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合作
2024-05-10 23:54:36
作者: 蕭有錢
秦以川聽得神經突突直跳,他是真的沒想到那個連一點波瀾都沒有濺起來的死者背後,竟然還藏著大案子,更沒想到的是,孫啟祥說的那句「你們這幫子警察」。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的?」秦以川問,「我為什麼不能是陳家的人?」
「你剛剛見我第一眼叫我什麼?」孫啟祥笑起來,露出一口黑黢黢的牙,「這個名字我只告訴過緬西,如果不是被警察抓了還撬開了緬西的嘴,這世界上不會有別人能叫的出來我這個名字。不過陳家那幫子也真夠蠢,連警察混進來了都不知道。」
「你也沒見聰明到哪去。」秦以川反唇相譏,「你不也是孤身一人跑到這來,就不怕被他們抓住,殺你滅口?」
孫啟祥並不在意:「那又怎麼樣?劉菊那個賤人馬上就要死了,現在就剩這個小雜種了,反正老子時日無多,一命換一命有何不可?」
「你說什麼?」秦以川一愣,自從孫啟祥出現之後就一直躲在秦以川身後哭的陳姍姍連啜泣都忘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孫啟祥。
孫啟祥十分喜歡看到陳姍姍驚恐萬分的模樣,得意地笑起來:「不僅劉菊,我故意給你們禁毒的透了口風,這村子裡賺黑心錢的雜碎,每一個都逃不過去!」
「你一個殺人越貨的犯罪分子,竟然利用警察?」秦以川只覺得匪夷所思,「你腦子沒毛病吧?」
「利用警察有什麼不好?你們有錢有勢,我一分錢不用花,就能報仇,多划算的買賣,換了是你,你不幹嗎?」
「我不干!」秦以川一語否認,「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直接揭發他們的罪行,從最開始就將報仇的事交給警察,不會像你一樣,自己沾了滿手鮮血,再把自己和仇人一起送到監獄裡去。」
「我他媽當年倒是報過警,可是有個屁用?」孫啟祥突然暴躁起來,死死瞪著秦以川,「我老婆死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這種地方的警察都是個什麼東西你知道嗎?我報警,上訪,屁用沒有,當地的派出所包庇他們,到後來直接把我抓進去關了小半年。打那時候我就知道,所謂的正義就是放屁,要報仇,還得靠老子自己!」
「二十年前管這一片的警察,早七八年前就因為嚴重違紀被雙規了,舉報他的也是這兒的警察,無論是哪個隊伍都少不得有蛀蟲,你不能一桿子打翻所有人不是?」
孫啟祥眉毛一橫就要反駁,秦以川打斷他:「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事情就是這樣。就看眼下,你信不信還沒等你殺人,外頭那群人衝進來,你就得死,連親眼看著仇人死都做不到,你九泉之下的老婆孩子鐵定都得笑話你是個廢物。與其死在這群毒販子手裡,還不如和我一起衝出去,投案自首,能不能逃過死刑不知道,但我一定保證你能親眼看著菊嬸這種毒販子被拖上審判庭。」
孫啟祥獰笑:「你是條子,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都已經通知那麼多警察了,多我一個有什麼不可信的?如果你不肯合作,有我在,你也殺不了陳姍姍,等拖到外面的人進來,我死了還是個烈士,你死了就是白死。」
孫啟祥臉上的肌肉躊躇一下,咬著牙想了一會,點頭:「好,我跟你合作。」
外面的打鬥聲愈演愈烈,秦以川一把抓住陳姍姍的手腕,扯著驚成了兔子的女人悄悄向外走,他們看不見外頭亂成了什麼樣,山洞之中一路走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可秦以川不僅沒有鬆口氣,神經反而越繃越緊。直到馬上能看見洞口外頭隱約的月光,血腥味也撲面而來。
孫啟祥夜梟似的桀桀笑了兩聲,突然抓住一個廢棄的鐵皮油漆桶,用盡全力往拐彎處一砸,一個倉皇跑過來的村民被正巧砸在頭上,鐵桶一下子就癟了一大塊,那村民連哼都沒來的哼一聲,就躺在地上動不了了。
秦以川貼著牆壁,村民雖然是毒販子,但是反應能力和那些被通緝的毒梟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第一個人都倒下來了,第二個還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衝進來,被秦以川一腳踢中下腹,劇痛會讓人的頭腦有短暫的空白,趁著這一愣神的空檔,秦以川已經一記手刀重重砸在村民脖子後的中樞神經上,將人打暈過去。
看著村民軟麵條似的倒下去,秦以川甩甩手,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他胳膊不知道撞到了哪裡,關節處有一點錯位,現在一動起手來都施展不開手腳。
不過也幸虧這兩個村民也是落單的,孫啟祥狡詐,有意無意落在秦以川身後,秦以川還得護著一個陳姍姍,就算明知道孫啟祥不安好心也只能暫時放任。一路有驚無險地走到山洞的出口,沸反盈天的聲音不加掩飾地傳過來,原本寂靜的山谷已經到處都是人影。秦以川心中大驚,他實在沒想到孫啟祥竟然有這麼大本事,帶了這麼多人過來。
「蹲下,躲在這,無論如何都不許出來。」秦以川將陳姍姍按在一處荒草叢生的盲區躲好,身側不遠處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還沒死,但看樣子多半也是傷重難愈。秦以川拿過那人遺落在一邊的簡易砍刀,悄悄退到一邊。
晨光熹微,遠遠已經能看到群山盡頭泛起了一絲紅線。
秦以川躲著悄悄觀察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皺起了眉毛,他發現眼前的場景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這個山谷中的人應該都是榆林村參與製毒的核心村民,根據山洞的規模,應該不超過二十人,然而他現在卻發現,夜襲來的人有幾個竟然絲毫不陌生,正是昨夜從菊嬸家一直追著他和荀言的人。
只是這幾個人幾個小時前還在滿面愁容地怕外來人闖進山谷,此刻卻宛如失去理智的豺豹似的,拼了命要置山谷中的人於死地。
「看不出來啊。」秦以川壓低聲音對也同樣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孫啟祥說,「我還奇怪,這種地方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將帶著自己的人殺過來卻不被榆林村的村民發現,現在懂了,榆林村可不是鐵板一塊,你能利用村民自相殘殺,還挺聰明。」
孫啟祥臉上始終掛著古怪的笑容,沒有理會秦以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山谷中看來看去,像是在找什麼人。
「喏,菊嬸在那邊。」秦以川用眼神指了指一處小灌木叢,半米多高的灌木在樹林的陰影下更漆黑了幾分,一個矮瘦瘦的女人正握著一把短刀躲在那,像一隻伺機而動的豺狼。
秦以川看到菊嬸的同時,菊嬸也看到了他。
作為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菊嬸的行為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沒有理會一旁的陳姍姍,反而目光陰厲地直衝著秦以川而來,秦以川看著菊嬸手裡明晃晃的匕首隻想罵娘,這都大半夜過去了,菊嬸的神智怎麼還停留在昨天晚上?
身後就是山石,秦以川無處可躲,只能拿著手裡剛撿過來的砍刀橫著擋下菊嬸的攻擊。
菊嬸看著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可力氣和殺氣都比秦以川想像的大得多,再加上秦以川兩個胳膊就每一個囫圇的,一下子竟然沒有承受住菊嬸的奮力一擊,砍刀脫手掉在地上,秦以川只能狼狽就地一滾躲開,菊嬸的匕首幾乎是貼著他的腦門划過去的,帶起來的冷風嚇得秦以川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