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色鬼
2024-05-10 21:28:49
作者: 頑皮豹
我沒工夫去找不見蹤跡的木寡婦,也沒心思去管被老鼠啃咬的體無完膚的狗蛋兒狗剩兒,此時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爹身上。
「爹,你怎麼樣,別嚇唬我啊,你……你沒啥事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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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無倫次的說著,急的搓手頓腳抓耳撓腮如火燒火燎。
而這時,我突然看到父親嘴唇兒動了動。
我精神一振,忙附耳過去。
「雞血……人血……可以對付……對付五色鬼,切記……切記……」
說至最後,他的聲音以如蚊鳴,他整個人更是眼睛一翻,直接仰身躺了過去。
「爹,爹!」
我大叫一聲,哪還有心思琢磨他說的什麼『五色鬼』,連忙探手扶住了他。
然而不管我怎麼搖晃,他都無動於衷,要不是因為我還聽得見他的心跳,感覺得到他的呼吸,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再一看我爹胳膊上,肩膀上,還有大腿上的老鼠,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它們都給拽了出來,狠狠摔了出去。
接著我背起父親,撒丫子就往家跑。
攆草,製藥,燒熱水。
止血,上藥,纏繃帶。
一番忙活之後,天兒都見了亮兒。
我爹算是村兒里唯一懂點兒醫術的人,這麼多年來村兒里人有個大病小災兒的,都會找我爹來看病。
當然了,要說醫術多高,那純屬扯淡,我爹頂多算個蹩腳郎中,治個感冒發燒外傷啥的可以,真有人患了大病,他想治別人也不讓他治,別人讓他治,他有自知之明,也不充那大瓣兒蒜。
而這些年耳濡目染的,我多少也知道點兒急救措施,所以抓緊給他處理了傷口,此時我正給他熬著補血補氣和防止感染的藥湯子。
被老鼠咬了,這可不是小事兒,我懸著的心可一直沒落下來。
等我熬好了藥端給他喝了後,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而接著,我心裡那壓抑許久的火兒蹭的竄了上來。
雖說我不知道一些究竟,但冤債關係我可清楚的很,我爹之所以這樣,全特麼是因木寡婦那個放浪貨!
我嘩的進了廚房,提了菜刀就沖了出去,準備去找木寡婦算帳。
到了木寡婦門前,看著那緊緊閉塞起來的兩扇門,我冷笑連連。
踏馬,當婊子還立你姥姥個牌坊!
我沒多餘的廢話,抬腳就踹開了門,提著刀就衝進了院子。
「臭婊子,你特麼給我滾出來!」
大叫之後,我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回音,且屋裡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我皺了皺眉,接著乾脆又踹開了她家堂屋裡的門,隨後一路找到了她的臥室。
一邊狠狠地推開門,我一邊厲聲道:「今天我踏……咳咳……咳咳……凹……什麼幾把味兒……」
不等我進去,一股酸腐的惡臭以撲面而來,弄得我話都沒說完就被嗆得一陣咳嗽,胃裡更是痙攣不斷,也就是我肚子裡沒東西,不然非吐出來不可。
我腳步遲疑起來,這臭味,太不正常了……
遲疑了一會兒,我再次邁步走進了臥室裡面兒。
然而入目所見……
整個臥室,暗無天日,窗門緊閉,窗簾兒也拉著。
而那炕上,木寡婦穿著一件兒連衣裙躺在床上……
而在她身上,好幾隻老鼠在爬,從肚子裡鑽進去,再從嘴裡出來……
真的,這不是在扯淡,我是真兒真兒的看見有隻灰耗子從她肚子那兒鑽了進去,接著又從她嘴裡爬了出來。
要單單是老鼠,有了前面那次的經歷,我也不是那麼受不了,關鍵是……
關鍵是她身上不光有老鼠,還踏馬有蛆,那一個個黑的白的又肥又長的蛆,在她臉上,身上,爬來爬去,爬來爬去。
周圍密密麻麻黑壓壓的蒼蠅也不住繞著她飛……
這所有的一切,合起來一併湧入我眼帘兒。
這份視覺衝擊感,那叫一個猛!
「凹……凹……啊……」
吐啊,我哇哇的吐了起來,吐的都是酸水兒,心裡那叫一個膈應噁心,不過更多的,是戰慄以及深入骨髓的驚悚。
我就跟得了軟骨病似的,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是手腳並用爬出來的。
踏馬……這兩天的怪事兒已經夠多了,偏偏這怪事兒還是接連不斷的砸到了我面前。
這下,我是徹底崩潰了……
木寡婦的臥室,不,是她整個家,我一刻都不敢待了,爬出了堂屋後,我接著往外爬,等到門口的時候,我多少恢復了些,便扶著門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隨後扭頭就跑,路上還接連吐了好幾次。
木寡婦的那般樣子……簡直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要多駭人就多駭人,想都不能想!
但當到了家時,更讓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
我爹……竟然不見了!
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別說清醒過來,就算醒過來了,能不能走也還兩說呢,怎麼……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爹?」
「爹你從哪兒呢?」
我在院子裡大叫,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等了一會兒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爹……沒了……
眼淚,不自覺的從我眼眶處湧出,而我卻渾然不覺。
此刻,我唯一的感受,就是麻木……
兩天,短短兩天,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擱誰,誰能承受得住?
反正我是承受不住了,我自個兒很清楚,我現在正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
只是坐在地上還不夠,我接著直接躺在了地上,望著已經成魚肚白的天空,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思緒。
之前我爹好像說了句話來著……
再一想剛才去木寡婦家看到的一切……
我猛地坐起,大叫:「鬼!」
看木寡婦屍體的樣兒,死了豈止十天半個月?
但……木寡婦才三十出頭,怎麼就死了呢,為啥死的?
不過她死不死的,其實我並不是特別的在乎,跳過這個問題,念頭一轉,我又想起別的問題來。
從一個來月前開始,我就跟狗蛋兒狗剩兒在看木寡婦洗澡了,那麼……是不是說,當時她其實就已經是鬼了?
再一聯想父親口中的小五通,以及他多次出現在那地方,和他一出現我就無故昏迷的過程,一條逐漸明朗化的絲線,頓時出現在我腦海里。
然而不等我在仔細想下去,把這條線理得更順,我家的大門突然被人踹了開。
我一怔,循聲望去,卻正看到狗蛋兒狗剩兒爹提著大榔頭虎虎生風的闖了進來。
「天殺的唐玉林,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