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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看不見的敵人(2)

2025-05-01 08:25:28 作者: 於璐

  當初在連家別墅的三層閣樓上。

  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還有那本莫名其妙出現,又不知不覺失蹤的畫冊。

  上頭畫了兩幅畫。

  

  一副是吊死的貓,一副是一雙帶血的眼珠,後面的幾頁被人撕掉了。

  不知道是被作畫的人撕了,還是後頭發現畫冊的人撕掉的。

  當時一心一意撲在尋找外婆的屍體上,畫的事情在我心裡轉了一圈,便被我拋之腦後。

  細細想來。

  可嵐是被吊死的,珊珊的眼珠子被人挖了。

  發生的事情莫名的與畫冊中的畫契合。

  就像是一個死亡預言,畫冊上的畫,後來相應發生的事。

  我倒吸一口涼氣。

  而今我手上的這張被撕下來的畫紙,上頭畫的是一個人彘。

  彘即為豬,便是把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

  砍去四肢,挖去眼睛,在耳中灌入銅,使其失聰,用藥毒啞,拔去舌頭。

  難道這樣就結束了嗎?

  即使讓其經歷這麼多非人的虐待,依然讓他吊著一口氣,推進茅房,讓他有知覺的等死。

  我顫抖著手,幾乎拿不穩手上的紙片。

  紙片中寥寥數筆,便把人彘畫得栩栩如生,從畫中人的頭髮便能夠猜出來,他是一個男人。

  被割下來的身體器官被無情的丟棄在旁邊,流淌在紙張上的血像是會透過紙,沾到我的手掌上一般。

  紙張上那個男人微張著嘴,劇烈的痛苦撲面而來。我隨意的把紙張揉成一團,緊緊的握在手中。

  這副畫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是在珊珊與我說了那樣奇怪的話之後出現的?

  誰都不能相信,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這兩句話我放在心裡反覆的咀嚼,猛得想起,沈冥還在外頭等我。

  匆匆掐斷思緒,把紙團往口袋裡隨手一塞,便出門。

  恰好看見沈冥雙手插在口袋,往我所在的方向望過來。

  我加快腳步小跑到他的身邊。

  沈冥上下看了我兩眼,得知我無事,輕哼一聲,「不是讓你在原地等孤……為什麼……」

  「對不起。」不等他話說完,我趕緊低頭認錯。

  沈冥愣了下,奇怪的瞥了我一眼,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了。若是平時,我一定會找很多個理由來解釋我剛才的離開,今天這麼容易就認錯,很是不正常。

  雖然我的做法在沈冥眼中看起來很不正常,卻很有效果。

  他的臉色緩和下來,「去哪裡了?」

  我指了下身後的女衛生間,泯了下唇,「剛才內急,便去上了個廁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臉上的笑容太假,神情太過於慌亂。沈冥銳利的眼神盯著我,「你有事瞞著孤?」

  我的心跳亂了一拍,「沒有……」

  沈冥往我的方向垮了一步,我本能的往後退一步,他輕笑一聲,「你眼中的害怕都快把你給淹沒了,說,你遇見了什麼事?」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試圖把沈冥口中的害怕掩飾掉,卻適得其反。

  沈冥危險的眯起眼睛,一路把我逼到牆角,一隻手橫在我的頭側,瞬間便我把困在方圓之中,「小東西,你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受驚的鳥了,乖乖說,你剛才見了什麼人,聽到了什麼話?」

  我雙手抵在沈冥的胸膛,把他緊貼著我的身體推開了些,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香味使我有些腦子不清醒。

  沈冥輕笑一聲,靜靜的等著我。

  我的手伸向口袋,掏出一張紙,由於被我揉得不像樣,拿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十分的磕磣,遞到沈冥面前,「我撿到了這個東西。」

  沈冥冷冷的瞥了眼紙團,並沒有馬上接,淡紫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高屋孤,你到底見了誰?」

  「我沒有見到誰,真的只是撿到了這張紙。」我堅定的回視著他,心跳跟著亂了節奏,不知道沈冥有沒有發現我在說謊。

  為什麼說謊?

  沈冥是我最親近的人。

  可作為最與我最親近的他,卻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瞞著我。

  同理,珊珊告訴我的話,我不告訴沈冥,便有了我自己的秘密,至少能夠增加我那少得可憐的安全感。

  沈冥打了個響指,紙張漂浮在半空中,緩緩的舒展開。

  沈冥盯著紙張上看了半響,冷哼一聲,「一張白紙便能夠把你嚇成這樣?」

  「白紙?」我伸手把在半空中的紙張扯了下來,泛黃的紙張上一片空白。

  之前畫的人彘與滿紙的血全都不見了。

  不過是從衛生間出來的短短一段時間,怎麼就不見了?

  我茫然的看向沈冥。

  沈冥勾唇邪魅一笑,「別用你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孤,孤沒有動手腳。」

  是啊,沈冥不會對這張在外人看來,普通的不能再的紙動手腳,也沒有必要對他動手腳。

  「怎麼會這樣……」我的腦子更加的亂,亂成一鍋粥,就差沒有燒起來。

  沈冥突然一把把我抱住,他略帶冰涼的身體在此刻看來十分的親切。

  我面無表情的讓他擁著。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的說了句,「不是有孤在嗎?你在怕什麼?」

  我的眼珠子轉了下,怕什麼?

  這種感覺說不清楚。

  像是在害怕不知道,又像是害怕知道。

  看著身邊與我相識的人一個個離去或者是受傷,偶爾我會想,是不是因為我本就是個不祥之人,安博如此,蘇晗如此,連帶著與我只有片刻交集的珊珊也是如此。

  即使沈冥是冥王,也為了多次差點魂飛魄散。

  我猛地一下抓住沈冥的手,沈冥臉上依然帶著笑,反握住我的手。

  「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孤一定會帶你離開。」沈冥握緊我的手。

  有了沈冥的承諾,我提起來的心落下去了些。

  「這張紙裡頭到底畫了什麼東西?」沈冥所幸整個人靠在牆上,讓我的頭枕著他的肩休息。

  我深吸兩口氣,把紙張放在手中擺弄,正反兩面仔仔細細的看過,上頭還有我之前留下來的汗漬,怎麼可能紙張上的東西會憑空消失呢?

  「紙上畫了一個人彘。」

  沈冥挑眉,「所以?」

  他總是這麼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我重重的在他手上捏了一下。

  我運用了這二十年來所學到的所有語言知識,力求達到用詞準確,描述詳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把閣樓上發現的畫冊與剛才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

  沈冥笑著看我說完,摸了摸我的頭髮,輕蔑道,「孤覺得沒什麼,可能只是湊巧,而且剛才孤已經在紙張上探查過,上頭沒有一絲鬼力。如果想要在紙張上動手腳,孤卻查不到,難道鬼王的法力已經強到孤探查不出來的地步?」

  我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覺得我說的是假的?」我雙手緊緊的抓住沈冥,已經兩個人出事了……下一個變成人彘的,是一個男人……

  「青青,你太緊張了。」

  「我們趕緊離開,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我加重了語氣。

  在不久之前,我還大言不慚,要與連柔柔拼個你死我活,可現在,連柔柔活得好好的。

  珊珊說得沒錯。

  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給別人拖後腿就是了,還嘗試著救人,真是可笑至極。

  現在我開始怕了,怕因為我而害了別人。

  「好,什麼都聽夫人你的。」沈冥笑得勾魂。

  沈冥的話讓我心頭無名的火瞬間便散了,我們溫存了一會兒。

  我抬頭四下看了兩眼,「沈華呢?」

  沈冥有些不高興,擺了下頭,指向一個方向。

  看到沈華安然無恙,我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台上的王翠依然優雅的說著話,她深情並茂的講述著連家的發家史。

  連家的發達過程拍成一部電視劇都不嫌羅嗦。

  羅萍輕柔的語調再加上溫和的燈光,流淌在大廳的鋼琴曲,整和起來是一副美妙的畫面,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我突然對王翠來了興趣,能夠生出連柔柔,連敘這樣的殺人狂魔,她的母親應該是個怎麼樣的人?

  聽到一半,我「撲哧」一聲笑了。

  連禕成了臥薪嘗膽的勵志型成功企業家,而王翠成了他身後,不離不棄,給予支持的成功男人身後的女人。

  在王翠的口中,是他們夫妻兩人歷經磨難,把岌岌可危的寧家企業給救活了。

  才有了現在如此龐大的連家企業。

  前一段時間的美佳美容中心,使用嬰兒做產品的事情使得連家負面消息纏身。

  他們這一番話,一半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優越,另外一半,便是告訴天下人,他們連家依然是過去強大的連家,一時的風言風語,是無法撼動他們連家的地位。

  說起來,這棟別墅應該是連禕的前妻,也就是連修的親身母親寧婉的嫁妝。寧婉死後,他們把寧家的一切占為己有。

  他們在寧家的房子中,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就不怕寧婉泉下有知,半夜爬出來嗎?

  我的腦中極快的閃過一個想法,連家別墅的建築風格是歐洲古建築的風格。

  寧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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