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進化宣言

  「顛覆....世界。」我頓了頓，一邊呢喃著，一邊感受著這個詞彙裡面的分量，而班小瑜則繼續表達著她理性派的質疑。

  「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都是有極限的，封魂人並不能真正意義上成神，哪怕是流派宗主這樣的程度——歸根結底，肉體也還是凡人，只需要一把匕首就能輕易了解，而你要對抗的則不僅僅是封魂人，還有人世間的所有力量，能狂妄自大到這種程度而不自知的人，不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憐嗎？」

  班小瑜的話語一如既往的露骨，但是不得不說，她也切入了核心的本質——封魂人的力量都是有極限的，不管是陰間的力量也好，還是厲鬼的力量也好，那都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東西，就算是現在的鬼金羊，也不可能達到那樣的領域。

  「相當不錯的發言，偵探小姐，只是你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你低估了我的決心，同時也看錯了我的手段。」

  鬼金羊似乎是為了驗證什麼一般，轉而用左手在我們眼前畫了個圈，而與此同時，一團黑色的霧氣也驀然在他手中顯現，從中散發出來的是刺骨的寒氣以及某種讓人不安的力量，而在隱約的嚎哭聲中，我才驀然驚覺過來。

  看著我驚駭的眼神，鬼金羊似乎也很是滿意：「沒錯，奎宿之狼，你應該很清楚這種力量吧，畢竟你不僅曾經親眼見過，甚至還在其中遊了一圈回來。」

  「陰間大門....？！」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而班小瑜則有些緊張，滿臉不解的看著我。

  「陰間大門？你說那團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黑霧是什麼大門？」

  面對班小瑜的疑惑，鬼金羊似乎更加滿足的將那團霧氣在手中旋轉著，很快，一隻蒼白的手便已經從霧氣中伸了出來，我甚至還能感覺到在那之後更為磅礴的力量，那是我之前曾經親眼目睹過的，深邃而無盡的黑暗。

  

  只是鬼金羊轉而迅速將黑霧消散，下一秒，我們眼前便已經沒有了剛剛那樣驚悚的場景，只有寒意的留存還在不斷刺激著我們的神經。

  「沒錯，看來那感覺確實讓你刻骨銘心呢。」鬼金羊冷笑著搖了搖頭，「我手中的——不對，更準確的來說，是我從你這裡獲得的正是這樣的力量，將鑰匙的概念發揮到極限，從未可以在任何地方打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雖然現階段只能做到這樣大小的程度，但是我有無數種方法和手段最大限度上擴大門的範圍，試想一下，一座足夠涵蓋整座城市的陰間大門，從裡面散發出來的力量將大到何種程度？」

  「你是個瘋子....」我喘著粗氣，下意識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你一開始的目的嗎？只是為了奪得鑰匙的力量而已，為了對抗即將到來的阻礙和壓制，不惜借用如此不可控的力量，為此造成的傷亡，乃至於將人類世界化作一片焦土和廢墟，這些你都不在乎嗎？！」

  「別把我和那些普通的封魂人混為一談。」出乎意料的，鬼金羊大聲說道，「我當然能理解常人的價值，那是短暫而絢麗，又多麼脆弱的一生，這麼脆弱的生命卻能綻放出如此偉大的文明，有著如此無限的可能性，這不正是常人的美好之處嗎？那些脆弱的生命是多麼寶貴的東西，這點——我比誰都要懂啊！」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將這脆弱的生命進行升華與提煉，讓每個人都能用這神秘的力量來徹底掌控自己的命運，為此，付出一小點代價和犧牲又有何妨？」

  鬼金羊的臉色在這一刻扭曲著，猙獰著，仿佛不再屬於他的人格一般，我能明顯的看到來自陰間的黑暗正在他身上涌動，他被徹底污染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搖了搖頭：「這種想法絕對有哪裡出了問題，人類的命運不該交由你來主宰，如你所說，那的確是脆弱的生命，但也正是如此，其所蘊含的無限可能性卻能反證生命的堅韌，你的論點從一開始就是站不住腳的，看清楚周圍吧，只有你一人是瘋子而已，鬼金羊！」

  他愣了一下，轉而才恢復成平靜而又淡漠的樣子：「這個名字與我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不過我也忘了我在和誰說話，畢竟身為鑰匙，掌握著如此強大力量的你，最大的理想竟然只是回歸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之流，我竟然還有過想法想要你與我一起合作，現在看來，這還真是無聊的妄想。」

  他的身形再度緩緩隱入了黑暗之中，而他的笑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再見了，秦宇，我沒必要對你出手，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在否認的，以及你在守護的東西是多麼諷刺。不過我很高興，你能來這裡親眼見證這一結局，見證一切的終焉，我向你保證，如果你能活到那時候的話，你會看到最後的絕景。」

  鬼金羊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陰影之中，而班小瑜也終於鬆了口氣：「什麼呀....那個人過來就是為了特意做出像是宣言一樣的舉動嗎？果然是個瘋子...大叔，你在想什麼呢？不會真的被那番話說動了吧？」

  「那怎麼可能。」我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鬼金羊剛剛的那番話就會讓我感覺一陣不舒服，「我只是在想之後的計劃而已，畢竟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鬼金羊的目的，該做的事情就是去阻止他。」

  班小瑜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著那道黑色的陰影，最終她也還是嘆了口氣：「用這種說法來告訴你你可能不會高興，但是事實就是，大叔，你確實沒辦法阻止他，無論是從力量還是決心，甚至是從立場和動機來說，都有比我們更適合完成這件事的人選，而我們的實力對於這場風暴來說，已經算不上是什麼有用之物了。」

  就算我知道班小瑜說的是事實，但是我仍舊不可能就此置之不理，一定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就在我這樣想時，我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而當我看向屏幕時，心裡則下意識的一緊。

  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