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製毒實驗室
2024-05-10 23:54:38
作者: 蕭有錢
還沒等秦以川從地上爬起來,就冷不防哭的有冷冰冰的槍口抵在他的後腦,秦以川的後背立刻泛上一層冷汗,僵住沒有動彈。
正對面的孫啟祥終於站了起來,國字臉上的肌肉繃得極緊,咬牙對秦以川背後的人道:「陳家興,你終於肯冒頭了!」
秦以川看不見身後的人,只能聽見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孫啟祥,原來你還活著呢。」
「老子活著,你害怕嗎?」孫啟祥的臉都扭曲起來,手一探也從身後拿出一把黑市上改裝過的手槍來,揪著陳姍姍的頭髮將她扯起來擋在身前,槍口對著陳姍姍的太陽穴,只要輕輕一扣扳機,陳姍姍就必死無疑。
菊嬸嗷了一嗓子就要衝過去,被陳家興一聲厲喝叫住,菊嬸雖然神志不清,但是對陳家興唯命是從,果然站住不動,遠遠的看著陳姍姍,雙手顫抖得連匕首都抓不住了。
「你是警察嗎?」陳家興突然對秦以川說,聲音非常溫和,就像一個耐心的老師對新轉學過來的小朋友一樣。可越是這樣,秦以川心裡的警惕越重,這個突然出現的陳家興比孫啟祥更讓人本能地覺得警惕。
「你是……陳姍姍的父親?」秦以川試探著猜測。
「我是姍姍的父親。」陳家興很溫柔地回答,「你應該就是市局裡借調過來幫忙的警官吧?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見面,謝謝你對姍姍的安撫,但是警官,你不應該到這裡來。」
「如果我不來的話,陳姍姍剛剛就已經死在了孫啟祥的手裡。陳先生,這個地方是你管的吧?安保工作還有待加強。」
陳家興輕聲笑了一下:「感謝警官的寶貴建議,我爭取下一次警察來的時候,也可以像您一樣,有進無回。」
手槍保險被拉來的聲音宛如在耳朵邊炸開一道悶雷,秦以川手心裡冷汗淋漓,腦子飛快地轉動,試圖想出什麼方法來轉移陳家興的注意力,可陳家興顯然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抬手就要扣動扳機。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突如其來,沸騰如油鍋的山谷有一剎那的寂靜,一股滾燙的血噴在秦以川的後頸,秦以川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個凌厲的身影飛快地一推,險而又險地避開孫啟祥的子彈,又是一聲槍響,孫啟祥的身子猛然一晃,也緊接著倒在地上。
警笛聲漫天遍野地響起來,剛蒙蒙亮的天際被警車紅藍相間的警燈照得有些陰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潛入的警察齊刷刷將內訌村民圍在中央。秦以川狼狽抬頭,荀言正奪下了菊嬸的匕首將人拷住。
殷紅羽一把將癱軟在地的陳姍姍扶起來,看都沒看就塞給一個出外勤的女警,殷弘寧緊隨其後,試圖伸手去扶秦以川,但是瞧見秦以川破破爛爛的袖子,又躊躇著害怕碰到他的傷口,殷紅羽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小廢物堂弟,嘆息著將秦以川扶起來,伸手在秦以川眼前比劃:「秦老闆,您剛剛離英勇就義就差那麼一丟丟。」
「小爺福大命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義?」秦以川看了一眼殷弘寧,「這小子搬救兵倒搬得挺及時。」
殷弘寧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倒也不算是我搬的救兵……我剛跑到鄉派出所,就看見紅姐帶著人趕過來,說有人舉報榆林村有製毒作坊,整個村子的人都和製毒販毒關係匪淺。」
「舉報的人就是那傢伙。」秦以川用眼神指了指被陳家興臨死前一槍斃命的孫啟祥,「這人就是殺死柴淼的真兇,具體情況回頭再說,荀言?」
荀言隔著幾米回頭看他,秦以川笑著對他挑了挑眉毛:「多謝救命之恩。」
荀言沒理他,又轉回頭去。
前天幫忙抓緬西的武警還沒有撤走,現在剛好再一次彌補了靈江縣警力不足的短板,不過短短十幾分鐘,陳家興和孫啟祥兩波打得你死我活的人就已經一個不落地被銬起來塞進警車,喧囂與哭喊聲漸漸沉寂,唯獨山谷已經一片狼藉。
「製毒工廠,找到了嗎?」荀言突然問。
秦以川搖搖頭:「裡面的路況很複雜,我只找到了陳姍姍,製毒場地如果有的話,肯定在山體腹地。但是很奇怪,這個山體建築的面積其實並沒有大得離譜,可是我進去之後,卻沒有聞到一絲製毒時該有的刺鼻氣味。」
「沒有味道就對了!」殷紅羽語氣嚴肅,「秦老闆,我們接到禁毒支隊的通知,在這個地方非常可能隱藏著一個販毒團伙的實驗室,用來對市面上現有的毒品進行提純。據線報說,這個實驗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所以不會產生刺鼻的異味,也是因此,這個工廠才能在派出所的眼皮子底下存在著。」
聽到線報兩個字,秦以川沒忍住心中一動,看了荀言的一眼,又飛快地將目光撤回來,「這是個跨國團伙?上下游的莊家都抓到了嗎?我們這行動,算不算打草驚蛇?」
殷紅羽搖搖頭:「你也看見了,就算我們不來打草,兩條蛇已經自己窩裡鬥起來了。就是可惜了,如果能把這兩個頭目抓活的,說不定還能撬出更多線索來。算了我們也別在這吹著冷風討論案情了,反正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這一晚上又被逃又躲又險些丟了小命的經歷著實在秦以川的從警生涯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秦以川幾乎是剛沾到警車的椅子邊就睡著了,荀言和殷紅羽坐在他旁邊,兩個人心中有事,一時都沒有說話。直到車開出去好幾公里,殷紅羽才終於壓低聲音問荀言:「秦老闆那個車被砸爛了的事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荀言不由自主往秦以川那邊看了一眼,抿抿嘴唇,默默搖搖頭。
「嘖。」殷紅羽搖頭輕嘆,「秦老闆這人是典型的愛車如命的車財主,他這輛黑翼打買回來都沒開過幾次,連蒼蠅上去轉個圈他都得心疼得皺眉頭,這下子完全成廢鐵,可有的他哭了。」
荀言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安靜一會兒,終於難得主動開口問殷紅羽:「你和他,關係很好?」
殷紅羽倒沒想到荀言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點頭:「是,秦老闆這人吧,得了巴瑟的有時候挺不招人待見,但是他救了我媽的命。我倆是警校的校友,算起來這小子還得叫我學姐。我上大三那年我媽出了意外事故,全身被重度燒傷,我家條件挺一般的,沒辦法只好在學校里籌錢。那時候秦老闆連軍訓都沒訓完,看到我的籌款信息之後,直接給了我十萬。」
荀言的眼神動了一下,殷紅羽說起這種過往,面上卻沒有任何的黯然之色,只是語氣平靜得和平時咋咋呼呼判若兩人。
「別看秦老闆還是個菜雞,但是整個警校其實還沒幾個人不知道他,他進學校報到的那天,全國知名的企業家秦首富親自給警校捐了一棟教學樓。他給我錢的時候,我本以為也是秦首富的捐助,但之後我才知道,那十萬是他從小攢的零花錢。雖然家境的確優越,秦以川也總和個花孔雀似的到處張揚,但實際上,他所得到的每一個成績,都從來不是依靠家庭得來的。打那之後我們就成了朋友,我因為要照顧我媽,休學一年,之後和秦老闆又前後腳到市局實習工作,關係自然就更親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