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回歸原點

  私人飛機的速度與舒適程度顯然都超出了我的預料，我只是在座椅上靠了一會的功夫，便沉沉睡去，而一覺醒來之後，我才驚覺我們已經抵達了江潞市近郊的一處私人機場中。

  說是私人機場，實際上仍舊只是一做倉庫之後擴建的一條長廊而已，只是當我下飛機之後，感受著久違的新鮮空氣，看著不遠處江潞市熠熠生輝的輪廓，心裡卻總有些不安。

  這裡算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同時也是我最初的夢魘所在，只是那時的我恐怕想不到我會一直走到今天，而一切也都伴隨著時間的消磨而物是人非，就以這一點來說，現在的我多少有些感慨萬千。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而班小瑜似乎也對這座陌生的城市感興趣，她先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周圍的地理位置，這才伸了個懶腰：「好了，抵達目的地，接下來你打算幹些什麼？」

  「我想去一個地方。」我下意識的說道，「承載了我所有過去和回憶的地方。」

  沒錯，我一路回到了我在江潞市的房子，儘管裡面已經布滿了灰塵，但是當我在清晨的曙光中打開塵封已久的房門，看著裡面被陽光照亮的那所有角落，心中也隨之泛起了萬丈波濤。

  我想起了最開始我最後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那時小薇剛死不久，而我則被夢魘所折磨，在無盡的回憶和幻象中被迫逃離了這裡，而等待著我的則是這麼長時間的背井離鄉，儘管仔細算一下時間並不算長，然而我卻感覺過去了很多年一樣。

  我坐在滿是灰塵的沙發上，就像從前那樣打開了裡面的抽屜，拿出一包沒有抽完的煙，裡面的菸草似乎已經有些受潮，點燃時還會散發出刺鼻的味道，就算抽到肺里也只會感覺到一陣不適，但儘管如此，我還是儘可能的想要回味那樣的記憶。

  班小瑜則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最終從角落的柜子上拿起了一張照片，上面的玻璃已經碎裂，我想起來那是我在離開之前不小心打碎的相框。

  「這上面的就是你，還有你的女朋友吧？」班小瑜好奇的問道，同時將相框上的灰塵擦乾淨，露出了兩張年輕的面孔，在一片草原的背景襯托下，笑的格外開心，「很難想像你也會有這樣愜意而舒適的笑容呢，大叔。」

  笑容？我苦澀的搖了搖頭，我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儘管我也不知道我的悲傷從何而來，自身的命運？還是友人和愛人的離去？

  「不過偶爾能這樣回味一下過去也好吧，我想這裡對你來說應該是重要的地方，沉湎於回憶什麼的，不是人人都喜歡這樣做嗎？」班小瑜也輕鬆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過下一秒，她的表情就立刻變化起來，「大叔，你的後面.....」

  幾乎就在班小瑜話音剛落的時候，我便已經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動靜，那是我所熟悉的氣息，伴隨著陰間的寒意，當一陣模糊的回憶湧上我的腦海，我下意識的轉頭，看見的則是一張對我來說既熟悉又詭異的臉。

  我自己，不，應該說是鬼金羊，現在的他正占據著我的另一具身體，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西裝，白髮比現在的我更多，而臉色也比我更加蒼白，只有那個笑容一如既往的讓人感到不安，仿佛能透視人的靈魂深處一般，屬於惡魔的微笑。

  「我就猜到你會回到這個地方。」鬼金羊輕聲笑道，而他的大半個身子仍舊隱藏在陰影之中，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一直站在角落裡還是此時才通過某種手段來到的這裡。

  班小瑜已經驚訝的站了起來，滿臉警惕，而現在的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格外平靜，也許我知道我並不是他的對手，也許是在我的潛意識中我認為現在並不是和他對決的時機，總之，面對那樣的笑容以及那樣刻骨銘心的仇恨，我現在也能做到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你這樣冷漠的反應可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啊，畢竟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你的愛人不是沒有保住嗎？」他用眼神掃了班小瑜一眼，而後者則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而非我的意願，儘管如此，我對你現在的感覺也談不上是仇恨，更多的還是好奇而已。」

  「願聞其詳。」他冷笑著說道，仍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我已經猜到了，你從在我面前初次出現開始，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我引導到今天的程度，幫我渡過難關也好，解惑也好，替我解決問題也好，那本質上都是利用。只是我好奇的是，我真的有那個價值嗎？或者說，所謂鑰匙的身份，對你來說真的有意義嗎？如果真的渴求陰間的力量的話，那麼你在陰間大門之前就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了，對吧？」

  我沉聲質問道，的確，我現在確實想要知道其中的答案，而鬼金羊則冷冷的凝視著我，半晌，才像是滿意一樣的點了點頭。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這麼說吧，奎宿之狼，你從一開始就誤會了我的目的。」

  他頓了頓：「我的確渴求力量不假，那也是支撐著我一直走到今天的動力，但是我卻對另一個世界毫無興趣，我獲得力量難道是為了去那個陰冷冰涼的世界當一個強大的厲鬼嗎？不，這樣的力量必須用在更為多姿多彩的世界，所以我才會勵志改變這一格局，讓封魂人們得以認清他們真正的責任和使命——引導，並且升華現有的世界，將神秘擴展到世界上所有角落，屆時，才是人類的真正進化！」

  班小瑜不屑的冷哼一聲：「還真是標準的反派發言呢，但是不知道你想過沒有，西裝品味很差的先生，只憑你一人，頂破天也只能當個兇殘的惡徒而已，封魂人勢力龐大，是連我這個外人都知道的事實，你要怎樣去對抗這樣一個延綿了幾百年乃至上千年頑固不化的群體？」

  「不錯的發言，偵探小姐。」鬼金羊輕聲笑道，轉而抬起了一根手指，「為此，我才會制定這樣的計劃。」

  「一個足以顛覆世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