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命令你
2024-05-10 22:47:50
作者: 薔薇
墓園裡很安靜,老張知道我爹和二叔的決定後,沉默著不說話。
我知道,在陰婚這事上,他暗中推了一把。
不過在值班室外面,我爹和二叔跟我說了很多,老張沒說錯,我是極陽體,但應了那句物極必反,呈現出來的是陰體,卻又需要陰氣來調和。
至於元家的事,二叔說我現在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將來要是有本事,再打聽也不遲。
我爹原本是打算提親成了,在封住我體內的極陽氣息,現在暴露了,也就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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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陽極生陰,我吐出的氣息對陰體有極大的好處,一般的陰魂鬼魅最多遠遠吸取,不敢亂來,但遇到極為厲害的,可能會害我性命。
二叔跟我交談的時候,我爹打了電話。
不一會爺爺、二嬸和我媽都來了。
算是我工作後的一次短暫的相聚。
我媽百般不舍,拉著我一言不發,只是一直看我,眼淚含著淚,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最後二嬸單獨把我拉到旁邊,說以後儘量少去我媳婦家,房事要會節制,因為每一次,消耗的都是我的精氣。
我知道,那個女人,她就是二叔說的厲害的那種,而她答應說親,目的也只是我的身體。
雖然是二嬸來說這個問題,但我還是羞紅了臉,只是牢記在心裡。
含淚送走家人,我情緒有些低沉。
第二天,日子恢復了平靜,但我的心還沒有完全平靜。
二叔臨走前讓我拜老張為師,但老張讓沒讓我喊他師父,依舊叫他張叔。
他說我的體質學不了他的東西,師父兩字受之有愧。
自己無法修煉,那就永遠成不了她眼中的英雄,註定只是她的「爐鼎」。
不過無所謂,我已經想好了,只要身體恢復,就離開這裡。
而這也是我一開始願望。
午飯的時候,我拿出那塊「九」字的玉牌給張叔看,打聽那個女人的名字。
張叔皺眉看了半天,讓我好好收著,至於她的名字,我可以自己去問。
我看張叔的樣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出來,因為一直跟我和他索要供品的,只是那個丫鬟,現在正主出來,他也很忌憚。
晚上張叔早早的做好飯,吃過飯有去了趟後山,回來的時候心事重重,我知道他是在擔心那塊佛玉。
我見老張總是提心弔膽,便提議說:「不如把墳挖開,取了佛玉就行,反正現在也沒人知道。」
老張聽完立刻橫眉瞪眼,語氣嚴肅:「我們守墓人,師承茅山一脈,鎮屍壓鬼自成一脈,但萬物相生相剋,各有淵源。我們這一脈的禁忌,就是不能拿死人身上的東西!」
聽他說得很嚴重似的,忍不住問拿了會怎樣。
老張被勾起了回憶,說守墓人這一派里,只有一個人犯過這個禁忌,發生了很可怕的事,下場很悽慘。
那個人,就是他師父。老張沒有細說,但眼裡流露出極濃的恐懼,肩膀都在微微發抖。
我吞了口唾沫,也沒再繼續問了。
或許這就是種瓜得瓜的道理,通曉鎮屍之術,同樣也禍起於屍。
明天才是頭七,老張讓我早點睡,他自己先睡了。
我睡意全無,腦海里不禁想到了那個女人,她說會挑日子跟我成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說親的時候沒注意看,現在回想起來,發現她的美貌可以說是驚為天人,那樣子不停的浮現在腦海里,小腹一陣燥熱,不知不覺中抱著被子撕磨起來。
激流過後,反應過來,又嚇出一身冷汗。
只是想到她的樣子都把持不住,那以後……
我睡意全無,爬起來到外面洗了把臉,冷靜下來後坐在門口,拿出二叔留給我的兩本書看了起來。
第一本是《天元封天籙》,是二叔的術法,用體內的天元之氣凝聚符籙,第二本是《天元策天符》,父親手裡的那種符就是上面記載的。
《天元封天籙》我肯定不行,它需要練氣,不過父親的符是畫出來的,或許我能學。
上面記載的東西比較詳細,我看得有些入神,直到眼睛酸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朝著天際看了眼,放鬆一下眼球。
沒想就是這一眼,嚇得我心都抽了一下。
今晚的月亮特別亮,此時正懸在山頂之上,但月暈卻呈現出暗紅色血色。
我嚇了一跳,想起老張說過,血月是大凶之兆,它的出現通常會伴隨著可怕的凶靈出世。
我趕緊往老張那屋跑,跌跌撞撞的推開門,一把掀開老張的被子。
他被我弄醒了不知道多少次,翻身坐起來,開口就要罵。
我結結巴巴的說:「張叔,血……血月!」
「什麼?」張叔像是沒聽清,但下一刻就從床上跳下來,鞋子都沒穿,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提著就往門外跑。
到了門口張叔才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黑沉沉的木牌給我,面色凝重道:「這是守墓令,你拿著它,整個墓園裡還未投胎的亡魂都會聽你調動,你讓他們守住墓園,不准任何人上山。」
老張說完,人已經跑出五六米了。
我拿著守墓令,緊緊的跟在後面。
進了墓園,老張又說:「去找你那沒過門的媳婦,請她出手幫忙。」
他的話一串連珠炮一樣,我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老張推了我一把,怒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我「哦」了聲,來不及多想,直奔南坡的那座大墳。
途中看見那座土葬的墳開了,從向外散落的土石來看,這座墳是從裡面被刨開的。
周圍有一串發黑的腳印,像是朝著山頂去了。
那老棒子還是詐屍了,我繞著腳印,生怕碰上,而老張就近翻過木柵欄,提著木箱慌不擇路的朝著山頂跑。
我到大墳前,拿著她給我的玉牌,不知道怎麼跟她搭話,急得團團轉。
但就在這時,大墳上冒出一陣青煙,眼前一花,她就裊裊的從青煙中走來,身後跟著那個丫鬟。
她站到我身邊朝著山頂看了眼,很不耐煩的問:「你有什麼事!」
我本來是打算好言請她幫忙,但見她這幅樣子,心裡有些不爽。
想起老張給我守墓令時說,手持它整個墓園裡的陰靈都聽我調遣。
伸手拿出守墓令,對著她,咳了兩聲,讓自己看起來有領導的派頭才說:「現在山頂有變,我命令你輔助我守住墓園,不許任何人上山。」
說完我鬆了口氣,感覺自己表現還不錯。但我多少有些虛,忐忑的等著回應,因為她都沒正眼看守墓令。
那丫鬟忍俊不禁的想笑,掩嘴說:「少爺,小姐她……」
「你回去!」白衣女人回頭冷冷的說了句,綠衣丫鬟不敢在繼續說下去,一轉身就消失不見。
白衣女人表情沒太大的變化,也沒看我,就靜靜的站著。
我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偷偷吐了口氣。
山頂的血月更濃了,但也沒什麼動靜。
我看了眼守墓令,心裡喜滋滋的,琢磨著怎麼把它從老張那裡弄來,到時候就算沒法修煉,她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我儘可能的不去看她,十八歲的年紀,對異性的了解正是懵懂的時候。
那女人周身一股冷香,面容清冷,身材凹凸有致,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見山頂一直沒動靜,墓園裡也沒來什麼人,翻來覆去的搗鼓著守墓令。
白衣女子見我翻來翻去的看,在旁邊冷冷的說道:「正面是令,背面是鎮,你握在手心,喊一聲令,它就能發號施令。」
真的假的?
我狐疑,剛才也忘記是用那一面對著她了,不過細細看了下,暗沉的符紋中間,果然是一個「字」。
辯出「令」字,我照她的說法,用令字對著遠處的墓碑,大喊一聲「令」。
墓園裡突然陰風陣陣,無數墳頭緩緩浮現出黑影,最近的兩個墓碑前,黑影很快顯化出模樣,是兩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只露出半張紫青色的臉。
我嚇得打了個冷顫,一下跳到白衣女子身後,下意識的就抓著她的裙帶,只敢從後面探頭看,四處張望的時候我還能聞得到我未過門的妻子身上的香味兒。
「距離守墓令近的陰靈,能照出模樣來。你現在喚出它們,就可以下令讓它們做事,不過在天亮之前,要讓它們回去,否則會魂飛魄散。」
白衣女子語氣極為平靜的說。
我小心的舉起守墓令,即便有她在身邊壯膽,我發令的聲音還是十分顫抖:「巡視墓園,發現不屬於墓園裡的人和陰靈,立刻向我匯報。」
我話音才落,那些黑影就遊蕩起來,像是巡邏的士兵。
「你怕它們,難道就不怕我?」白衣女子突然回頭問。
我這才發現還抓著她的裙帶,急忙鬆開手,挺直了腰杆說:「誰說我怕?我才不怕!」
嘴上這樣說,身子卻往她身邊靠了靠。
白衣女子很好聽的「哼」了聲,並肩站在我旁邊,一雙鳳眼微眯著看向山頂,沒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