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十日之約

  饒是做好了這一層心理準備，我也難免吃了一驚，能將自己的內心世界影響到現實世界，並且還能幻化成如此逼真的程度，儘管還有些小瑕疵，但卻足夠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我就說為什麼自己的一身本事都在這裡失去了作用，因為我本身就處在別人的規則之下，這裡的一切都依託於空天和的存在，只要他願意，實際上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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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狐疑的問道，對我來說，現在反而沒有了顧慮的事情，「這與輪迴又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可能懂得輪迴之奧妙！」空天和輕蔑的笑了一聲，「在這座名為伽藍鎮的鎮子裡，所有人都會在夜晚與黎明到來之際死去，第二天清晨再復活，他們被我洗去了意識，只能作為單純的人偶行動，並且不斷的重複著這種生與死的過程。」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多年來製成這個陣法的原因！我很想知道，我也很好奇——在經歷這樣無限的輪迴之後，這些人會發生什麼，他們身上會發生什麼奇妙的反應.....會出現涅槃者嗎？會出現什麼異類嗎？你看，這不是讓人慾罷不能的探究嗎！？」

  空天和像是瘋了一樣的大笑著，乾枯的臉上甚至已經笑出了眼淚：「罷了罷了，和你一介凡人說起來也不會懂，你是外鄉人，是這裡的不速之客。我要殺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我卻不殺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腦門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就算這樣我也仍舊保持著相當的鎮定：「這個我倒是確實好奇，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你是這裡唯一的變數。」空天和輕笑著說道，眼中滿是鄙夷，「我想知道你能在這裡掀起多大的波瀾，當然，事實證明你有一點本事，你能找到象徵著我塵封記憶的寺廟，翻閱裡面的資料，你以為那些是日記？那些不過是早已被我拋棄的不堪回首的記憶和往事而已！你也能在那些人中找到一個成功脫離控制的人，我甚至一度開始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但是，你卻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種無形的力量便已經死死的扼住了我的咽喉，將我提了起來，我徒勞的掙扎著，卻並沒有辦法掙脫這股力量。

  「你膽敢嘲笑我的研究和理想不切實際？不用否認，我能聽到這個小鎮上的一舉一動，我也自然能聽到你內心的所想，你膽敢瞧不起我，這就是你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不用再徒勞的掙扎了，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你在我的心境陣法中，沒有任何動用力量的可能！」

  憑藉著最後一口氣，我才勉強張開了嘴巴：「賭....賭一把....」

  讓我慶幸的是空天和最終還是把我放了下來，他饒有興趣的帶著冷笑俯視著我，眼中依舊充滿著輕視：「賭？你拿什麼和我賭？不對，是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賭？」

  「就憑我畢竟能誤打誤撞闖進這座小鎮，再怎麼說，那應該也算是一種緣分吧。」我捂著喉嚨緩緩站了起來，剛剛那一下確實是生死邊緣，為此我更要小心謹慎，「你看，既然你說我是變數，那我無疑也是為你的研究和實驗帶來好處，你就不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穩固程度嗎？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不堪一擊的話，那麼我是一定撼動不了你的世界，這個伽藍鎮是嗎？」

  「那當然！」空天和冷笑一聲，「你怎麼可能會破壞到我這完美的輪迴世界，所有規則都由我來制定，你在這其中充其量是一顆小棋子而已。」

  「那麼就讓我們來賭一賭吧，給我十個輪迴的時間，如果我能撼動伽藍鎮的話，就請你放我出去，只是饒我一條性命而已。」我喘著粗氣，認真的說道，「反之如果我沒能做到，那我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一切為你所用，你看我——姑且也算是這行里的人，身上也有一點本事，無論是知識還是寶物，總有一樣入你眼的，退一萬步來說，給我十天輪迴的時間也讓你增加一點樂子，你也不吃虧，如何？」

  空天和臉上戲謔和蔑視的表情更加明顯，對我而言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曙光——就在那一瞬間，他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眼神。

  「小子，已經有二十年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了。」空天和儘管臉上滿是殘忍的笑意，但我卻能從那一絲興趣中讀出一線生機，「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的請求？」

  「因為我覺得你既然自認為是研究者，自然會對我這種未知的變量感興趣。」我吞咽著口水，竭力克制著緊張的情緒緩緩說道，「我反正干涉不了你的計劃，也阻止不了你的野心，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消遣而已，就算我失敗了，你也不過是讓我多活了幾個輪迴，絕對不會有所損失，如此說來，我想你沒有拒絕的理由才對。」

  「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你狂妄自大。」這個光頭的枯瘦老人在火光照耀的小鎮之下放肆大笑，最後，緩緩轉過了身，沒有再多看我一眼，「既然如此，就給你十個輪迴的時間，看看你能在我的世界裡跳起什麼水花。」

  我心裡鬆了口氣，畢竟現在至少撿回了一條命，的確，我在空天和身上看到的氣場不同於以往看到的任何一個玄學家，那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頭一次讓我覺得離死亡的距離如此之近。

  在黑霧籠罩下，迎來了新一輪的輪迴，當黎明再度升起時，被困在這座虛假小鎮中的人們再度走出房屋和大門，開始了新一天的人偶生活。

  我找了個公共長椅坐下，一邊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嘆了口氣，在這裡的唯一好處就是不需要睡眠和進食，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這什麼也沒有的伽藍鎮了。

  現在想來，我由一開始的只想活下去，找到那些命格不一的人，到現在淪落到這種境地，真不知道該說是命運使然還是自己的不幸。

  而我也沒有多少時間惆悵，空天和並沒有留出太多時間讓我找到伽藍鎮的秘密，十個輪迴的時間轉瞬即逝，到時候等待著我的可能是死路一條。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現在依舊能夠自由出入那座廢棄寺廟，看來空天和確實對他的過去不屑一顧，而當我再一次進去翻閱那些資料時，卻已經很難找到新的信息。

  大多數書籍顯然都是梵語，那些我也看不太懂，唯一能看懂的漢語佛經也相當生澀，只能試圖從字裡行間摳出一點信息來幫助我理解現在的局面。

  伽藍鎮....我回味著這個名字，這座鎮子的名字又是否會與它的構成有關係？抱著這樣的疑問，我在一本滿是灰塵的佛經上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信息。

  原來伽藍不僅僅是指寺廟，在一些專門的用語中，它還能代指守護伽藍之神，那一十八位所謂的護法，他們分鎮各處，共同組成了一個網狀結構，這也是大多數寺廟都會採用對分式建築樣式的原因。

  所以伽藍可能也不僅僅是指這座古寺，而我同時也知道大多數陣法絕對都有其命門所在，如果這座小鎮就是一座大陣的話，那隻要從內部破壞其命門，我就有辦法從這裡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