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海安給高仰止打電話時已是夜深時分，她問高山高水睡著了嗎，高仰止說我們還在玩呢，海安說你們可真能夠玩啊，這個點孩子們早就困得受不了了。高仰止這才老實回答說他把高山高水帶回半山別墅了，兩個孩子現在已經睡著了。

  海安說高仰止，你不守信用啊，高仰止則辯解道誰讓你不打電話來的，鬼知道你帶著你那個小司機跑哪玩去了。

  海安哭笑不得，說高仰止你行不行啊，自己耍小心眼還得拉上我的司機墊背，有你這樣的人嗎。

  海安說這話時曹天宇已經在副駕上呼呼大睡著了，海安早就說過這孩子就跟高山高水一樣，睡醒了吃，吃飽了睡。

  高仰止語氣十分曖昧道你們也玩得夠盡興了，你們辦啥事要花這麼長時間，我總不能一直在飯店等你們吧，我不累高山高水還累呢。

  海安罵了一句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高仰止，你還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盡幹著偷雞摸狗的事，你就不能淨化一下你的靈魂嗎。

  高仰止說他準備過幾天去禪修，順便如你所願，淨化一下靈魂。

  海安說好事啊，你可千萬別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到佛門清淨地去，若是那樣，你就是十惡不赦了。

  高仰止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離婚是你的一時負氣之舉，我不怪你。

  海安說你現在是神是仙都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我們之間也回不到過去了，你還是省省心去吃幾天素，淨化一下你的腸道吧。

  

  高仰止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就讓高山高水在家裡睡覺吧，別折騰孩子了，還有，你再任性也別耽誤了孩子們的教育，他們今年該入學了，這些由我來安排，教育費用是我該出的。

  海安嘆了口氣，說隨便你吧，反正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也不能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很想念你的。

  高仰止突然說等你心情平復好了就回來吧，婚姻只是一張紙，我和你之間的情分不是那張紙就能代表的。

  海安沒有說話，許久才說高仰止，你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你當初做那麼多苟且事時有沒有想過我和你之間的夫妻情分，憑什麼必須是我一次次地妥協原諒你，憑什麼你就不會反省你自己，做女人的就該這麼賤嗎。

  海安說到激動處，直接就結束了手機通話，一陣酸楚湧上喉頭，只能硬生生地把它們給咽回去。生活是怎樣一種狼狽不堪啊，處處都是陷阱，都是自己給自己下的套，挖的坑，更可悲的是一次次地跌倒後還在樂此不疲地重複。為什么女人就不能給自己一點尊嚴呢，原諒出軌的男人就等於是自殺，你都把你自己殺死了，你還剩下什麼能夠苟活在這個世上。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規則，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就能夠敷衍過去的，傳說狗都改不了吃屎，難道人就可以做得到脫胎換骨改過自新嗎。高仰止，你把男人這兩個字看得太高大了。

  海安在心底感慨完就把副駕上的曹天宇叫醒，問他家在哪裡，她送他回家睡去。

  曹天宇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一時間也沒想起自己家的具體地址，就對海安說我今晚就在你車上湊合一夜吧，你把我擱樓下，你自己上樓去休息吧。

  海安心想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傻啊，還是裝瘋賣傻，管他呢，反正她是累了。海安把車開到出租房樓下後，讓曹天宇去車後排睡，那樣躺著舒服點，然後她就上樓去了。

  曹天宇睡得迷迷濛蒙的，海安說啥他也沒聽清，嗯了幾聲就繼續睡去。

  曹天宇一覺睡到天大亮，才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海安的奔馳C里過了一夜，車窗留了一絲縫，陣陣清晨的涼風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做了幾下舒展動作，然後就開始努力回憶昨夜的情景。

  這時，他褲兜里的手機響了，掏出一看是海安的電話，她問他醒了嗎，上樓來吃早餐。

  曹天宇將車門關好，抓起背包，三下兩下就竄到了樓上。海安已經給他打開了大門，曹天宇進去後就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說：「我昨晚在你車上睡的，我也記不清是怎麼回事了。」

  海安一邊給他盛豆漿一邊說：「你睡著了就跟高仰止喝醉了一樣，我一個人哪扛得動，只能讓你在車裡將就一宿了。」

  「你以前也讓高老闆在車裡過夜的嗎？」曹天宇眨巴著眼睛瞅著她。

  海安點點頭：「那可不是。他那個噸位，我哪扛得動？那時我們還沒有買別墅，也沒有司機保姆啥的，只能把他丟在車裡過夜了。」

  曹天宇一聽高仰止曾經也有這樣的待遇，心裡挺高興的，這會兒也不覺得脖子落枕了，肩膀也不酸了，而且還胃口大開，把海安給他準備的早餐風捲殘雲般地一股腦吃完。

  海安坐在他對面，一邊喝豆漿一邊搖頭：「你這孩子怎麼就跟吃不飽似的。常言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可你也不是半大小子了，飯量咋還那麼大？」

  曹天宇站起來，手腳麻利地收拾碗筷，一邊說：「姐，你不是嫌我飯量大想炒我魷魚吧？我現在可是失業人士，你再不要我，我就只能餓死街頭了。」

  海安琢磨了一下：「你想要多少工資啊？我現在可不是高太太了，我自己現在吃飯都成問題啊。」

  曹天宇沒說話，洗完碗後拿過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掏出那兩萬元錢擺在海安面前，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就從這裡面給我開工資吧，我要的不高，一個月一千就可以。」

  海安笑而不語，心想這孩子真是太逗了，把她當小妞哄了，雖然泡妞的手段稚嫩了點，但是誠意還是蠻足的，別說是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就是她這樣的阿姨都覺得心裡暖暖的。

  「我今天去賣車，你跟不跟我去？」海安問。

  曹天宇一聽海安不再拒絕他的兩萬塊錢了，很是高興，連聲說去去去，當然要去，因為我是你的司機嘛。

  海安笑笑，將兩萬元錢放進曹天宇的背包，說這個嘛，就先存在你這裡，就算是我們的活動經費吧，我說過我們是要做大事的。

  曹天宇興奮得一躍而起：「那還等啥？姐，這以後我就是你的槍子，你要我往哪裡打我就往哪裡打，絕不跑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