飯，媽媽和警察叔叔有事情要聊一聊。三位警官，請進。」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非常整潔，一進門可以看到客廳有兩個書架以及十幾盆打理得非常好的綠植，坐在沙發上，能隱約聞見炒排骨的香味。

  浩浩很乖巧地端起碗筷進了自己的房間，趙振東的妻子給每個人倒了茶，有些無奈地說：「我老公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喜歡喝酒，每次有酒局都會徹夜不回家，我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這幾天他說要回鄉下看一看父母，所以雖然四天沒有聯繫，我也沒有多想，還以為他在鄉下里住著。」

  「趙振東說他是美術老師，他在哪裡上班呢？」殷紅羽問。

  「他的確是美術老師，不過不是在學校任教，像是藝考輔導機構，這個輔導機構年初的時候業績下滑嚴重，兩個多月前已經關門了，趙振東為了要回拖欠的工資一直在四處奔波，還沒有時間去尋找新的工作。」

  「那你認識這個嗎？」秦以川將撞在證物袋中的吊墜拿出來，用的也是哄弄趙振東的那一套詞，「這個是我們在車禍現場發現的，需要確認一下它是不是屬於趙振東。」

  趙振東的妻子一見這個吊墜，神色中立刻浮現出一絲不舒服的厭煩，只是良好的修養讓她把這種明顯的負面情緒都收在心底：「這個的確是他的東西，你看，就連我們的結婚照上，他都帶著這個項鍊。」

  書架上擺了好幾張結婚照，趙振東那時候還很年輕，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十分靦腆。他將吊墜繞在了手腕上，雖然不明顯，但看起來還十分清晰。

  殷紅羽不由厭煩地皺皺眉，和老婆拍結婚照還帶著前女友給的定情信物，這趙振東倒是真夠損的。

  秦以川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這個項鍊是誰給他的？」

  趙振東的妻子臉色立刻刷地一變，語氣也不客氣起來：「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二十年前的洛城美院殺人案，你有印象嗎？」秦以川聲色不變，「這個吊墜，和當年案發現場留下的一模一樣。」

  趙振東的妻子臉色一瞬間就蒼白下去：「當年那個案子和趙振東有關？這不可能，趙振東性子軟弱得很，平日裡連個雞都不敢殺，他沒膽子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