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鼠頂香

  先不說父親到底做了什麼，單是在石椅處看到的東西，就讓我震驚的不能自己。

  卻見那石椅上，竟坐著個人，而且還是木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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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會坐在那兒？

  而且在她腳前，狗蛋兒跟狗剩兒正誠惶誠恐俯首貼耳的跪在那兒。

  這……

  就這還沒完！

  父親剛一到，突然間，周圍四下詫然響起了吵雜的『吱吱』聲兒。

  生活在農村，這種聲音自不陌生，是老鼠！

  接著，就見周圍的牆縫裡，樹杈上，土裡，數十上百隻老鼠吱吱叫著沖了出來。

  如此這般，誰見了能不怕不慌？

  我此時慌得厲害，雙腿都在打擺子，要不是因為腳邊兒正有老鼠跑來跑去的，我都得坐到地上。

  而這些老鼠跑到木寡婦面前時，紛紛定住了住了身形，接著兩根前爪齊齊抬起，抓著各自的長尾巴舉過了頭頂，竟是衝著木寡婦點頭哈腰的納拜起來。

  鼠頂香！

  突然，這三個字驟然在我腦海中迸出。

  九歲之前，那時候我爹還作者棺材匠的營生，有時候我也會跟他去往戶家送棺材。

  當時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跟了去能吃席。

  而有一次葬一個人的時候，就發生了面前的這般景象。

  當時我父親驚的五色無主，嘴裡不住念叨著：「鼠頂香，鼠頂香，鼠頂香……」

  當時我還覺得這詞兒挺貼切，畢竟老鼠那尾巴又長又細，兩個前爪抓著尾巴祭拜，還真像人燒香的架勢。

  當時父親念叨完了後，拉著我拔腿就跑，一直從鄰村兒跑回了家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並鄭重其事的叮囑我，以後要是在喪事兒上遇到了鼠頂香，你給我有多遠跑多遠！

  至今為止，我也不知道為啥。

  現在，我其實很想聽他的話，掉頭跑掉。

  但此刻事情明顯到了關鍵時刻，我又哪兒能不顧？

  我強壓下心頭的恐懼跟心悸，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

  而恰在這時，我爹直接把手裡沒了頭的雞屍丟在了地上，而後一言不發的盯著木寡婦看，那神情無比的肅穆。

  「咯咯咯咯……」

  而這時，木寡婦突然仰頭髮出了一串兒銀鈴般的笑聲兒。

  「到底是大風水師，竟還真被你發覺了。」

  大風水師？

  察覺到了什麼？

  一句話，在木寡婦口中說出來是感慨，但在我聽來卻是兩個疑惑。

  得，這回倒好，原本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呢，到時又來了兩個問題。

  這時，我父親開口說話了，但他聲音壓得極低，我是一個字兒都沒聽清。

  百爪撓心的感覺，我此刻是體會了個真。

  「咯咯咯咯……」

  父親話落，卻不料木寡婦再次發出了那銀鈴般的笑聲，不過這一次那笑中透著股放浪。

  當笑聲止住時，她把那纖纖玉指伸進了領口之內，似是在那夾縫之中套著什麼。

  儘管我之前已被接撞而至的事情弄了個驚心悼膽，但一看木寡婦那動作，我腦子裡情不自禁的想起各種香艷的畫面，由心底深處迸發出了一種渴望。

  吞了口口水，微微壓下了那絲污念後，我忽然察覺到狗蛋兒跟狗剩兒的表情都變了樣兒。

  是那種……成病態的痴迷，甚至兩人的嘴角都如狗一般流出了哈喇子，而兩人卻扔不自知，只顧著瞪眼看木寡婦那勾魂攝魄的動作。

  要是木寡婦的動作在露骨一些，我簡直懷疑他倆會把眼睛給瞪出來。

  而就在這時，木寡婦的手從領口內拿了出來。

  隨後，她嘴角揚起嫵媚到極致的笑，接著攤開了手掌……

  當看向她手掌內時，我頓被雷擊，腦子裡全是轟隆隆的聲音。

  那手掌裡面，竟是……

  竟是一個……我！

  一個巴掌大小，渾身呈透明色的我。

  這是怎樣的動心怵目啊，一時間，我膽破心寒。

  而這時父親突的怒吼出聲。

  「好！」

  他咬著牙，睚眥欲裂，口中一字一頓道：「就照你說的辦！」

  我眉頭都皺成了個疙瘩，什麼照她說的辦？

  一個一個的謎題，一時間如一個迷陣一樣把我困在了中間，讓我左右不是前後也不是。

  這一切表象之下，到底埋著什麼因果？

  「喔咯咯咯……唔咯咯咯咯……」

  忽的，一陣雞叫傳來，木寡婦忽的變色。

  「唐玉林，你敢！」

  我爹突然張口噴出了一口血，獰笑起來：「我唐玉林怕過誰來？」

  也就在同一時間，地上一片片的老鼠突然東倒西歪起來，更有甚者還在吐著白沫。

  這又是怎麼了？

  不等我想清楚，一聲戾嘯突的響起，是木寡婦。

  這道聲音中，明明聽著讓人心慌，但卻弄得我剎那間想起了她在河裡洗澡時的一顰一動，以及那一呻一吟。

  「來……」

  我清清楚楚的聽到木寡婦在叫我，眼前也漸漸的出現了個輪廓。

  木寡婦正渾身沐浴著顆顆水珠，表情魅惑至極，並伸出了手朝我勾了勾。

  「小三兒，來，到姐姐這來，姐姐疼你，姐姐讓你舒服舒服。」

  我心裡充滿了喜悅，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來嘛……快來嘛……」

  「好……我，我來了……」

  我嘴裡答應著，心下興奮的簡直不能自己，這一幕我不知道夢到過多少字，更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如今，終於要美夢成真了！

  「咯咯咯咯……」

  木寡婦又笑了起來，雙手一上一下，遮著兩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地方，卻是欲拒還迎。

  這更讓我心頭火燒，不由得就加快了步伐。

  近了……更近了……

  我不由自主的傻樂起來，甚至已經張開了手，準備狠狠地把木寡婦擁入懷中，然後狠狠地蹂躪她。

  然而就在我張開了手後，一股熱流突的噴了我一臉一身，接著一股腥臭味猛地湧入了我鼻腔。

  哎？

  睜開眼睛，映入眼帘兒的一切讓我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爹……爹你怎麼了？

  此時，我爹全身都是血，眼睛更是猩紅無比，喘氣時，嘴裡鼻子裡都有熱浪噴出，身上更是掛了幾隻沒有頭的老鼠……而看那樣子，老鼠頭顯然是在……是在他身體裡面兒！

  而最最讓我恐懼的是，我爹身後，狗蛋兒跟狗剩兒，竟然……竟然被那群老鼠給啃了個體無完膚！

  顧目四盼，周圍卻不見木寡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