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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起魂屍

2024-05-10 22:47:48 作者: 薔薇

  當今這個世道,不怕神不怕鬼,就怕被訛上,有理說不清,那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老張跟我一合計,最後決定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整夜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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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我搬了個凳子坐在大門前,隔著鐵門,盯著兩三米外的棺材。

  那棺材黑黝黝的,反射著暗沉的光澤。

  不也只怎的,我看著看著竟從心裡生出一陣寒意。

  我忍不住的往後挪,退到值班室門口。

  坐在燈下,能看見睡著的老張,這才不怕了,只是困得難受。

  到一點左右,正是困意濃重的時候,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經打了好幾次架。

  我打了個哈欠,心想大半夜也不會出什麼事,就靠在門框上打盹,但沒多久,大門口就傳來窸窣聲,像是老鼠在啃咬東西。

  山里老鼠多,我擔心把棺材給啃壞了,就弄出點聲音唬一下。

  但似乎沒什麼用,那聲音越來越大,像什麼東西在來回的摩擦。

  要命的是聲音正好從棺材的方向傳來,聽著就像是在摩擦棺壁。

  我的困意頓時全無,腦海里有這個念頭,腳下像灌了千斤水泥一樣立在原地。我打消了過去查看的想法,眼睛緊盯著那副棺材,腳下一點點挪到值班室里。

  但那個聲音沒消停,很快變成微弱的敲擊聲,「咚咚咚」的。

  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短短几秒,敲擊聲就變得很大,完全能聽出來,是有東西在撞擊棺材。

  我急忙把老張喊醒。

  睡意朦朧的老張看到是我擾了他的清夢,剛想對我破口大罵,就聽到了「咚咚」聲。

  我眉頭一皺,啐了一口罵道:「老不死的,都斷氣了,還想著起來幹啥?」

  聽了老張的話,我手腳忍不住抖了起來。

  這是遇到詐屍了啊!

  老張拿了鑰匙,開了大門,出去在棺材蓋上猛的拍了一巴掌,怒道:「塵歸塵,土歸土,都活了一把年紀,還不明白這道理?」

  棺材裡的聲音一下就停了,老張見狀罵罵咧咧的往回走,但剛要鎖門,棺材「砰」的又是一聲巨響。

  我手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後殼與電池都被摔了出來。

  我也顧不上心疼,緊張的盯著門口的棺材,生怕下一刻裡面的人就會蹦出來。

  棺材像挑釁一樣,猛的抖了兩下,老張嘀咕:「這老貨都八十幾了,照理說走的安心才對,難道有問題?」

  老張自言自語,又開了大門,出去後掰著棺蓋想打開,但一個人力氣不夠,讓我把值班室的撬棍給他。

  見我哆哆嗦嗦的出門,老張瞪了我一眼,把手電遞給我,讓我給他照著。

  老張接過撬棍,在棺材邊緣撬了幾下,雙手扣住,一發力就給掀了起來。但就在棺蓋掀開的瞬間,裡面的屍體「嗖」的一聲,直挺挺的就坐了起來。

  我站在後面,看不見臉,但那一身大紅色的壽衣,還是嚇得我怪叫一聲,不停的往後退。

  老張反手扔掉棺蓋,不等裡面的屍體有動作,單手按住屍體的腦門用力一壓,把他給壓了回去,然後朝我喊道:「元童,過來給我照著亮。」

  我心裡千萬個不願意,那古怪的夢嚇人,但終歸是夢,可現在是親眼所見……

  只是不過去,估計明天就得捲鋪蓋走人。

  我一咬牙,硬著頭皮過去,把手電往棺材裡一照,頭卻扭朝一邊不敢看。

  過了一會沒聽見有動靜,才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老張的左手五個手指結成奇怪的形狀,蓋在屍體臉上,右手在屍體身上亂摸,不一會摸出一個玉佛。

  「佛玉,難怪會起屍。」老張拿起玉石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佛玉就是雕刻成菩薩、佛陀的玉石,經過高僧開光加持,活人帶著能驅邪避禍,但放死人身上,就會壓著亡魂無法離體,白天陽氣重,魂魄不敢活動,但到了晚上,魂魄游離,又被佛玉封在屍體裡,自然會起屍。

  不過在老張的故事裡,這不是真正的詐屍,而是叫起魂屍。

  老張把玉放回去後,嘴裡念叨了幾句,左手在屍體眉心一壓,手順勢下滑,把屍體雙眼合上。

  老張合上棺蓋後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讓我回去睡覺,後面由他來守。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被一陣哀樂吵醒,出來就看見一行人抬著棺材進了墓園,急忙問老張是怎麼回事。

  「他家找了關係,上面點頭了。這事就算以後鬧出來也跟我們無關。」老張背著手,嘴裡叼著自己卷的旱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老張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又安慰我道:「入土為安,何況是在我們地盤上,鬧不起來。不過那佛玉有些古怪,頭七里,你每天去看兩次,有異常及時跟我說。」

  那家的葬禮辦的倒是熱熱鬧鬧,持續到下午才結束。我跟老張上去打掃衛生,新墳沒起墳堆,只是立了一塊碑,另外七個墓穴上種了松柏,掩飾得很好。

  我按照老張的叮囑,早晚都去看一遍,兩天裡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漸漸的也放鬆了。

  而且昨晚又夢見那個女人了,給我列了不少清單。

  中午老張騎著電驢帶我去城裡置辦,付錢的時候我都覺得肉疼,果然是個大坑。

  回來途中,我忍不住抱怨,這才幾天,前後加起來已經開支出六千塊了,養個媳婦也花不了那麼多,而且媳婦還能那啥……

  老張嘿嘿一笑,說要是我心裡不平衡,讓我二叔籌備籌備,上門提個陰親,指不定姑娘答應了,我以後也能那啥了。

  我不貪圖那事,只是好奇,不是都說人鬼殊途,在不得一起?

  老張說別人是這樣,但我不同,結了陰親,說不定身子會慢慢好起來。

  身體會慢慢變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剛滿十八歲,不想這樣過一輩子,不想跟老張一樣孤獨半生。萌生這個念頭,我又刨根問底地問了很多和陰婚有關的事。

  老張聽出些苗頭,試探的問,「要不要讓你二叔帶去試試?」

  聽老張的意思,墳里的那位未必會同意,不過就算被拒絕,見不到也不會尷尬。

  我沒有立刻回答。

  以前是不信,但經歷了起魂屍的事,知道老張說的那些故事,可能都是真的,有些猶豫。

  下午店老闆把東西送來,我跟老張把紙人紙馬和一些紙衣、紙錢搬上去燒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翻開微信朋友圈,見到同學的那些生活照片,心裡越發波瀾起伏。

  半夜裡老張起了一趟,我問他去做什麼,老張說到山裡看看,那佛玉讓他有些不安。

  我算了下,再過三天頭七就過了,按農村的說法,頭七一過,地府的陰差就該來勾魂了,應該出不了事。

  老張回來,我把他叫住,問他陰婚是不是真能把我的病治好。

  見我糾結這事,老張嘆了口氣說:「童娃子,你這身子不是病,是體內陰陽失衡,你看到了這裡,是不是比以前精神多了?」

  他一說,發現還真是這樣。自從到墓園,我的身體的確是比以前好了。

  老張見我不吭聲,繼續說:「你身體之所以能恢復,是因為這裡的陰氣。要是真結了陰親,到時候天天跟鬼媳婦呆一起,身體自然會好起來。」

  「張叔,我的體質有什麼說頭嗎?你先說我陽氣弱,現在又要陰氣滋養,很矛盾。」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老張笑了笑說:「這事得問你二叔和你爹,他們不說,我老頭子也不敢胡亂開口。」

  我嘆了口氣,也不糾結了,下定決心後跟老張說:「張叔,我怕我二叔和我爹不同意,這事……」

  老張從床上坐起來,語氣堅定的說這事包他身上。看架勢,我又有種入坑的感覺。

  不過只要身體能變好,是坑我也願意跳。

  老張說宜早不宜遲,最好在那老傢伙頭七前把事定下。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第二天二叔跟父親都來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爹只問了一句,問我是不是想好了。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他們不能理解我作為一個男子漢,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恥辱感。

  中午我二叔開著麵包車進城,拉了一車的紙貨回來。我爹也買了豬頭、雞鴨魚肉,在廚房裡做成半生肉。

  老張全程蹲在門口抽著煙,咧著嘴看著,見我爹和二叔板著臉,還說:「你倆也別臭著個臉,那丫頭配得上你們元家。」

  我爹冷冷的哼了聲。

  我規矩的待在旁邊,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二叔和爹好像不太贊成這事,而且他們做起事來,像是變了個人。

  天色剛黑,老張就把大門鎖了,關了所有的路燈。

  我二叔跟我爹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精神多了。我看著一堆東西,正犯愁怎麼搬上去。二叔招手讓我過去,說等會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能出聲,直到他說可以說話為止。

  我趕緊閉嘴,點點頭。

  二叔點了根蠟燭,站在一堆紙人紙馬前,食指和無名指併攏,夾住燃燒的燭芯,猛的往上一拉,燭火非但不滅,反而躥得很高,只是下一秒,火苗就變成了綠色,陰惻惻的。

  紙人紙馬被綠色的燭火一照,竟緩緩動了起來,化成一群男男女女,那一匹匹紙馬,更是化成俊朗的白馬。

  我眼睛睜得滾圓,緊緊的捂著嘴巴,生怕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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