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終局的前奏

  我反覆確認了幾下上面的名字，都確定是古老無疑，這個在很早之前對我來說就已經算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引路人，在最後的關頭也已經坐不住了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而才接通了電話，而在長久的雜音和沉默之後，對面才終於響起了一聲嘆息：「對不起，秦小友。」

  「古老？」我儘可能的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聲線，「是你嗎？您現在在哪？知不知道江潞市這邊發生的事情？」

  「我所在的位置....」古老那邊驀然傳出了一聲斷斷續續的雜音，乍聽上去似乎是信號不好的徵兆，「先不談這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就在江潞市，對吧？」

  「沒錯，鬼金羊奪取了我的身體，並且引用了鑰匙和陰間的雙重力量，現在他已經可以做到隨心所欲的打開陰間大門，並且他還揚言要對抗一切，再不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會釀成一場大禍.....」

  「不用著急。」古老沉聲說道，而我也儘可能的讓自己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你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古老的確是這個意思：「等待？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難道我還要坐視鬼金羊毀滅一切嗎？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啊！古老，是我受到了利用，是我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導致了今天的結果，讓我現在袖手旁觀....然後看著那些普通人在這場浩劫中遭遇大難嗎？」

  「責任感，仁慈心，底線，情緒化，自我批判和反省。這些都是你的特質，秦小友，這也是為什麼你最終並不會成為封魂人的原因，這是件好事，意味著你還保持著常人的思維和欲望，只是反過來，這樣的感情在這樣的衝突中，卻會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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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吞咽著口水，試著冷靜下來聽從古老的諫言，儘管對面的雜音卻越來越多。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嗎？對你，對我，對封魂人，乃至於對世界來說都是如此，終點即將來臨，而就像你之前所說過的，一切都是因為命格和命運的交錯而起，陰間客棧作為最後的錨點，你的終點將在那裡出現，在此之前，你並不會倒在這裡，這是我唯一能對你做出的預言。」

  古老的話讓我一陣雲裡霧裡，然而就算如此，我仍舊記得現在的當務之急：「古老，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我絕不會在這裡袖手旁觀，等待著一切決出勝負，我要自己做個了斷！」

  對面沉默了一下，讓我一度以為古老的信號短了，然而在一片雜音中，古老最終還是長嘆了一聲：「那麼，就和封魂人們聯手吧，不管品性，不管實力，只要仍舊願意為了規則和秩序而戰的封魂人，都可以團結，去尋求他們的幫助吧....只是希望....那是我所預見到的終點。再見了，秦小友.....」

  對面的信號已經直接被掛斷了，只剩下我還愣愣的拿著手機站在原地，回憶著剛剛古老所說的話，與我來說，無非只是加重了原本就一片撲朔迷離的局勢而已，甚至謎團的數量還增多了。

  班小瑜則有些擔憂的看著我：「怎麼樣？是以前那個老爺爺的話嗎？他說什麼了？」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然而這都阻止不了事情已經在迅速惡化的事實，我必須儘快聯繫上能幫上忙的封魂人，無論如何，對我們來說，這差不多都是最後的決戰了。」

  「最後的決戰啊。」班小瑜像是在感慨著，「可是大叔你的樣子卻像是個準備在最後一場戰爭中犧牲的將軍一樣，讓人很難不去擔心呢。」

  「放心吧，我會活到最後，因為這裡並不是我的終點。」我緩緩站了起來，推開房門，看著外面處於一片陰鬱的城市，這裡不久之前才發生了一場劇變，東城區到現在都還能看到偶爾冒出的黑煙，據說因為那場突然來臨的爆炸和火災事故，導致了極為嚴重的人員傷亡。

  鬼金羊，我握緊拳頭，想著這一切帶來的那些傷痛，無論如何，抱著這樣瘋狂野心的人，都是不能原諒的。

  但是現在的我也能知道其中的風險，為此，我也緊接著轉過頭去，看著班小瑜。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小譚的角色，那個曾經戴著厚眼鏡，有些冷淡的文學少女，此時已經變成了披散捲髮，帶著無框眼鏡的成熟女性，儘管她的年齡並沒有變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樣的冒險中，她成長的程度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存在。

  「你在看什麼？」班小瑜疑惑的看著我，轉而才發現了我的眼神所指，下意識的愣了一下，「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在最後關頭吐露真情什麼的，老套的戲碼。」

  「你說的那回事只有在夢裡才會發生。」我毫不客氣的說道，轉而才嘆了口氣，「我是想說，你真的有必要陪我到這份上嗎？明明你一直以來追求的自由已經得到了吧？現在你已經沒有了束縛，可以自由自在的去過你想過的生活，無論是冒險也好，還是當偵探也好，你一定都有辦法實現。可是為什麼，要和我一起走進風暴中心，走進這麼危險的境地？你應該知道我完全沒有能力保護你吧？」

  「我可不指望你的保護，不如說反過來，有些時候還需要我去保護你才對。」班小瑜白了我一眼，一邊嘆著氣一邊走到了我的旁邊，看著陰鬱下的城市，目光也有些深邃，「我說過很多次的吧，我們是搭檔，是摯友，而且我也喜歡冒險，我當然有理由和你一起參與最後的決戰，沒有了福爾摩斯的華生還算完整嗎？」

  我無奈的笑了一下，不過我也算是知道了班小瑜的意願，她不僅是在為了我，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她自己的心愿，就想當她在看城市邊緣的黑煙的時候，也會露出和我差不多的眼神。